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弥生身上有诅咒吗?什么诅咒?”我愣了愣,忽然像恍然大悟似的感叹道:“我知道是什么诅咒了,是笨蛋的诅咒对不对?哎我早就知道他很笨了,从小时候开始就笨的跟猪一样,我觉得可能还多了一个体弱身衰的诅咒,每次体育课的成绩都是最差的,爬个最矮的山就要喊累了,哈哈哈哈,果然是笨蛋的诅咒啊……”
原本眼神有些忧伤的弥生一下子被我气明亮起来(是瞪太大了,所以明亮):“什么笨蛋的诅咒?!才不是那么无聊的诅咒啊。那个是——”
“是他们把你赶出去的吗?”忽然……我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打断了弥生想继续说下去的内容。
他微微一怔,忽然猛的低下头……那又有什么办法,诅咒已经解不掉了,而三久家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带着诅咒生活在本家里,更不可能用这样带着诅咒的身躯继承整个家族。被驱赶出去,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即使不是我,换做是别人的话……也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三久世家,就是这样的存在。
我原本还带着新奇和兴奋的眼神一下子冷然了起来:“那么,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接下来这里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情,除非主要原因是和天狗小黑有关,否则我不会再帮手了。因为是他们先赶走了你!他们不但没有保护好你还将你赶了出去,这样的家族……即使覆灭,我也不会有任何同情。”阴阳师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人类不受妖怪异物的骚扰,而御界师的存在……不也正是为了保护人类吗?他们的能力只传自己本族人也就算了,如果他们有这个自信可以保护所有的人,可是他们办不到,办不到还让自己的族人也受到牵连,甚至将他驱逐出了出去……这样的家族,还有什么可存在的?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别人,如果不是几代人一起延续下来的结界,早就消亡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也许……被八歧大蛇打破了结界之后…他们就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能力了,又或者,他们也许会在这个世界上消亡……
弥生听到我的话有一阵恍惚,但是随后又重新把视线转移回了石碑上:“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如果是我的家人这样对待我,没有保护好我让我受了伤,然后又将我丢弃在外面……我一定不会认这样的家人,即使看着他们覆灭,我也不会帮手!”
站在眼前的少年轻轻咬了咬下唇,他似乎是不想让我失望,努力的忍住了有些快要掉落下来的眼泪,猛得抬起了头:“恩!不会再眷恋这里!不会再有任何留恋!不会再去想三久这个姓氏!我的名字是弥生,弓尔弥,万物生!”
我笑了笑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这才是我的朋友。”
一宫云鹤站在身后嘴角抽搐:“三久家的结界虽然破了,不过只要继承者在今晚12点举办的继承仪式成功之后他又可以张开非常强大的结界守护着这个地方,不会出现你们所说的覆灭啦灭亡啊之类的,两个小娃娃也太小看御界世家的能力了吧?”
吐吐舌头道:“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何必教真。”
晚上妖祭更替时快要到达之前三久家的人开始忙碌起来了,他们在地面摆了很多写着天干地支各个时辰的石头,有的摆成圆形,有的摆成方形,还有的直接排在最中间那个透明的水池旁边。
我这个人不适合熬夜,所以早就趴在水池不远处的回廊栏杆上睡着了,弥生也靠着我闭上了眼睛休息,只有一宫云鹤很兴奋的看着这个七十年替换一次的继承仪式。(笔者:据说三久家的人都能活到一百多岁……)就在我一边做梦一边练习着招式的时候被什么人一把给推醒了。我睁开眼睛看见远处的水池前已经站了一个大约只有14、5岁的少年,他身着纯白的日本浴袍,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一双泛着银白光芒的双瞳定格在水面之上……仿佛……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打了个哈气指着那个可怜的少年:“喂,他穿这么少,不冷吗?”
一宫云鹤道:“三久世家的继承人,长年用清水沐浴,是至高无尚的存在,又怎么会怕冷呢。而且你现在看到的那个人,他已经用结界围绕在了他的身体周身,外界的任何东西就进不了他的身体了。”
这样啊……我托着腮帮看着那些围在少年身边的大人以及周围闪亮的灯火,突然莫名其妙的开了一句口说道:“他可真可怜……”从小要被这样那样的规矩束缚,长年用清水沐浴,那应该是不煮过的吧?这不是很冷吗?而且所有人好象都那样敬畏他,不敢靠近他不敢与他说话,连他的母亲好象也被约束着不能与他说话的样子。这样的一个继承者不是很孤单吗?我倒是要感谢那个给弥生下了诅咒的黑狐,可以让他摆脱这样的困境。
“仪式开始了。”一宫云鹤的一句话又拉回了我的视线。
我看着那个少年轻轻闭上了眼睛,半悬起的手好象真的被无形的线拉扯到空中似的,然后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水池,在脚踏上水面的时候竟然没有下沉,而是悬浮在空中一样!更让人惊奇的是,当他彻底走到水池中间的时候,原本黯淡的几块天干地支石突然发出了异样的光芒,无数星辰的光辉都照耀在了少年的身上……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只有在这一刻那个少年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