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号单手捂鼻,不敢再朝两旁张望,只顾快步前行,行了一阵,却觉得臭气渐淡,就在此时,只听身后庄得乾问道:“吴老,前边可是坟场了?”
吴长号醒回神来,抬眼望去,只见前边数丈处出现了一片空地,零零星星的枯树耷拉着残枝败叶耸立其中,地中荒草成堆,有风呼啸而过,刮草打树,发出沙啦啦的怪声。
吴长号点点头道:“到了,到了,正是本村的坟场。”觉得臭味已无方才那般强烈,似有似无,遂大着胆子往四周稍一打量,这才发现,此地再无那些死尸,两旁除了杂草枯树,怪石磷峋之外,地面看起来倒还干净。
五人走到坟场边缘,正待寻路踏入,猛然见草丛深处里边闪起一堆绿幽幽的亮光来,不停移动,约有数十个,隐约还听到细微的咆哮之声。
吴长号走在最前,看得清楚,心间猛然一跳,心道莫不是邪物现身了?一念至此,就想转身要跑。
“啪”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惊得吴长号浑身一颤,只见一条光线射入黑暗深处,一闪而没,紧接着听到远处传起一声悲鸣,似是犬吠之音,转眼之间,那群绿光散得干净,其中还夹杂着阵阵哀嚎之声。
吴长号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朝巨声发起之处转首一瞧,却见吴大麻子手举那支长枪哈哈大笑,道:“一群野狗子,又来刨坟吃死人骨头来了。”
山野之中,兽类甚多,冬日寒冷,食物紧缺,便三五成群跑到坟场中来,刨土啃尸,方才所遇,也不过是一群到此觅食的野犬罢了。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吴长号不禁轻吁了一口气,又觉得脸面有些稍稍发热,要是方才吴大麻子开枪得晚,自己早就转身逃了,岂不丢大面子了?想到此处,不禁暗道一声“惭愧!”
吴大麻子一枪吓走了那些野犬,扛着枪一瘸一拐的抢先踏入坟场之中,四人跟在他身后依次鱼贯而入,一声不吭,在草中拐来折去一阵,已见前边隆起个个土包,其中不少还是新冢,坟头上白色纸幔迎风飘扬,发出猎猎声响。
望着这满地坟冢,又是黑灯瞎火之时,人人心头升起一股异样,只觉得阴森萧杀之气甚浓。
几人静立无声,又是庄得乾抢先打破沉默,低声问道:“从哪家坟查起?”
吴长号随口应道:“吴老汉。”话才出口,望着满地新坟,又觉为难。当时以为就他一家,找寻起来肯定方便,只是未曾想到,这几日来连番有人暴毙,新坟林立。这新立之坟,根本未曾立碑,更无标示,想要从中找出谁是吴老汉的下葬之处,只怕不能。
就在吴长号正踌躇不决,大感为难之时,只听吴大麻子沉声道:“我有办法!”
吴老三诧异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一家家都挖开来瞧瞧吧?”
吴大麻子嘿嘿一笑,道:“吴老汉下葬那日,曾下过一场雨,此后都是不阴不阳的,已是不再下雨,如今才过了十日,想来里边的土质还是湿的,只要每个坟上都挖开几铲,看到里边的土是湿的,绝对是吴老汉的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