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制服那尸,双膝分开,向后轻轻跃下地来,拍拍手道:“他们本来就没有死绝过,何来复燃之说。”
任非凡一惊,问道:“您老意思是说,当年官府如此大力的剿杀,都不能将他们剿灭干净?”
老者呵呵笑道:“拜火教素来行事隐秘,教众又多,都是混杂在三教九流之中,他们自己不说,谁又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来着?官府所抓,的确有些是真正的拜火教徒,但大多还不是拉人充数,好与上边交差罢了,真正漏网遗留下来的拜火教徒,还是有很多人的,但知道官府法规对他们不利,便隐瞒真实身份,混迹于世间,只待更朝换代,法令一除,他们便东山再起。”言及此处面上露出嘲讽之色,淡然一笑,又道:“只是想不到,朝代倒是改了好几朝了,可这法令在哪一朝代,都能生效,他们意欲东山再起的图谋,始终未曾实现过。”
任非凡低头思量片刻,道:“看来此地出现拜火教徒,也非偶然,他们既然避世逃生,自然专寻蛮荒偏远之处,此地正是个天然的避世隐居的好场所。”说到这里,突地一惊,道:“难道说,除了我们之外,此地还另有人生存了下来,而这些人,就是那拜火教徒?”
老者摇头道:“未明真想之前,不敢妄猜,此降魔手法是拜火教的手段不假,但若说施法之人必是拜火教徒,可又太过牵强了。”
任非凡更是不解,奇道:“这话何解?既然使得是拜火教的手段,可怎么就不一定是拜火教的人?”
老者捋须道:“天下门派众多,所使的手段也是千千万万,难免都有泄露外传的心法技艺,有的人学的是这派的技艺,但他却未曾在此派拜过师,磕过头,心里甚至连这派称之为何门何派都弄不清楚,你怎么能说他就一定是此派中人呢?”
任非凡听罢“哦”了声,点了点头,道:“也是如此,不过此处惊现古时邪教的手法,先别论门派之别,单单这也就说明着,定还有别人活着下来,而且我想,他一定还在附近窥探着咱们。”
老者笑道:“小哥何来此想?”
任非凡当下将心中疑虑、甚至是他为何要引尸跑到此处,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暗藏之人的想法统统说了出来。
老者听后点头赞许道:“小哥所想,的确是手妙招,若是有人控尸,只怕就给你引了出来了。”语声稍作停顿,又自道:“可惜用错了地方。”
任非凡面色惊疑道:“为何用错了地方?”
老者道:“这人制服此尸物后,早就离开此地了,并不藏在附近。”
任非凡“啊”了一声,正欲开口答话,老者略一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只管听着说下去就是。
待任非凡不再开口,老者却也不急着答话,而是将手中绿符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半响,随后揉成团,随手抛到地上,这才开口道:“这并不是一张控尸符,而是一张封灵符。拜火教的行事手法,的确与众不同,怪异得很。他明明已经制服了这尸物,想要除去,也是容易之极,可他却没这么做,而只是封住了这尸物的尸气,让它成了具普通的行尸,在这里四处游荡,所以,他根本没必要与这尸物留在这里,估摸着,现在他已经躺在什么地方呼呼大睡了。”
任非凡摇头苦笑不止,想到自己竟被这么一只没了尸性的尸物吓了大半晚,还想着为了引出幕后之人瞎跑一气,想不到弄到最后,竟是这么个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