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强盗,贾封非常清楚强盗的秉性,自己杀了他们的人,他们焉有不报之理。
贾封命令也开始张贴到了城内的每个角落,内容也写得异常的激昂,号召所有的百姓团结一致,共同对抗可能来犯的强盗,保护自己的家,保护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生活的开始。
现在贾封已经是函城的英雄,没人可以忽视英雄的号召力,即便前面是悬崖,对于百姓而言他们也相信只要跟着他就一定可以平安的度过。
于是当天函城其他的修建工作几乎全部都停止,集中所有的力量加强城防,石材依旧来原来连家的城墙,对于百姓而言贾封这种行为就是打算和城中所有的百姓共存亡一般,至于三家的家丁护院,也全部被征用,用来守卫城墙。
入夜,贾封回到了家里,周怜儿刚刚把最近几天的账本递上来让他过目,下人就来禀告说有个叫张武的人前来求见。
贾封立即请他进来,见面地方便也就在书房里面,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贾封让人立即准备了一些吃的。
张武也没客气,大口的吃了起来,填饱了肚子之后才一抹自己的嘴,道:“小王爷,小的来的时候听城内百姓议论说你杀了两个强盗?”
贾封点点头的,道:“确有此事,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武摇头道:“强盗自然该杀,小的今天来也的确是为了此事,先前走得充满,忘记给你说了。在函城的周围有八支势力,由于路途遥远,因此朝廷一直无兵将他们剿灭,先前连飞成还在的时候,由于连家势力强大,强盗们对于连家也颇有顾忌,在加上势力和势力之间相互的猜忌,就保持了一种平衡,虽说强盗也会来函城掠夺,不过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碰连家。不过现在连家已经土崩瓦解,制约他们的势力已经消失,而且连家的财富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小的担心他们会趁机前来函城。小王爷必须得防备,不过来的时候见小王爷已经开始在加强城防,小的担心可能有些多余了!”
贾封摇头道:“一点都不多余,你大老远的专门为此来一趟我更是感激不尽,小王加强城防,仅仅是因为担心强盗报复,到时候没有可以阻挡他们的,现在听你如此一说才知道其中还有如此的缘由,那么小王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几十个强盗,还有可能是成百上千。”
现在的函城就如一块肥肉,吸引着周边的强盗,谁不想趁机咬上一口?张武这番话可是好好的提醒了自己,不然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大意,当强盗铺天盖地而来是自己没任何的准备,到时候可就是灭顶之灾。
张武心里也放心下来,贾封如此的重视说明他并不自大,接着道:“原本其实也不用惧怕,可以请姜将军派兵过来,不过就在前几日姜将军已经开拔,估计即便回来最快也要半月,最迟则要一月或者两月,而这段时间,小王爷你可无任何援兵可用。”
其实贾封心里也想要是不行还以派人去求援,可听张武一说顿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笑道:“这下可就有些不妙了,刚赶走了豺狼,又来了老虎,还是一只大老虎!而且连帮手都没有!”
如此一来,自己面对的局面完全就是没任何退路,没任何的援兵,唯独只有依靠函城的百姓才行,可他们都没上过战场,更是让人无比的纠结。
张武见他居然现在还笑得出来,心里也有些暗自佩服,正色道:“小的已经给徐大人告假,打算留下来助小王爷一臂之力。”
张武身手贾封也知道,而且锦衣卫的人岂有弱手?自己现在虽说能跑,不过却万万不能跑,做人得有始有终,可不能把一城的百姓都扔给了强盗当点心,当下喜道:“那最好不过,那好,就有劳你帮忙训练那些百姓,他们一个个连刀都没拿过,小王可不希望他们上了阵变成软脚虾。”
“是!”
张武很干脆的答应道。
安顿好张武,贾封才回到先前的屋内,周怜儿依旧在等着,这些天她可是尽心尽力的帮忙,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函城即将迎来新的敌人,贾封也不得考虑有个什么万一,坐下之后,翻开账目边看边道:“函城现在和一块肥肉差不多,附近的那些强盗可能蠢蠢欲动,恨不得一口咬掉,明天我就安排人送你先离开这里。把银子也带足,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也足以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说完,却并未听见周怜儿答应,正要询问时,周怜儿道:“怜儿相信大人。”
闻言贾封也抬起头来,隔着白纱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眼神却是异常的坚毅,叹道:“你何苦呢?”
周怜儿道:“怜儿愿意!”
话都如此了,那里还需要说其他的,看她的样子无论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贾封点头道:“那好,不过话也说在前面,万一函城守不住了,你必须得离开。”
周怜儿点头答应,也知道已经是贾封底线,而且他也是为了自己安危着想。
从这天开始,函城一下子变成了一台战争机器,高速的运转起来,不同以前那种被强迫逼着去守城墙,现在百姓可是万众一心,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家园。
城中不乏铁匠,百姓便把对于的铁器都熔了打造成兵器,人手也被分成了两拨,上午一拨继续修筑城墙,一拨则训练,下午修筑城墙的训练,训练则修筑城墙。原本已经枯竭的护城河在桥的两边也被挖深,泥土则用来烧制砖,接着又挖通了水道,短短两天的时间便蓄满了水。
另外,对于函城周边百姓贾封也派人挨个挨个的通知,让他们随时准备进城避难。
现在的函城虽然很孤立,也暂时没办法得到援兵,可并不是就投降,反而迸发出让人惊讶的团结,所有人的目的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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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去的两个强盗也赶了了回去,他们的老窝便是距离函城仅仅只有八十里青龙寨,因为贾封杀的人其中之一可就是青龙寨寨主的亲弟弟。
得知自己的弟弟被杀,青龙寨的寨主雷震天气得暴跳如雷,立即就要点起人马,要下山为自己弟弟报仇,另外,和其他强盗势力一样,他们同样对于连家的财力垂涎三尺,可是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贾封杀了他们的人,正是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借口,更何况函城现在并无兵马。
可刚要出门,手下却来禀告,飞云寨的二当家马云飞前来登门拜访。
飞云寨是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大两股势力之一,手下的人马足足有四百人,平时雄霸一方,也并未把其他势力看在眼里,其他的势力除了奔骑寨能和他们分庭抗礼之外,比如青龙寨之类在他们面前也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对于飞云寨的崛起则是一个谜,最主要的一点他们武器精良,却非一般强盗能比拟,除非有雄厚的财力支持,可到底谁在支持飞云寨,却始终是个谜。
别人二当家登门,雷震天也不由的好好掂量了一下,沉声道:“有请!”
马飞云今年四十多岁,飞云寨能雄霸一方他也有很大的功劳,一进青龙寨,看看周围的架势,在看看前面杀气腾腾雷震天,一拱手,朗声道:“雷兄,看着架势你打算是去替令弟报仇啊!”
雷震天死了弟弟,正在气头上,即便来的飞云寨的二当家,当下也有些不悦道:“马兄,你我两寨平时进水不犯河水,难道今日前来就是来羞辱我的?”
马飞云摇头道:“不是,雷兄误会了,我是来劝雷兄的,不过看来好像赶上了!”
雷震天大声道:“劝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飞云道:“劝雷兄稍安勿躁,二寨主遇害,我等同样深感悲痛,不过要是雷兄现在去报仇,我担心只会让更多的兄弟伤亡,所以还请雷兄冷静!”
“哼……!”
雷震天冷冷一哼,冷笑道:“不知道飞云寨的二当家什么时候当上了朝廷的狗腿子,居然替朝廷说起话来!”
“你说什么!”
马飞云旁边的护卫怒道,大踏一步上前。
“呛呛……!”
周围青龙寨的强盗们纷纷的拔出了武器来。
马飞云的人也不示弱,齐齐的拔出武器,人少归人少,气势却丝毫不弱,更无任何的胆怯。
一时间弩张剑拔,仿佛一颗火星就要点燃这堆火药一样。
“收起武器!”
马飞云对自己人喝道。
马飞云的命令是绝对的,飞云寨的强盗们齐齐的收起了武器。
“都把家伙收起来!”
雷震天也大声喝道,然后冲着马飞云一拱手,大声道:“今天本寨有要事,所以也就不挽留二当家了!对方已经下逐客令,马飞云不由的摇摇头,转过身来,叹息道:“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哎……派人通知大当家的,先离开,然后把东西都藏好!”
摇摇头,便朝外面走去,边走更是自言自语般道:“我们也不能在一棵树吊死啊!”
马飞云等人走后,雷震天点起了人马,直奔函城而去。
白天硬冲可是不明智的,雷震天的心里同样清楚,而且派出去的人来报现在函城完全就是一副打算打仗的样子,自己一百来人过去也就是死路一条而已,所以得等到晚上。
至于这县令住在什么地方,到时候进去抓个人随便问问就可以。
函城三面环山,要在大山里面躲藏几十个人不是丝毫的问题,抵达之后雷震天等人便藏了起来,吃了些干粮,然后休息,等着天黑。
仿佛过了一年那么漫长,天终于黑了下来,强盗们也蠢蠢欲动,一个个摩拳擦掌,只要雷震天一声令下,便朝城内杀去。
雷震天虽说性子也急,天一黑并未立即就出动,终于,两更过后,这才喝道:“小的,跟我去报仇!”
说完,把自己鬼头大刀朝身上一扛,大步朝前走去。
总强盗齐齐答应,跟着了雷震天的周围。
突然间,空中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
寂静的夜晚,这声音异常的清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居然隐藏着致命的危机,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漫天的箭雨已经临近。
雷震天首当其中,身上被插了四五支箭。
一时间,惨叫连连,强盗们连忙乱成一团,到处寻找躲避的地方,可是这箭雨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不少人感到了绝望,在所有人都没有提防的情况下居然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中,而且很多人死甚至雷震天在内都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
箭雨过来,残存下来的强盗也仅仅是有二十几人而已,还有些受伤的更是躺在地上呻吟,树林里面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远处更是传来了一声声的狼嚎。
可没有等这些强盗松口气,四面八方传来了沙沙的声音,袭击者已经放弃了使用了弓箭,而直接接触。
强盗们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光听脚步声敌人来的数量都不少,自己这些人如何能抵抗?地上躺着强盗更狠狠的刺激着他们的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
即便手里握着刀,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终于,敌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一场杀戮再次展开,面对已经连握武器的手都在颤抖的强盗们,来的人并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即便有的已经放下武器求饶,依旧毫不犹豫的挥动自己手里的武器刺向他们。
惨叫在丛林里面回荡,血腥味重得已经令人有些作呕,山间的狼嚎更是此起彼伏,仿佛在召集所有的同类,一场大餐马上就要开始。
终于,树林里面安静了下来。
袭击者却并未立即离开,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仔细的检查,彻底保证没有任何的活口存在。
良久,这些袭击者才悄然离开。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满地的尸体证明了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在一从矮灌木中,一个人正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用颤抖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嘴巴,知道袭击者离开了很久,这才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然后哇哇的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