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徐家渡大河边。
周妈提个布袋站在岸上向河面眺望。
“嗯，周妈。”一个瘦高个对周妈左看右瞧后，笑着叫道。
“咦，你怎么认得我，你是谁？”周妈奇怪地问道。
“嘿嘿，你是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啊。”瘦高个乐道。
“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天到我家绑架我的蒙面人。”周妈恍然大悟地说。
“周妈，别说得那么难听嘛。”瘦高个说。
“你这该死的，真把我害苦啦，我恨不得……”周妈气愤地说。
“打住，打住，周妈。”瘦高个生怕周妈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用手挡住周妈的嘴说。
周妈用手猛力挡开瘦高个的手说：“怕啦？”
“不是怕，说这还有什么意思。”接着瘦高个转移话题说：“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找垮子。”周妈说。
“找垮子做什么？”瘦高个问。
“就只许你们倒卖古玩，我就不能吗？”周妈引诱说。
“你也倒卖文物？”瘦高个奇怪地问。
“不瞒你说，我做这生意，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周妈奚落道。
“你有货卖给垮子？”瘦高个问。
“我们是老交易啦，我负责收购，他负责外销，四六分成。可人家做生意一本正经，不像你们偷、骗、抢乱来。弄得我把孩子转到你们怎样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读书。现在我不怕你们了。警局有我的一个亲戚，我跟他打了招呼，如我失踪，唯拿徐冬狗是问。”周妈毫无惧色地说。
“呃，周妈，那次对不起，我代冬哥给你赔罪了。”瘦高个嬉皮笑脸地说。接着，又一本正经说：“周妈，如果那把龙泉宝剑真在你那里，我可保证冬哥会出天价买你的。”
“出什么天价？”周妈追问。
“我说没用，得找冬哥。”瘦高个说。
“找徐冬狗那该杀的，我恨不得剁了他。还去找他？”周妈咬牙切齿地说。
“周妈，那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你放心。”瘦高个一个劲地宽周妈的心说。
“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现在还怕他！”周妈毫无畏惧地说。接着又望望河面，着急地说：“这该死的垮子，怎么今天也失信了，怎么还不见来？”
“周妈，嘿嘿，今天你出什么货？”说着，用手来钩周妈的布袋，恳求道：“周妈，给我看看，我包你卖好价钱。”
“你真要看？”周妈用手猛力挡住瘦高个的手，说：“那就给你开个眼。”说着，拉开口袋，拿出一个梨木雕花盒，从中取出一只鸳鸯瓷杯。周妈擎在手上说：“这是一只雌鸳鸯杯，我家里还有只雄鸳鸯杯呢，是一对。好看吗？”
瘦高个弓着个腰，抬眼看去，只见鸳鸯头从瓷杯柄探出，身子绕着杯壁，两只脚叉开为杯脚，整个造型栩栩如生，瘦高个简直看呆了。
“看够了吧？”周妈收起瓷杯，笑着说：“是曲江洪洲窑出土的真品。”
“卖给垮子多少钱？”瘦高个问。
“那要看垮子卖到多少钱，再四六分成。”周妈说。
“你想卖多少钱？”瘦高个问。
“这个不好说。”周妈说。
“这样好不好，我们去冬哥那儿，不要转手，就给现金，保证会给你满意。”瘦高个说。
“去徐冬狗那儿？他这个人我不太放心。”周妈说。说着又焦急地望着河面，喃喃自语地说：“这垮子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周妈，这样好不好，我去叫冬哥来，就在这河岸，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你去叫，不可来上次那一套，那一套现在对我来说毫无作用了。如这次交易满意还有另一只雄鸳鸯杯，还有龙泉剑等等，那就好说了。”周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