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停了停,又道:“这也没什么,老头子不是世上那些迂腐之人,事事都要讲究遵从礼仪道德,她此时心中有气,不愿意搭理人也是正常。倒是他那老公看不过眼了,又是说了她几句,想不到她立马蹦了起来,冲那男子骂道:‘谁让他救来着,孩子都找不见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定是让山中野狼叼去了,孩子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到下边陪她去。’说着就呜呜痛哭起来,一声一口‘我苦命的儿啊!娘去寻你了’之类的哀伤话语。那男子神情甚是尴尬,冲着我这处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神情来,瞧来是替他老婆致歉,还望我谅解之意。”
任非凡插言道:“这也怪她不得,十月怀胎亲骨肉,却给走丢了,这做娘的心里都不好受,难免有寻死之心。”心里却暗想道:“难不成她脾气如此之怪,就是因为当年孩子不见的缘故?”一念至此,倒也不觉得她有多可恨了,反而有些怜悯起她来。
老头哈哈一笑,道:“这倒是,这种痛失爱子的惨剧,唯有为人父母者才能完全体会其中滋味,不是我们这些没有孩子的男人所能明白得了的。老头子虽一辈子未曾娶妻生子,但走得路多了,看到的事儿也多,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当下也替她难过。想不到那婆娘哭闹一阵,竟是一头往石壁上撞去,老头子离她得远,也未曾料到她性子竟是刚烈如此,哪里来得及阻拦。好在她男人手快,觉察出风声不对,下意识的伸手往旁一拉,恰巧拉住了她的一处衣角,但她冲力甚大,那男人一拉之下还是脱手了。不过有了这短时的阻碍,老头子还是赶在她撞壁之前挡在她身前,她一头猛地撞到老头子身上,呵呵,当真是惊险。”
任非凡听得惊心,不禁脱口问道:“那后来呢?她一撞不成是否还有二次?”
老头答道:“老头子也是想到这一点,趁她尚未反应过来,已是将她点倒。寻思道,这也不是办法,这婆娘性子急躁,只怕等她穴位一解,还是要寻死觅活的,总不能制她一辈子吧?只是该如何劝解,又是感到头痛,只盼她男人能有法子慢慢疏导,助她走出阴霾才是。”说到此处,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一声,道:“事儿变化太快,老头子本是抱着瞧热闹的心态,想不到结果却成了个棘手的难题,惹得也没什么心情了。”
任非凡道:“难道就因为如此,她就记恨你在心,平素对你没什么好眼色?”按他自己心想,老头对这夫妇有着救命之恩,从常理来想,都不会对恩人如此冷淡绝情,除非老头拦着不让她死成,让她觉得是老头阻碍了她不能与自己的子女见面,恼怒之下,自然对老头横挑竖看就是不顺眼,就似自己与曾芃芃分散,也是迁怒到老头身上一般。
想不到老头却是摇头否认道:“倒非如此,她变成如今这幅怪模样,倒是出了另外一件大事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