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得乾几人就住在吴长号居所的旁边,与吴长号居所仅隔一道墙。
那里本是吴长号的祖居老屋,后来他建起了新宅,全家人都搬到新宅去了,老屋也就空置了下来,这次庄得乾他们到来,便把老屋重新收拾收拾,让他们住了进去。
吴长号一回到村里,便带着人气势汹汹往老屋而来。
一路上,吴老三不住劝道:“老爷子,若你弄错了,擅自拘拿县里的官爷,可是犯法的大罪啊,可得三思而后行才是!”
吴长号听他念叨得久了,不耐道:“你啰哩啰嗦什么?若是怕了你别跟去就是,若是老夫弄错了,所有罪责老夫一力承担就是。”他此时也是豁出去了,本是一个人丁兴旺的村落,如今人口已是去了五六,满目苍凉,凄凉之极,他这个村长已是当得索然无味。
吴老三见他发火,不敢再说,只得跟在他身后,一路长叹短嘘,摇头不已。
待到了老屋,吴长号已是对着那院门一脚踢去,哐当一声中,薄板构成的院门已被踢得倒撞开去,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冲到院子之中。
院中各房沉寂无声,房门紧闭,按理说,如此大的动静,应该有人出来查看才是,此时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半点动静。
吴长号站在院中沉思半响,突地面色一变,喊道:“不好,他们估计已经逃了,快,快进屋查看,是否还有人在?”
随着房门开启关闭之声不断,此起彼伏,不一会儿,那些入房搜查的人都纷纷退回到院子处,望着吴长号,个个摇头,不用说,房中早就无人。
吴长号长叹一声,哀声道:“老朽有眼无珠啊,竟是引狼入室而不自知,愚蠢,愚蠢啊!”
正连连埋怨自身,就差抽自己耳光之时,却听得正屋楼上的正房中传来吴老三惊慌的语声道:“老爷子,快,快上来瞧瞧!”
吴长号听他叫得惶急,知道定是发现了什么事物,忙忙快步赶至那梯道前,蹬蹬蹬就往上跑去,一群人紧跟在他身后。
吴长号穿过廊道,进到正房之内,一股怪味顿时扑鼻而来,其中似乎有着丝丝的血腥之气,又混杂着女人的胭脂香味,闻起来怪异之极。
吴长号微微皱眉,捂着鼻子,奔到里屋,屋内气味更盛,只见吴老三等几人立在靠在里墙的床榻前,正望着床上愣神不动。
吴长号赶至床前,那几人见他过来,早让到一旁,吴长号往里一瞧,也是不由怔怔的愣住了。
只见床中躺着一个纸扎的人偶,是个女人,手艺很好,扎得很像,而且画功很高,细眉粉黛,杏眼朱唇,无一不栩栩如生,吴长号瞧了一阵,隐隐觉得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他转头问吴老三道:“怎么瞅着这么眼熟?”
吴老三凑过头来,悄声道:“是那女的。”
他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子连声道:“对,对,是她!”转回头来,仔细端详起这床中纸人来,活脱脱就是那女子的模样,而且身上所穿之衣,正是那日见到那女子之时她身上所穿的衣物,只不过当时所见的是真皮大衣,此时却变成了纸衣。
吴长号心中暗暗惊疑,思道:“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就变成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