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开头,后边就容易多了,随着嘎吱连声,棺盖已是完全被撬得松了,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能将整个棺盖掀开。
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嘎吱声每响一次,都令吴老三心中惊跳不已,此时那疤面汉子也停了手,转脸望他,似乎也是要他来完成这最后一步。
吴老三心底暗骂一声道:“呸!个个都要老子来冒险,什么玩意?”但看着那疤面汉子脸上横七竖八的伤痕,着实凶悍得紧,哪里敢说个不字,将脸转往一边,双眼一闭,双手搭住盖沿猛力一掀,只听啪的一声,那棺盖已被他推至对面地中。
随着这声响起,一股腐臭之气直冲吴老三鼻间,呛得他脑袋一阵发晕,耳听旁人都发出“啊”的一声惊呼,他听着不妙,想着定是棺内有事发生,哪里敢看,一转身,手刨脚踩,就想翻上地面,不料天雨土滑,他是上两步滑三步,好不容易才爬到地面上来,却是一身泥水滴答,样子着实狼狈不堪。
才在地面上站住脚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吴长号骂道:“没出息!”
吴老三听他语气沉稳,不慌不乱,便知是自己多虑了,遂大着胆子转回身子,探头往坑中棺柩处一瞧,也不由张大了嘴巴,半响出不了声。
只见棺木之内,吴老汉仍是死前之状,双目圆睁,只是眼球已呈腐烂状态,使得双眼沉陷如同两个黑洞,嘴唇大开,在火光映射下,嘴中黄牙又大又亮,似乎还有些尖利,骇人之极。手足弯曲,只是皮肤不再惨白,而是稍显黑黄,身上皮肉却不腐烂,而是贴紧骨架,瞧起来更为结实些,更令几人心悸的是,棺内的确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白毛,连吴老汉周身都覆盖着这层白毛,使他瞧起来更像是一只发了霉的人体。
吴老三虽说是个仵作,但此种情形的尸体,却是他平生未见,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知道必是邪物不假,心下早就怦怦作响,哪里还敢再看,绕到吴长号身后,假意抬头观测起天气来。
疤面汉子倒是胆大得很,双手撑着棺沿,探头往里边仔细瞧着,边瞧边道:“獠牙开始初长,指甲厚利,呈发黑状,皮肉不腐,有如皮革,形同干尸,这些足以表明,的确是开始尸变的初始形状。”
吴长号听一次听见这疤面大汉开口说话,声音洪亮,底气很足,想来定是个练家子的人。
庄得乾移到坑前,蹲了下来,用火把往前探了探,使棺内更亮堂些,好让他瞧得更清楚棺内情形,瞧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这才站起身来,望着棺内道:“果真如此,有些麻烦了!”
吴长号听他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怎么害怕,心中又是一动,暗道:“难道他事先就知道棺内之尸必会变为厉尸?”心中虽是如此之想,却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说道:“庄长官,那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是否要焚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