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喝,众多男弟子纷纷对乔小七怒目而视。乔小七手足无措,不明白这伶俐的花仙子为何忽然来这么一出。再看花青瑶神情,没有一丝玩笑之色,明眸中只有坚定。
“青瑶知道小七哥瞧不起咱们女人,但我也不能空手而归,否则师父的颜面何在!”
乔小七蓦地一怔。虽然方才所言是出自好意,但他确实忘记了花青瑶也是一派主事,肩负着师尊、门派的重托,就这么让人家回去,确实有欠妥当。
“是小七失言了,只是花仙子要如何行事?冬皇墓实在危险,十香谷若是出了意外,回去师尊少不得要拿小七是问。”为免进了皇墓后不得已同族相残,乔小七劝阻道。
义愤之色逐渐缓和,花青瑶盯着乔小七,以商量的口吻道:“小七哥若是不嫌弃,不如我们两派合伙儿一起进去。如此我们可是有三位天仙,再加上小七哥,就是碰上无极金仙也未尝不可一搏。”
言罢花青瑶一脸的期盼,乔小七却暗暗对她起了猜忌。这花妖莫不是看准了自己阅历尚浅,故而才演了一出又是讨好又是可怜的好戏?
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乔小七暗暗苦笑,原本想教十香谷退出大比,谁曾想花青瑶不但不听劝告,还想和幻虚宫搭上伙,这么下去免不了一番争斗了。但她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神秘人还未发现,说不定奕剑门和凌波宗弟子也被全数做掉,以现下的情况确实需要和他派联手,如此也能教神秘人顾忌一二。可藏宝阁、驭兽山与幻虚宫早有间隙,十香谷确实是唯一、也是最佳的选择。
乔小七并不急于求成,问道:“花仙子为何偏偏选我幻虚宫,那边的藏宝阁实力也不可小觑了。”
“切,他们呀,选他们的法宝还差不多,人就不怎么样了。”花青瑶撇了撇嘴,之后嬉笑道:“你们幻虚宫就不同了,家师和令师母可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青瑶和小七哥也是意气相投,与你们合伙儿再安心不过了。”
乔小七可不信她那一套,但嘴上说:“既然花仙子高眼相看,小七便先答应着。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进了皇墓后无论如何也要听从我宫安排,以免贵派弟子有所损伤,仙子意下如何?”
两派在七仙岛地位相同,凭什么十香谷却要受制于人?花青瑶的俏脸立马变得很不好看,好似与乔小七有深仇大恨似的。同时,乔小七的脸色也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双方的底线一触见底,也都能猜出对方的几分用意,所以只经过了短暂的冷场,最后以花青瑶妥协而告终:“听小七哥的就是,我们十个姐妹的性命就交给你们幻虚宫了。”
紧接着,花青瑶好像十分着急,迅速通知同门与幻虚宫结成盟友的消息,看得驭兽山、藏宝阁弟子是目瞪口呆。而幻虚宫众人似乎并不惊讶,尤其是付雁诚,反而十分欢喜。
草草整顿一番,两派弟子列好了阵势,向冬皇墓进发。与其余两派临别时,乔小七发觉童箩和曾岩相互点了下头,看来这两派也要结成一伙了。
乔小七暗忖,眼下无暇他顾,驭兽山和藏宝阁最后再收拾,但十香谷的十个女妖该如何处置?如果和十香谷共同度过危机,然后卸磨杀驴,是不是有些丧心病狂?师尊的嘱咐中有“小利服从于大义”这一句,可面对同族又怎能下得去手,何况看付雁诚那副德行他恐怕不会赞同。
一阵阴风袭来,伴随着越来越暗的光线,乔小七打了个激灵。皇墓的气候与外界颇为不同,外界是夏季,里面却像深秋一般。
按照事先的计划,云华来到头阵掌心一翻,一股火焰从她手掌中窜出,替众人照亮了前路。同时,十香谷也有一位火系内丹的女弟子在前头照着路。见到了明亮的火光,众人的心稍安了些,但初来乍到不敢行得太快,一个个亮出了家伙,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仿佛事前约好了一样,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发出一丁点不必要的声响,能听见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脚步声。
气氛陡然间变得凝重,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众人此刻谁也不敢有一点点托大的意思。乔小七却不同,反正前后都有弟子护着,他倒乐得清闲,也不爱想那些烦恼事,只顾着上下打量着皇墓的布局。
与外面的寒碜相比,冬皇墓内部可以称得上奢华了。不知名的白玉通砌整个甬道,墙壁上刻着各色神龙,或张牙舞爪、或睥睨众生,也有独战群魔的图案。虽没有文字以作说明,乔小七看得出来,大致是赞颂冬皇生前的事情。
不经意间一抬头,只见悬顶上也有图案。与众不同的是,这张图虽刻画简单却太过宏大,图中分列于左右的两列人马甚至顺着云华的火光亦一眼望不到头!
走了很长时间乔小七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万仙来朝的景象,左边尽是跪伏着的人仙,右边是五花八门的妖仙,能让乔小七叫出来名字的只有天鹏、九尾妖狐、凤凰、蛟龙等大名鼎鼎的妖族。
顺着画中人物的目光,乔小七似乎能预料到画的尽头是什么。果然,一位雄伟的男子端坐在尽头处,接受着无数人仙、妖仙的朝拜。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位人身蛇尾的女人伏在他身上,温柔无限。
冬皇洛仪,东莱女帝!好一对鸳鸯。
正出神地仰望,乔小七蓦地撞上了一物,定睛一看,是哨兵。
“七爷,没路了。”
哨兵的粗嗓门在这阴暗的皇墓里格外响亮,乔小七登时醒悟,局促道:“什么……”再仔细一看却是一堵墙立在跟前,若不是哨兵提醒,恐怕要撞个鼻青脸肿。
尴尬地摸了下鼻子,紧接着乔小七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墙壁,想要探个究竟。但听付雁诚、花青瑶异口同声道:“不可!”
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