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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渐渐明了

苏州府衙大堂,堂上坐着府尊曹凤,两侧分列三班衙役,堂下站着两个两人,那两人身边跪着三人的人、地上还趴着两个。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曹知府坐在堂上,原本以为的谋财害命,那犯人一句话竟又演变成雇凶杀人的谋杀案,曹知府顿觉头大,暗暗的思索着。唐寅看着沈云,一脸惊恐;沈云却是一脸平静的站在那儿,其实他心中却也是早已掀起波澜,只不过故作镇定罢了!

大门处围观的百姓,见里面安静了下来,小声的低语着,“哎、哎、哎,你说里面怎么了?怎么没动静了?”却是一位站在人群外的汉子拉着身前的人小声的询问着,那人被他拉扯着,踮着脚向里面望着,说道:“哎呀,你别拉我啊,看不到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了!”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人也是勾头猫腰的从大门处向大堂望着。

“哎呀,你听到刚才那家伙说的什么没有?”

“没有,听不清楚啊!”

“就是就是,太远了!”

大门处的动静,到底还是惊动了曹知府,曹知府听见外边的声响,思考了一下,“啪”的一声,惊堂木一拍,喝道:“何人在外喧哗?还不速去关了府门!”接着便又数名皂隶应声而出,快步来到府门前,厉声喝道:“尔等速速离去,莫打扰了大老爷审理案子!”说着便和守卫在大门处的皂隶合力驱赶着众多百姓。

“哎呀,别推我啊!不看不就是了。”

“哎,官差老爷,里面是怎么了?能说说嘛?”

众人一人一语,场面更加混乱了,那皂隶却也不搭理他们,合伙推着门扇,将大门紧闭了起来!被驱赶的百姓却是没有放弃,竟是有几人没有离去,而是反身趴在大门上,从门缝里向里面望去!

大堂里众衙役回了命之后,便又各回自己的位子笔直的站在那里,曹知府看着堂下一脸平静地站着的沈云,心说:“这小子心性不错!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便冲他点了点头,沈云也是连忙行了一礼;然后又转向看那刚才惊恐中说出此事的犯人,声音带着威严的说道:“王二,你说有人出钱买沈云的性命,来,说说吧!”

接着便见那王二跪在地上磕头不已,却也是逐渐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便哭喊着:“大老爷饶命啊大老爷!”竟是跪在地上求饶不已。

曹知府见他只顾求饶也不讲述,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恩?王二,你是还想再吃一顿板子吗?”

王二一听,依旧是磕着头,他本性便就胆小,却也是被打怕了,一想到那种受刑的痛,一咬牙说道:“老爷饶命,小的说,小的把知道的事儿全都说出来!”

众人一听便都望向他,王二身后那两个跪着的犯人却是深深地低下了头,那王二抬起了头,额头处竟已经磕出了血痕,接着便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堂里:“大约十几日前,我正在自己家中歇息,李达却突然来了我家,把我喊醒之后对小的说有一桩买卖问我干不干,小的当时心想我们这些人整日里无所事事,手里又没有钱,他李达认识的人我都认识,他会有什么大买卖便询问他,他却神秘兮兮的问我干不干,说是如果做成了这件事,便可赚到一千两白银,小的大吃一惊,便问他到底是什么买卖,李达却不愿跟小的说,只说是如果我要是干这桩买卖的话便在晚上到他家中商议此事,说完他便走了;他走之后,约莫过了一会儿,刘清,刘洪两兄弟便来小的家中寻我!”说着一指身后跪着的那两人,那两人一见,将头埋得更深了,却是没有出言反驳!王二便继续说道:“这两人到小的家中之后,便问我李达找过我没有,我说找过,他俩便问我是不是说要做一桩大买卖,我点了点头同他们说觉得这事靠谱不靠谱,两人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接着几人便也不说话,只顾着想这些事情,过了一会儿,刘洪出口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刘洪说他今年都二十五了,不想这样整日无所事事的混下去了,想安安分分的挣些钱取个媳妇儿,正好有这个机会,便劝说我俩也同去看看,我看着自己那破落的房子,一想刘洪说的有道理,便有些心动了,便询问刘清的意思,刘清说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我三人便决定晚上去李达家中。”

刚说到这,曹知府“哦”了一声,看着三人问道:“却是这样吗?”王二和身后的刘清刘洪磕头不已,口中说道:“小的此话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鉴!”曹知府“嗯”了一声示意王二继续讲下去,那王二便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天刚黑,小的三人便在我家集合,接着便去了李达家中,到了之后,李达见我三人来了之后显得十分高兴,便将小的几人迎进了屋中,便见他家屋中桌上摆着酒肉,却已经坐了一人,那人便是他堂弟李全,小的几人也是心急便问他到底是什么买卖?李达却含糊其辞,只是同我们几人吃酒;我们几人将一坛酒喝完之后,小的便又问了他一次,这次他终于小声的告诉我们几个,说有一个富户找到他,跟他说让他在后日城西劫一位富家公子,将他浑身财物全部劫走,事后便给我们一千两银子;小的几人一听,觉得这事儿太麻烦了,虽然是一千两银子,但是抢劫可是犯法的,小的几人便犹豫不决,那李达见我们三人犹豫不决,便又和我们说那找他的富户说了让我们劫的是他自家子弟,只是想让人劫了他的财物,让他受些磨练,之后肯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又说要不是怕那人出门带着家丁出行,肯定不会找小的几人,他和他兄弟便把这事自己给做了!小的几人一听,连忙商量了一下,却也是财迷了心窍,觉得这事儿可以做,便答应了他,然后便在约好了时间在城西汇集,便各自返家了。过了一日,小的几人早早地出了城,埋伏在城西的路上等了半晌,果然一位公子出现了!”说到这,王二停住了话,抬头望向沈云,见沈云脸色铁青,双手握着拳,赶紧又低下了头,接着说起来:“那公子,走到我们身边之后,李达突然喊了声动手,我们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全便将这个公子扑倒在地,那公子却在身下拼命挣扎,口中喊着你们要干嘛!李达一见,便一脚踢在了他的脑后,那公子一吃痛,叫了一声头一抬正好撞上趴在他身上的李全的下巴,李达也是恼了,便骑在那公子身上,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直打的那公子惨叫连连,小的几人却是愣在了原地;接着李全便又起身,同李达两人对那公子拳打脚踢,小的见那公子吐了几口鲜血,便同刘清刘洪前去拉开李达李全,却不想两人正兴起,拉开之后便又返身继续对那公子殴打起来,直到最后,那公子没了声音,小的一摸鼻息竟是连呼吸都没有了,小的愣在原地,李达却把那公子身上的的财物剥夺一清,然后便凶神恶煞的威胁小的三人说如果我们将此事说出去,他便去衙门告我们打死了人,小的三人平日里便是惧怕他,连连点头答应,接着他便让小的三人,将那公子的尸体找个荒凉的地方扔了,小的便照办了;之后我们就回了城,却也未曾从李达手中拿出一文钱;回城后小的便躲在家中再也不敢出门,直到前日,李达找到我们三人,说是那个富户同样一文钱都没给他,还威胁他如果此事泄露了,便杀了我们,小的当时很害怕,却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李达本身就是被那富户诓骗了去杀人的;接着李达便逼着小的三人前去城西继续去劫道,接着便碰见大人,被大人带回了衙门;还有就是今日见到了公子!才知道公子没有死,大人,小的说的话句句属实啊!小的们确实是未动这位公子动过手啊!”

那王二讲述完了,依旧是求饶不已,曹知府看着他身后的刘清刘洪,问道:“他说的可是这样嘛?”两人连连磕头,口中说道:“却是如此,还请大人明察!”

曹知府“嗯”了一声,说道:“叫三人画押!”话音一落便有一个书吏向三人走去,三人签字画押后,那书吏将记录递给曹知府,曹知府看过后,将记录放在桌上,对着两旁的皂隶说道:“将李达、李全二人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