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倒在地上的卡尔和杰克,克鲁格对着身后的一块大石头,大声说道:“出来吧,我的老朋友。”
只听大石后面一个僵硬的声音说道:“你先把灯光关掉,我的眼睛承受不了强光刺激。最好把火炉也关掉。”
克鲁格呵呵一笑:“不出来就算了,我可受不了这里的低温,还是守着温暖的火炉比较好。这里又温暖,又有可口的美味、、、马铃薯红烩牛肉、牛肉烤肠、软奶酪、浓缩奶油、、、我看看,哎呀,好东西可真不少,嗯,还有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唉!可惜你不能出来跟我分享美食,可惜,可惜!”一边说一边把嘴咂的乱响,就好像那些美食真的已经被他嚼在了嘴里。
岩石后边的人怒道:“你不会给我送过来吗?馋着我干什么?”
克鲁格笑着说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不但给你送过去,还可以把这里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给你,你看怎么样?”
那个人说道:“你这个老家伙,几十年没见了,一见面你就拿美食要挟我,说说看吧,看我能不能做到。”听语气,一切都好商量的样子。
克鲁格慢慢说道:“请你把这两个孩子送出去!”
“什么?”岩石后面那个人大叫一声:”不行!绝对不行!凡是没有接到指令,私自来到这里的人,不管它是谁,都不能任其离开,这是命令!你忘了吗?”
克鲁格严肃的说道:“我当然记得,可是,这个小子,”克鲁格指着杰克,“他是我唯一的外孙,他不属于这里,我怎能把他永久的留在这里?”
那个人哈哈一笑:“老家伙,我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在外面风流快活,乐而忘反,居然还有了后代!不过这也好,你把他们送进去,连同上面那些人,可算给基地补充了新鲜血液,也是你这次行动的又一项功绩!”
克鲁格一阵苦笑,对着黑暗中的人说道:“你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当然会这样说。我这次出去,可以说是肩负重任,我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勉强完成,要不是我的这个外孙,还有他这个朋友,我恐怕都不能这么容易的赶回来。我的这个外孙和他的朋友,跟咱们不是一路人,真把他们弄进去,只怕会添乱。”
“两个小毛孩子,能兴起多大的风波?”黑暗中的人不屑的说道。
“如果加上上边的人呢?”克鲁格说道:”他们可全是训练有素的准战斗人员啊。”
“那又怎样?咱们基地还怕这点人闹事?”那人哈哈大笑:”他们进得了这个门么?就算真的进去了,基地里的战斗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收拾这几个人,不过是挥挥手的事。”
克鲁格哼了一声:“那是以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出去的时候基地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咱们的基地早就不存在了,你所看守的,其实早成了一片废墟,现在,保存下来的只有医学院的一小部分,那里,已经基本上没有了防御能力。我是必须回到那里的,他们两个就由你来帮我送回他们的潜艇,让他们回去,至于那些人,就让他们跟和我一起下来的那个人,把他们带回去,让他继续‘等待’下去吧。相信不会再等太久,就会有消息的。”
黑暗中的人一声惊呼:“你说什么?基地已经毁了?什么时候,谁干的?”
“美国人!最后那批人进来这里的第二年。”克鲁格恨恨得说道:“可恶的美国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元首在基地疗养,竟派了大批海军来攻打基地,本来基地位置十分隐秘,而且难以攻破,没想到美国佬竟然掌握了大量基地有关的设计情报,不但很快功进地堡,消灭了防守士兵,而且把大量在建和已经造好的先进的武器装备,能拿的拿走,不能拿的全部炸毁,那可全是帝国的财富啊!帝国的军人和帝国赖以复兴的财富,就这么毁在该死的美国佬手里了!”克鲁格激动万分,说道后来,声音哽咽,呜呜的哭了起来。
黑暗中那个人一阵沉默,等克鲁格哭声渐渐止住,才冷冷的说道:“原来这样!怪不得,那年我这里忽然所有的电器设备全部断电,没人来修理,我又无法进去找人来维修,从那时起,我和我的战友一直生活在暗夜之中,以至于眼睛虽然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却对光线产生了强烈的不适应,蜡烛之光都会严重刺伤我们的眼睛。”
那人话音一转,接着说道:“可你是在很久以后才从这个门里出来,而且是带着最高长官的手令出来,并且由我亲自送你到上面的湖中去,从那里到外面去的,你怎么说基地被毁了呢?元首真的在基地里吗?”
克鲁格抹抹干涩的双眼,说道:”我所在的单位是基地医学院一处特殊地带,那里绝对隐秘,在基地中也是绝密级的存在,最高长官在最后时刻退进我们的这个秘密区域,想来陆地上的基地入口,早已经被美国佬封死了,要想进出基地,只有现在你看守的这一个通道了。元首的事,你就不要打听了,你的职责是守卫基地的门户,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
克鲁格没有多说关于“元首”的话题,但黑影里的人却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了什么,高兴的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你先把食物给我送过来吧。”
“我把它们放在这里,等我进去后你自己再拿吧。”
“不行,大门一开,里面的人就把它们拿走了,哪还会有我的份!先给我拿来。”黑暗中的人焦急的说。
克鲁格无奈的摇摇头,从卡尔的背包里拿出食物,向黑暗中走去。
一块高大的岩石后面,借着映射过来的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那里,依稀有一间借山壁上的山洞建成的小屋,屋门敞开,小屋里黑古隆冬的,隐约可以看见两个人影坐在屋里。
克鲁格把食物放在门外地上,说道:“嗯,放在这里了,总可以了吧?”转身要走。
突然黑暗中一人影霍地窜出来,拦住了克鲁格的去路。
只听刚才的声音说道:“克鲁格,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没有指令,不许任何人离开这里,也不许任何私自闯入的人活着离开这里。你的那个伙伴不能,你的外孙和他的朋友更不行--你说过,他们不是我们的同志。不过答应过你的事,我也一定会做到,这样吧,我带着他们两个,跟你一起进去,把他们关于这里的记忆清除干净,再把他们放出去,你看怎样?”
“你不能那样做!那会毁了他们的!”克鲁格大声说道,声音既恼怒又惶恐。
清洗记忆是基地“医学院”的一个研究项目,旨在通过医学手段清除人们的反纳粹思想,同时植入纳粹思想,把他们转变成为坚定的纳粹战士。这项实验最初是希姆莱直接领导下的“遗传学基金会”的一个秘密研究课题。“遗传学基金会”网罗了纳粹德国大量的、最优秀的各个领域的医生和医学权威、学者。参与“记忆清洗”研究项目的有当时著名的脑外科专家赫曼.科勒尔博士和精神病学专家赖恩.魏兹曼教授,不过,限于当时的医学知识和条件,直到战争结束,盟军缴获得纳粹“遗传学基金会”的秘密档案中记录,该实验并没有获得实质性的进展:从对奥斯维新和达豪两个集中营中选送的战俘所做实验的记录来看,实验其实相当失败,所有被当作实验品的战俘,接受清洗之后,全部疯掉,消除对纳粹的仇恨的同时,丧失了正常的的思维和行为能力,变成了地地道道的精神病人,成了“清洗”实验的废品。
克鲁格知道这个结果,那就是把正常人折磨成精神病患者的过程,是对人的精神的极端残害。他更知道战后一直没找到的赫曼.科勒尔和赖恩.魏兹曼博士在寨征的最后时刻,跟“清洗计划”的重点项目一起,转移到了这里,在基地“医学院”继续他们可怕的研究。
作为“医学院”的一员,克鲁格深知记忆清洗是怎样的残忍,其后果是怎样可怕,因此,当那人一提出要对卡尔和杰克进行“记忆清洗”,克鲁格就极力反对起来。
那人并不理会克鲁格的反对,只冷冷的说:“要么杀死他们。要么清洗记忆之后放掉,你必须做个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