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最响最伤心的莫过于吴老三,这场尸袭中,他的媳妇以及他的三个孩子,无一幸免,全都死于尸口之下,本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转眼之间,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当时在极度恐惧之下,他是顾不上伤心,也想不到伤心,此时得到片刻的安宁,心态放松下来,在酒精的作用下,诸多伤心事齐齐涌上心头,那是伤心欲绝,喝一口哭两声,哭两声又喝一口,哭得是一塌糊涂,醉得也是一塌糊涂。
如此情形下,想不醉都难。十数人中,很快便是倒下了七七八八,鼾声大作。
仍能保持清醒坐着的,不过就老者祖孙俩,滴酒不沾的吴长号,一直默不作声的吴瘸子,还有那半醉半醒双眼迷离仍自高歌不止的任非凡这几人。
任非凡那歌喉实在是不敢恭维,可说是声嘶力竭,也不知他是在唱还是在喊?歌词含糊,声音倒是挺大,曲调杂七杂八,走调严重,也不知他到底在唱些什么?
不过这时候,也没人笑话于他了,保持清醒的另外几人,都在盯着火堆,听着那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个个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任非凡喊得累了,停声突地一伸右手,拍在吴长号肩上,吴长号本是想要避开,但最后还是一动不动,仍由他拍实。
任非凡双眼迷离,吐着浓重的酒气凑近吴长号,大着舌头问道:“老……老爷子,你腰间…….里还藏有什么……什么宝贝?都拿出出出来瞧……瞧?”
吴长号阴沉着脸,身子一扭,将任非凡拍在自己肩上的手掌移开,反问道:“干什么?”
任非凡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笑得有些邪意,道:“好……好让我们心……心里有底啊,免得下次再……再有危难,也不用像……像这几日……”说着间突然打了个酒嗝,一股浓重的酒气直扑吴长号面目,吴长号紧皱眉目,侧脸避开。
任非凡哧哧笑着,强咽了一口水,继续道:“这几日那么被动,把那那那些宝贝统统拿……拿出来,唰唰唰几下,就把那些邪物摆平了。”说着间又想打起酒嗝来,吴长号赶紧又想避开,想不到这次任非凡却是虚晃一枪,根本没打嗝,见吴长号神情有些恼怒,他竟是觉得好玩似的,又是哧哧笑了起来。
吴长号恼怒道:“懒得与你这醉鬼废话。”转过身去,将背部对着任非凡,不再理会他。
任非凡望着吴长号傻笑一阵,又是放声嘶吼起来,双手一上一下的在膝间打着节拍,身子左右摇晃,看似欲倒又不倒,也不知他是真醉了还是假醉?
就在此时,老者突然开口问道:“老吴,这墓道你们是怎么挖出来的?看规模,当时参与的人数一定很多吧?”
吴长号却不回声,只是仰首望向漆黑的苍穹,怔怔出神,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任非凡闻言停了歌声,嘿嘿笑着,语音含糊不清道:“是啊,老……老爷子,你说说看,这么大的一条……条墓道,你……你们当时是怎……怎么挖出来的?”
吴长号还是一副望天的老样子,一声不吭。
老者笑了笑,也不再相逼,他虽然数十年前与吴长号交过手,但他知道吴长号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他当时这么做,定有自己的道理,也许是为了整个村子的安危考虑,如今村落已毁,也没什么事情好隐瞒的,他相信吴长号一定会自己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