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给我一杯酒,我要北海岸金粉黛,不加冰,快点给我再来一杯……不!再来一瓶。”
她她好不容易扶着醉鬼站定,她刚想从他兜里找钥匙,他自己从口袋里翻了钥匙来开门———他到底是真醉假醉啊?
“你小心一点。”她她将他扶进房间,他也不回卧室,找到沙发就玩起卧倒游戏来。
四仰八叉地横在沙发上,他还一个劲地要酒喝:“来啊来喝酒啊!不醉不罢休,东边那个美人啊西边黄河流,来啊来喝酒啊……”
喝醉的人居然唱出的歌都跟酒有关,真有他的。她她从洗手间里拿了一块毛巾给他擦脸,他也不接那毛巾,直接将手伸向茶几下面的相框。抱着那块厚重的玻璃,他不停地努着嘴,做深情亲吻状。
“平阳,你干吗不理我?我都虎落平阳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理我?”
他真的和平阳有关系?她她的心又是一揪,她想夺过他手中的镜框看个究竟,丘虎落却将它紧紧抱在怀里,谁也不让看。
身体胡乱地扭动着,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平阳……平阳你回来好不好?五年前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想要你回来,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甚至找到你家,你爸妈却把我大骂一顿,不许我再去找你。
“平阳,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以为自己都忘记你,开始新的生活了,可你又窜了出来扰乱我的神经。你得逞了,我又爱上了你,我再次离不开你,我宁愿被你当成游戏的对象,即使这样你都不肯跟我再在一起吗?
“平阳……”
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私心下希望自己真的醉了,丘虎落牵着她她的手不停地叫着“平阳”。
她她想挣脱他的手,又想看看那个镜框,她去拉扯他怀里的镜框,好不容易抓住了,她想将它扯开,顺便把自己救出他的手心。这一拉一扯之间,镜框不期然地掉在了地上,玻璃摔碎的声音像冰块撞击杯壁的清脆,丘虎落一下子惊起,酒醒了一半。
望着一地的碎片,他无意识地想挽救那张夹杂在碎玻璃中的相片。光是从他紧张的神色里,她她看出这张照片对他的重要性。她犯错了!
赶紧想办法挽回啊!捡起那张照片,她往怀里塞,耷拉着脑袋不停地道歉:“我去给你配一个新的相框,我去!我这就去!”
“把照片还给我!快点把照片还给我!”没有恨意,丘虎落有的只是内疚,他恨自己失去了最爱的女人,现在竟然连一张照片都保护不了,“把它给我!”
他的嘶吼让她她慌了神,她揪着照片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非要夺回那张照片,他们拉扯着———
“嘶!”
清脆的声音宣告一切都结束了,丘虎落的手中攥着那半张照片,照片上的展平阳笑嫣如雪,却不带冰的寒冷。
他拥有那半张笑脸,却失去了自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她不断地道歉,却无法再挽回一切。
此时的丘虎落什么也不想听,他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滚!你给我滚!”
她她被轰出了门外,望着手中那半张照片上的丘虎落,她怔怔地面对着自己闯下的大祸。照片上的他没有左手,想必他的左手搂着他心爱的女人,那女人却不在这照片上。
她她不是那个女人,她她是被轰出来的惹祸精。
可是,她她不走,她她要面对自己惹下的麻烦,也要面对自己想要的爱情。
“丘虎落,我错了。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这张照片,没想到会毁了它,真的很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房里的男人沉静在回忆中,不想听她的解释。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站在门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对不起,她她,我不能原谅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夜色慢慢沉积,堆起黎明的曙光。她她累倒在门口,仍不肯离开,得不到他的原谅,她绝对不会走。
与她一门之隔的丘虎落靠着门,感情堆积得太满,他要一个宣泄的窗口。
“你走吧!我不怪你了。”
“我不走,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
好熟悉的台词,实在是太熟了,丘虎落几乎要忘了谁曾说过这段话,“是平阳,她经常跟我说这句话———你跟她真的有几分相似。”
她她的心头一怔,直觉想到他要说些什么,“你……很爱她吗?”
爱?他曾用心爱过她吗?
“我,双子座O型血,我不相信星座、血型论断,但事实证明我喜欢追逐女人,我难以安定下来,我总是追逐着新鲜事物。那时候我遇到了平阳,她跟你差不多大吧!大概比你还小一些,我的朋友拿我和她的名字开玩笑,这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但她喜欢我的方式却让我难以忍受。她会使用各种怪招赶走我身边的女朋友,她总是变着法子吸引我的注意力。她装孕妇,在大众场合指责我移情别恋,抛妻弃子;她装千金大小姐,在我的女朋友面前说我的公司是她老爸出资兴办的,说没了她,我什么也不是;她骗我说她患了绝症,将不久于世,非要跟我来段白色生死恋……
“总之她是花样百出让你应接不暇,最糟糕的是她会分场合分地点来使用她的表演天赋,让你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还被冠上恶人的坏名声。那时候我真的被她整得不行,她根本就是强迫我接受她,做她的男朋友。像我这样的人也有被强迫的一天,而且我跟那个虐待狂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跟任何女朋友交往的时间都长,你……很难想象吧?”
不难想象,只要想到你被她的古灵精怪吸引着,就没什么好难以想象的了———靠着门,她她沉浸在他们的故事里,想象着如果换成自己会怎么做,一定不会比展平阳做得差吧?
不会的,她相信自己的实力和爱他的心。
“丘虎落,你在听,对吗?”他只要带着耳朵听她说就好了,“我想做展平阳,我想和你在一起。”
门内的丘虎落慢了一拍,再打开门时已经没了她她的身影,可她的誓言还犹在耳边。
“冰水一杯,除了冰块不加任何东西。”
展平阳要的还是专属于她的那杯冰水,她她将她的那杯冰交给她。眼瞅着平阳,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用冰块捂着手心,平阳等着她她开口,“你要说什么?是说我和丘虎落的事,还是说你和他的事?”
为什么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就是所谓的冰雪聪明的女子吗?她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要勇敢,我要想取代展平阳在丘虎落心中的地位,我就要比她更勇敢,更能征服爱情。
“我要和丘虎落在一起,我知道他的心里还想着你,但我会努力,总有一天我会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他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平阳瞪大眼睛望着她,手指却无意识地玩着手腕上那串黑珍珠手链,“你知道你有多像从前的我吗?对爱情充满信心,对丘虎落信誓旦旦。我坚信自己可以打败全天下所有的女人,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拥抱着我想要的爱情。”
“对啊!丘虎落喜欢的不就是那样的你嘛!现在我就要努力成为那样的你啊!”她她的信誓旦旦远在当年的展平阳之上。
她冷眼看着她她的一切,就像坐上时光列车回到了从前,看着那个少不经事,不知天高地厚,永远不怕失败的小丫头,她莞尔失笑,“那好啊!我祝你成功。”
就这样?她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提起勇气用向她下战书的气势做出这么雄厚的决定,她竟然轻描淡写,一句话就给了结了。说起来反倒觉得她孩子气十足,人家大人物不跟她一般计较似的。
“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她她希望平阳对她说点什么,哪怕表现出一点点的嫉妒和失落也好啊!小女生的心态在悄悄作祟。
她的心理平阳都懂,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曾经历过,那种战斗的欲望,想要取胜的决心,甚至是想要发现对手被征服的心理,她都曾有过。她能理解她她,可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生却理解不了她。
端着玻璃杯,冰块已经开始融化,没了棱角,“她她,丘虎落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和他分手并不是因为我输给哪个女生,他又移情别恋。而是因为,我总是追着他曾犯过的错误不放,而他却不愿意用他的行动证明我是他今生的唯一。在不断的摩擦中,我们都给了对方太多的伤害,所以我离开了他———是我先离开了他。”
她她不知道现实中的一切竟然是这般模样,“我……”
“16号台要一杯天使尘埃。”
她她还想说什么,平阳却偏过头暗示她工作第一。她偏过头不再跟她聊天,抱着那杯冰水像抱着自己的全部。瞥过她她忙碌的身影,平阳一不留神瞧见她落下的半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充满朝气,像一颗即将升起的新星,光芒必露。
那时候丘虎落刚刚联合晋自怿将U网创建起来,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成为网络信息业的龙头老大,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那时候他们的爱情走向巅峰,克制不住的激情闪耀着动人的力量,她以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便是永恒。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她真的希望一夜之间白了头,从此创造出白头偕老的神话。
那时候……再也没有“那时候”。
平阳像一个小偷,趁着她她不注意,将那时候的丘虎落藏进了口袋里,她要把他带回家,她要把他带回家……
这么晚了,谁会来扰人清净?晋自怿套上一件大T恤这就钻出了卧室。打开门,看见来人他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平阳?这么晚找我有事吗?是公司出了什么技术问题吗?”不会啊!他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呢!页面显示一切正常。
展平阳站在门廊不自在地翻了一个白眼,“老师,不是为了公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吗?”
这样说来,是为了私事喽?晋自怿看着她,希望她尽快为自己解惑。
偏生她就是不说,“老师,起码的待客之道,您不会不知道吧?好歹你先让我进去啊!”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晚到我这儿来,我怕有人说闲话。”晋自怿半开玩笑地咧着嘴。
平阳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老师,你好歹是中国网络信息业的教父,不要说这么没出息的话好不好?很丢人嗳!怕老婆就怕老婆,干吗说得这么虚伪?”
如果她真觉得他虚伪,晋自怿也无话可说,“你就当我虚伪吧!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了吧?”
他直奔主题,平阳却奔向他的卧室,“你太太不在吗?”
晋自怿的腿脚显然比她快一步,他挡在卧室门口,不让她进去,“西辞在江南,不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快说!”今晚的平阳与往常不同,晋自怿思忖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八成跟丘虎落脱不了关系。
他越是着急,平阳越是不急。慢吞吞地靠在门上,她暧昧地瞅着他,“如果我说,我这么晚来是打算勾引你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她都来勾引他了,他还能表示什么意见吗?身为男人,有美女送上怀,要是再里巴嗦的,那还叫男人吗?
晋自怿摸惯了电脑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腰部,慢慢地拿捏着力道,他精锐的眼神等待着她的反应。
五分钟以后,游戏结束,他的手还是回到了他身体的两侧,“你的身体太僵硬了,跟我以前那些女朋友相比,实在不是一个档次。如果你真想勾引我,还是学两招再来吧!”
哦!平阳闭上了眼睛,这大概是做女人最失败的时刻了。她不信,“西辞一直不在你身边,难道你就不想找个女人陪着你吗?”
“可我为什么要找你?”晋自怿反问,“或者换句话说,你为什么要看上我?”
“因为你是个成熟的男人,因为你事业有成,因为你有能力保护我,因为你是我想要的男人。”他要理由?她早就找好了一堆。
可这一切都不是晋自怿想要的答案,“我成熟?我相信这世界上成熟的男人多了,你不需要盯着我不放啊!我事业有成?丘虎落也事业有成,你怎么不找他?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不瞒你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被西辞发现了,她要我做出选择,我一定会选她而舍你,所以别指望发生感情危机时我会站在你那一边。只有最后一点,还有存在的可能———我是你想要的男人,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成熟、事业有成、有能力保护你?上述三者都已经被我推翻了,那最后一项也不存在喽!”
晋自怿慢条斯理地说着,轻轻缓缓地将平阳所有的理论都踢飞到一边。歪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他等着她给他全新的解释。
“我……爱上了你的专一。”
既然所有的事都逃不过晋自怿的掌握,平阳决定实话实说:“从五年前,我还和丘虎落在一起的时候,你和西辞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心动不已。那时候我经常想,如果他能向你对西辞一样爱我,对我永远不变那该多好。可他做不到!”
她也没能像西辞那样给丘虎落完全的信赖和支持,她怀疑他,并且证实了自己的怀疑,然后便是失去。
“这五年来,我经常会想到你和西辞,想到你们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亲亲密密地在一起。有时候我会希望你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因为那是我仅剩的寄托;有时候我又希望你们已经分开,因为我嫉妒。”
事实上,她的确需要嫉妒,“西辞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而你就是我想要的中心。”现在该明白为什么她会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企图勾引他了吧!
“我不想剥夺西辞的幸福,只是在她不在的时候,你给我一瞬间的专一也好。”她知道她的要求很过分,但她要的只是这么一点点,哪怕只是一个深情的拥抱,让她觉得自己也能得到西辞那么美好的幸福也好啊!
晋自怿没有吝啬自己的感情,他伸出手将她拥在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脊背,像在哄骗女儿一般。
他是她的沙发,紧紧环绕着她。沙发吟唱着自己的旋律,在她的耳边轻轻诉说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段缘分,你取代不了任何人,也伪装不成任何人。”
夜已经慢慢消散,退不去的是晋自怿眉宇之间那股愁意。起身从书房回到卧室,站在门口,他徘徊不前,手握着门把,他向左转动了半圈,门开了一道缝。
床头的灯光依旧亮着,他似乎早已料到,悠悠地晃了两步,他这才回到床边。躺下,他以手撑头瞧着另半边床,淡淡地笑开了,像处在黎明时分的夜色。
“西辞,别人都不相信我这样的男人会一生一世只爱一个女人,为什么你就那么相信我吗?你不怕有一天,我真的不要你了,跟另一个愿意为我倾情付出的女人在一起?你的爱曾经感动了我,让我愿意花一生时间来爱上你。如果你不再爱我,也许我会被另一个人感动,你不怕吗?”
卧室里寂静一片,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晋自怿也不期望得到回应,他像一个话剧演员,独自练着属于他的那段台词。
“你说我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你啊?我觉得我冤死了,我破产,你跟着我,别人都说你跟错了人。我东山再起,所有人都认定我一定会抛弃你。他们哪里知道,当你抱着那十二生肖的储蓄罐站在我面前,我根本是溃不成军,除了投降,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拉扯着被子,将思绪理顺,理到一丝不乱的地步,他仍没有住手的意思,“唉!我会东山再起也好,我会成为今天的晋自怿也好,还不全都是为了你。如果没了你,我所有的努力根本没有意义,你是我努力的方向,也是出发点。可是现在呢?”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沉寂地望着床的另一半,“你走了,你不要我了,你怎么忍心?”
他的身体向前倾,罩住床的另一半,“告诉你哦!我再等你一段时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的去找别的女人了,像展平阳就不错啊!相信她会和你一样爱我的———不是威胁,你还要不要回来?”
他顺势躺下,背对着床的另一半,自顾自地睡着,手摸着无名指上那枚一元钱换回的戒指,他自顾自地说着:“你呀你!你就是不听话,我今天所有的财富都是因为你而产生的,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肯乖乖等着我拿U网的技术资料向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去换你平安回家呢?”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都不等我……
“丘虎落,你来了啊?”她她见到丘虎落特别开心,转念她的脸色又是一变,有点羞涩,又有些徘徊,索性赶紧找了个话题,“要喝点什么?还是北海岸金粉黛吗?”
“嗯!”丘虎落一漾,复又添了一句,“再来杯冰。”
她她望着丘虎落半天没去拿,她站在原地用眼神质疑着他的行为,试图让他从时间里找回理智,改变自己的决定。
“北海岸金粉黛,再来一杯冰块。”望着她,丘虎落只是更加冷静地确认了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是她她精心调制的鸡尾酒,不是她她无数次推荐的其他酒类,他只要北海岸金粉黛和一杯冰,这就是他要的全部。
对着单独放置的一杯冰和一杯北海岸金粉黛,丘虎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起手落,他将冰块倒进了红酒里,红色无法沁入冰块中,冰块却在红酒里慢慢融化,渗进无数的水分。
他勉强尝了一口,真难喝。
将加了冰的酒放在手边,他的思绪缥渺。终点就是那个腕上戴着黑珍珠手链的女子,那个要做一条船,却不愿意承载他这位客人的女子。
酒吧的门口传来阵阵脚步声,丘虎落满怀希望地侧头望去,她她的脸上却从害怕转为了高兴,“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酒吧吧?想喝点什么?”
“一杯冰水。”
又是一个跟冰干上的人,她她私心里对这位第一次来的先生没有好感。将一杯冰水放在他面前,她她转身对着丘虎落,可惜人家一颗小心肝全都扑在身旁这位新朋友身上。
不会吧!难道丘虎落喜欢跟冰有关的人物,不分男女?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俩,我没有要跟你抢他的意思,他是我老板。”晋自怿从进门起就发现这位女调酒师不正常的眼神,幸好他反应快,及时地将了她一军。
她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将空间留跟丘虎落跟晋自怿。
没想到他这个好好先生,居家主夫也有来泡酒吧的一天,“我还以为你娶了西辞就彻底地改邪归正,再也不贪恋这种********了。”
“这是很正经的地方,算不上********。”真正的********怕是丘虎落这样明恋女色的人也不会去的吧!
丘虎落清楚晋自怿的底细,更明白在这位老前辈面前谈自己的****史实在有班门弄斧之嫌。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吧!“来找我干什么,说吧!”
“说说展平阳的事吧!”
就知道他开口说的是这件事,丘虎落也不避讳,“是说她一个人的事,还是说我和她的事?”
晋自怿还是喜欢跟聪明人交谈,在同一时间里能取得比较多的收益,“说到她,恐怕无法不说你吧?”
丘虎落点点头,他也正想找个人帮忙分析一下他和展平阳的事。她她一边调着酒,一边竖起了耳朵,打算偷听他们的交谈。
“原本我们的感情很好,虽然小打小闹,但都不会影响感情,我甚至产生等U网稳定以后就娶她的念头。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能产生娶一个女人回家的念头是多么不容易,可是对她,我办到了。”
如果一切真能那么顺遂,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可惜天不从人愿,“后来到了我扩大创业的阶段,好不容易得到你的帮助,我如虎添翼,U网慢慢形成,我也进入最忙碌的时期。用平阳的话来说,我跟助手相处的时间远远多于跟她。很不巧的是,那个助手是个女人,还是个企图勾引我的女人。”
晋自怿记得丘虎落从前的助手,一个聪明得有些过分的女人,一个任何聪明男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女人。
丘虎落这个笨男人显然犯下了最愚蠢的错误,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身为男人的劣根性让他没能控制好自己,而最丑陋的场面竟然被平阳撞个正着。
“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因为爱,平阳原谅了我,而我所犯的错却梗在她的喉中,时刻刺痛着她的心。”
人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原谅对方,心里面却无法轻易释怀。这就是人!
“开始的时候,因为内疚我一再地谦让她,没想到她变本加厉,一旦发生什么事,我稍不如她的意,她就把那件事拿出来说,一次又一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跟她说,‘我们两个人成天就知道互相伤害,你根本无法忘记以前的事,如果再这样下去,还不如分手算了。’”
让晋自怿来猜猜平阳的反应,“她答应了你的分手,她走了?”
“你是以今天平阳的个性来分析的吧?”从前的展平阳是什么样子,晋自怿恐怕永远无法清楚地了解,丘虎落也是经历了这一切才领悟得那么透彻,“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除非她死,否则我永远别想离开她。”
晋自怿弯着嘴角笑开了,“显然,你离开了她。”
“我离开了我的家。”将加了冰的北海岸金粉黛送到自己的嘴边,他浅抿了一口,虽然很难喝,但他还是要喝下去,这是他的选择,“我希望两个人能冷静下来,好好地面对我们各自的未来。我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再回来的时候家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空荡荡的,好像她从来没有在那里待过似的。”
酒在送入口中的时候,推着一块碎冰进了丘虎落的嘴里,太冰了,几乎麻木了他唇舌之间所有的感觉器官。为什么平阳会喜欢吃冰?她喜欢的其实是麻木自己吗?
“我曾试过去找她,她突然离开,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我心里放心不下,怕她出意外。我想过很多办法,甚至找到她父母那里,一切都只是徒劳。当她爸妈告诉我,她很好,要我不要再去打扰他们女儿的时候,我知道我跟她之间真的彻底完了。”
这一完,就完了五年。
再见到她,已不是当初的展平阳,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要不是你将她带进公司,我真以为我跟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这句话是埋怨还是感谢,晋自怿一时分不清,“虎落,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带进公司的这些学生不是我主动去学校选拔的,是他们给我发自荐信,然后层层筛选站在我面前。我考察了他们几个人的实际操作能力,当时之所以会选择展平阳,完全是被她的战斗欲所征服。我认为渐渐稳定下来的U网需要一个有战斗欲望的人来在技术上进行全方位冲刺,很显然她符合这一目标。我并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她的战斗欲并不是对U网,而是对U网的董事长———曾经的恋人,差点成了她丈夫的丘虎落先生。
“不过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晋自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下了吧台,他可以回家哄娃娃了。
他不能就这样走啊!他得到了想要的,丘虎落还没呢!“喂!晋自怿,你知不知道她打算向你下手?”
展平阳,对不起了!虽然我知道我这样不好,我这样不对,我不该出卖你的秘密,但是为了你好,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晋自怿背对着他点点头,“如果不知道她要对我下手,我还不打算找你了解你们俩之间的恋情呢!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那你会怎么办?喂!晋自怿,你打算怎么办啊?你不会背叛西辞对不对?不要犯男人不应该犯的愚蠢错误啊!”
回应他的是一句纠正:“那句话好像叫‘这是男人都会犯的错!’”
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是什么?丘虎落不停地自问,答案好像是:不懂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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