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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只想陪在你身边》

第一节梦魇

当凌天成醒来时,邢贺已经不见了。他立马拨打他的手机,可是不论拨打多少遍,都没有人接听。去学校询问,他最近根本就没有出勤。

凌天成急坏了,四处寻找,可是连半个影子都看不到。他想过报警,但是他知道邢贺是故意想躲自己的。即便警察找到他,他也未必愿意再见他。

一天又一天,凌天成没有放弃寻找。

很快,凌天成已经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第七天了。

“小贺!”是小贺!终于让我找到了。他欣喜若狂,疯也似地开始追赶。

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了。我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小贺。

“小贺!小贺!”他掩示不住内心的狂热与恐惧,急切地喊着。

邢贺仿佛就在马路的那一边,生怕再一次失去他的凌天成不顾一切径直地朝对面奔去。

……

“咣!”一声闷响,紧接着传来了急刹车的摩擦声,声音刺耳,响彻天际。

“……我想见你……我想……见你……小贺……”

“今日新闻播报。今日下午17点13分,在岔路口发生一起惨烈车祸,一名20多岁男子当场身亡,据身份证上登记死者为……”

“……”下午刚刚躲过凌天成的追赶,还在暗自庆幸的邢贺顿时慌了神,“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掏手机,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浑身开始颤抖,手已经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拨出了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啊——”邢贺悔恨地哭喊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当时不跑的话就不会这样!”

他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哭声响彻整个夜晚,是那么的凄凉与无助。

第二天,凌天成的尸体被家人拉回了家安葬。

葬礼上,邢贺哭得比任何人都厉害。因为他知道,再也不会有一个能那么宠他爱他包容他的人出现了。失去了才想要珍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徒留悔恨与伤悲。

第二节愿望

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个克星!我是个自私鬼……我不配被你爱!我不配!造成这一切后果的都是我,都是我……邢贺坐在床上这么哭着想着。过了好长时间,终于睡去。

“天成哥……”梦里,凌天成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让他感到那么亲切,那么温暖,一切都那么熟悉。

“……你留下来,不要走好不好?”邢贺使劲抓住他的手,生怕他会消失。

凌天成只是对他微笑,却一言不发。他静静地看着他,像以往一样温柔。

“我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我不敢面对……我怕被人耻笑……我是个胆小鬼……”说着说着邢贺哭了起来。

凌天成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默默地安慰着他。

邢贺感到那温度似有似无,不知这一刻是真还是幻。这种幸福感已经让他忘却了现实中的不幸。

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好久,好久……不知过了有多久,从窗外闪进一道刺眼的光……凌天成消失了。

“天成哥……天成哥!天成哥!”从梦中惊醒的邢贺发现,清晨的阳光已经射进了屋子。失去凌天成的悲痛又涌上心头,他抱头痛哭起来。

父母看到这样的他很是心疼。

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好想……一股强烈的欲望很快涌了上来。

他快速度地穿好衣服,冲出了家门。

“小贺,你去哪儿?回来,快回来!爸爸妈妈需要你!不要走……”

完全不理会父母的苦苦哀求,邢贺一心只想见到凌天成,越跑越远,直到他们再也寻不见他。

第三节陪伴

我要去哪儿见你?天成哥……

他走过花园。

这里是小时候你经常带我来玩的地方,我总是调皮地东奔西跑,那时你却总是跟在我身后叮嘱‘小心点,别摔倒’。你还记得吗?

他走过湖边。

这里是我曾经最迷恋的地方。这棵棵垂柳,在水里倒映着,像映在玻璃中的水彩画,我们喜欢在这里看夕阳。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我们总会停留很久,你还记得吗?

他走过小池塘。

这里的荷花,是最好看的。你还记得那个雷雨天,你打着伞来找过贪玩的我吗?

他走过咖啡店。

我们最后一次喝咖啡,就坐在那里。那天阳光很明媚,我们一起边喝咖啡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你还记得吗?

“轰隆轰隆——”伴随着翻滚地雷声,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跟那时的样子一样呢!只是……这个春天……不够美……”

硕大的雨滴伴随着眼泪划落下来。

“……啊,该回家了……”

这场春雨早已打透他的衣裳,让他更加的迷茫了。

当他再次走到湖边的时候,他驻下了脚步,回家的欲望渐渐地被伤痛掩盖了。

“今生……我对不起你,如果……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我现在……我现在……只想见你……只想见你……下辈子……我一定……不当胆小鬼……”他哭喊着,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呜咽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我,爱你!”说完,便纵身跃了下去。

第四节守护

“小贺!你不能死,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不要你补偿我,只希望你记得,我会一直守护你,不论生死,我都在你身边。”

“天成哥……”他微微睁开眼,在水中,凌天成的身影若隐若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小贺!”随着呼唤声,邢贺慢慢睁开了眼睛。

……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刚刚只是一场梦,他还活着。那凌天成呢?

在他身边守候的父母,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

“天成哥呢?”

“你说什么!他已经不在了!”

“不是的,是他救了我!他去哪了,快告诉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邢贺的脸上。

“我知道,你们亲如兄弟,但是他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这样呢!?

……醒醒吧,孩子!你知道……你这样,我和你妈妈心里有多难受吗?”父亲的声音由严厉变得开始颤抖。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亲眼看见是天成哥救我的!”邢贺左手捂着被打的脸,看着父亲吼道。

“胡闹!你这幸好是被人家看到,才得救。要不然……我和你妈妈要怎么办啊!”

“……”邢贺眼里积起了内疚的泪水,“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他大哭起来。

父母抱住了他。

“我……我爱他……我爱他,我好想见他……好想见他……”他大声哭喊着。

“……妈妈知道……妈妈知道……”母亲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发。父亲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红着眼睛抽搐着放开了儿子,然后站起来把身子背了过去。

“……你们……不觉得……我不正常?没有……瞧不起我?你们……不骂我?”

“……如果是你坚持要走的路,我们干涉也没有用……但是,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天成……他肯定不希望你这样的……”母亲安慰他。

“嗯……”

父亲在一旁听着,虽然来气,但是多说无益。

“天成他肯定希望你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哎,事已至此,放下吧。”父亲叹息道。

刚刚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感情,却在一瞬间变成了永恒的回忆。

邢贺深知,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不论将来他跟谁在一起,对于那个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雨后的夜空万分晴朗,繁星点点,唯独一颗格外闪亮。

“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温柔的笑容浮现在天际。

我今生来世只爱你一人,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谢谢你给我的爱。我也爱你!爱着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抬起头微笑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