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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解惑(中)

平日里这对师徒之间也并不缺少推心置腹地谈话,但乔小七方从险象环生的冬皇墓中归来,师尊又为他化解了失去双修伴侣而带来的悲痛心境,既然打开了话匣,许多的事情都需要师尊与他解惑,所以二人的谈话持续了良久,直到日落时分玄隐仍未从小屋中出来。

这一番长谈,乔小七事无巨细,说出了所有的在冬皇墓的细节,除了寒冰神龙认定他是化龙一族后人,还有他想要得到三千世界的真实目的之外,再没有任何的隐瞒。

玄隐也不愧为五气朝元境界的无极金仙,见识甚广,对爱徒提出的疑问都一一作出了解答。不仅如此,玄隐尽显长者风范,譬如明镜的一时糊涂,只说了句“年少而已,并非不可原谅”,再如云华对易筋丹的质疑,玄隐只是说“易筋丹所用药材极其隐秘,云华即使有心想打听药方也不该如此。此事为师就当没有发生过,下不为例就是”。如此,乔小七在心中早就为明镜、云华准备好的开脱说辞根本未用上,不禁感叹师尊的心胸广阔。

明镜、云华的事仅仅是顺口一提而已,乔小七真正需要师尊解惑的当然不是这些小事,梦中娘亲所提到的青虺族的深仇大恨,才是他日后最需担心之事。

刚提到青虺族的仇人乃是东方蓬莱国女帝风里奇,不想玄隐的眉头颤动不已,道:“青虺族……青志、青璃……为师听说过青虺族,确实在当年与东莱娲族旗鼓相当,只是不知为何近些年好像未听说过此妖族一脉有何动静,至于你爹娘的姓名为师似曾听过,但七仙岛距中域太过遥远,为师也说不上来他们的过往曾经。”

“不过小七。”玄隐话锋一转,肃声道:“东莱女帝妖力无穷,莫说是你,就是为师与你师母、又或是你所见过的所有无极金仙都远非其敌,所以你暂且就不要想报仇之事了。凡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听为师一句劝,远离东莱国、遇人遇事万万不可提到‘风里奇’三字,否则必引来杀身之祸!”

玄隐如此说,反而引起了乔小七的好奇之心,乔小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师尊,那风里奇究竟如何厉害,为什么你和娘亲都对她忌讳如深?”

玄隐的脸色变了变,少见的冷笑道:“你当然不知道她的厉害,风里奇一生所得名号甚多,譬如娲皇至尊、魔界克星、无所不杀、六亲不认、摩云女神、灵界第一剑神、千手风里奇等等,其中无所不杀、六亲不认最为出名,想当年只为了那天道法宝和无上神功,她的母皇、两位皇妹,还有她的夫君冬皇洛仪都死在她的手上,你说这样的一个女子该不该死?”

“这……”每念出一个名号,乔小七的脸色便难看一分,想不到青虺族的大敌仅仅是名号都如此高深。

所谓名号并非是无稽之谈,无论清名还是恶名,都是时日长久所积累下来的口碑。单单一个“灵界第一剑神”,那风里奇就超越了许多乔小七所知道的高手,比如师尊师母、奕剑门主傅斩云,还有东莱断空剑、号称第三剑神的公孙天城……这些人无一不是现在的乔小七只能仰望的高人,倘若风里奇比他们都要厉害许多,那报仇之日便是遥不可及了。

乔小七一声长叹,其实在他的心中报仇本就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情,暂且不提也罢,只是恩师玄隐从不曾如此诅咒某人,难不成师尊也与风里奇有过节?

方要发问,玄隐目光微动,随即面色如常,道:“小七啊,为师对事向来不分族类,而且妖族的性子大多是直来直去,颇对了为师的胃口。但,那风里奇却是个异类,弑母、弑妹、弑亲夫,传闻中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曾放过,为师平生最恨的便是这种不择手段的狠毒之人!”

“师尊所言极是。”

原来如此,难怪一向光明磊落的师尊也愤恨不已,但乔小七怎么也想不明白,天下怎有连自己的母亲、亲妹、夫君,甚至亲生子女都不放过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若东莱女帝果真如师尊所说,就算她不曾与自己有杀父杀母之仇,杀掉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恨归恨,总不是现在就能做到的事,有关于梦中娘亲和风里奇的一段很快便翻了过去,师徒二人对此事再只字未提。对于新近学得的血继法术——阴阳妖瞳,玄隐却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说既然是血继法术,为师也不在乎弟子向旁人多学一门技艺,来日再细看。

可乔小七的疑问还远没有结束,冬皇墓这一趟使他大开了眼界,许多闻所未闻的怪事接二连三地出现,例如那东莱断空剑公孙天城,明明就是个人仙,却非要以妖族自称,而且明里暗里似还帮着自己,古怪得很。

玄隐对此的解答是东莱国并不只有乔小七眼里的那些妖族,上古时代的中域妖族天大王中有许多建立了类似于国度、门派规模的等级称谓,譬如洞大王、山大王、大王、天大王、太上天大王,这类称呼虽然如今听起来粗俗得很,上古时代的人仙却是连这等浅陋的门类都没有,只能依附于某一妖族大王手下,俯首听命。至如今,人类早已从中域妖族中脱颖而出,已有了五大国度,而中域妖族经过了那场持续百年的大战后一蹶不振,没有人仙再愿意委身依附于妖族大王,但东方妖国并没有受到那场大战的波及,还是有人类妖仙的存在,那公孙天城便是如今东莱国人类妖仙中的至强者。

这些仍然在妖物中行走的人仙,可不是当初中域妖族中怀有异心的人仙,不仅对东方蓬莱国忠心耿耿、自认为妖族,而且认为人类本就是妖族中的一员,并不能自称一族,更不可与妖族并驾齐驱。

听了师尊的解释,乔小七不由得心神震撼。他自小长于含涧仙山之下,对人仙自有一番评断,人仙在修仙资质上或许与妖族平分秋色,可论谋略心计、心思狠毒,却是大多数人仙都高于妖仙不止一筹,既然如此,天下怎有人仙不仅愿意自称妖仙,还认为人类隶属于妖族?

大千世界果真是无奇不有,但想想如公孙天城一般强横的人仙心甘情愿地归属于妖族,也是一件快事……乔小七轻轻一笑,此事就算是揭了过去。

还有一件非问不可的事情,便是那神出鬼没又屡次给乔小七带来莫名惊喜的李云山。

(昨晚喝酒喝得晚了点,所以更新也迟了点……抱歉,但是章节是不会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