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对训练的感觉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大家在艰苦的训练着中找着少有的快乐,偷吃西瓜,互相取笑,甚至是红蚂蚁和黑蚂蚁争夺领地的争斗都会引起大家的兴趣。训练休息间隙,一帮人围成一个圈儿,脑袋向里扎着,各有一部分人为红、黑蚂蚁助阵,“加油,加油……弄死它,弄死它……使劲……使劲……”,几个区队长看着这边热闹的样子,也搞不清这帮小子在玩什么花样儿。哨音响起,大家集合训练,三个区队长和助训班长们绕着大家围成圈儿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端倪,都佩服这帮人苦中作乐的精神。休息的时候大家继续着,不知不觉中支持红蚂蚁和黑蚂蚁的两队人尽成了两个地区之间的两伙人。红蚂蚁个大跑得快,黑蚂蚁个头小耐力强,打得不分上下,助威声中难免有人会有情绪会带着个人感情。
李冲属支持黑蚂蚁一伙的,而志升却是看好红蚂蚁一伙的,大家争执着。
“我看红蚂蚁能赢,看那个头,没问题。”六班长说,他属于“红蚂蚁”一方。
“胡扯!你不看那黑蚂蚁劲有多大,用不了一分钟就把你(红蚂蚁)给干死了。”子俊代表“黑蚂蚁”一方说。
“说什么呢,你才让干死了,看你那样儿,能行吗?”六班长说。
“说蚂蚁,怎么说到人了?”子俊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
“牛什么牛?有什么好牛的,你比别人多了什么?”六班长说。
“你怎么这么说话?”子俊说。
“本来你也没什么特殊的,牛什么?”六班长有些恶语相加。
岳平也属于“黑蚂蚁”一方,看着大家别让两只蚂蚁伤了和气出来调停,“好了,好了,别瞎吵吵了,不就两只蚂蚁吗?”
六班长觉话有问题:“你们才是蚂蚁,我们不是。”明显有挑拨两边人形成对立的嫌疑。
“哎,我说你这话有点儿过了,我是出来说句实在话,你看你这个人!(蛮不讲理)”岳平说。
刘子俊也不闲着,说:“就是吗,狗咬吕洞宾!”“红蚂蚁”一方看着两个人对付自己的老乡,有些愤愤不平。两个地区的兵,两伙“蚂蚁”你一言,我一语的斗起了嘴,哪方也不肯示弱。但双方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形势没有恶化,没有发展到大打出手,大家都知道那样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接下来训练内容是器械体操中的木马练习,基础动作为并腿腾越横木马和分腿腾越横木马,这些大家都在基层中队得到训练,相对比较简单,只要注意一些细小的动作便可以完成学分成绩。集训内容要求要分腿腾越纵木马,别看只有一字之差那区别是相当的大。两米左右长的木马,是需要有很强的弹跳力和身体的协调和平衡能力,还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能顺利通过。动作要求,人体除双手拍击马头外身体的其他部位是不准接触木马,而且分腿要在身体处于木马上方即将落地时分腿,平稳落地才算作成绩,否则视为零分。大家站分成两列站在两支木马的准备位置上,无意中两个地区的兵各站了一列,“红蚂蚁”在左,“黑蚂蚁”在右。
六班长翻着眼睛看着右边的战士:“哼!来,练练?”
“翻什么母狗眼儿,练就练,谁怕谁?”子俊声音很小地说。
助教班长下了口令:“分腿腾越纵木马,逐对儿操作,预备——开始!”
六班长和刘子俊一起从两个预备的位置上起跑,助跑,起跳……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各自的“蚂蚁”身上。只听得“嗵、嗵”两个声音。紧接着“轰”的一声“红蚂蚁”全都笑了。李冲站在后面,并没有看着是怎么回事,不过从“红蚂蚁”们的表情可以判断出刘子俊的惨状。六班长顺利通过,平稳落地做出很漂亮的造型,很有体操运动员的样子。子俊却像一条死狗一样,撞在木马的马头上,一脸痛苦不再“嚣张”
“什么玩意儿,都别笑,注意队列纪律!”助教班长提醒大家。
“入列!体会动作,下一轮重来!”助教班长喊着口令。
刘子俊低头脑袋,向队尾跑去,路过准备位置的时候小声地和第二名准备跳越的老乡说:“给哥们争口气!******,太没面子了。”狼狈地跑回了队列。
“预备——开始!”助教接着下口令。
两队“蚂蚁”的第二名全都勉强通过,“蚂蚁”们觉得没有看点。轮着李冲,他心里紧张着并骂着那个可恶的六班长,舌头大还不少说一句,搞得大家这么敌对,这要是过不去该多丢人呀!平常很少训练这个玩意儿,看着那木马心里就没有底了,别说跳了,说不好和刘子俊是一样的下场,躲也躲不掉的。没出意料,李冲和刘子俊落得个一样的下场。
“妈的,就那么个玩意儿就把你们给难住了?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韩教员训斥着大家。
“来,给我从那树上折个树枝。”韩教员指着训练场边上的一棵大枊树。一名助教班长跑了过去,折了一根长长的带着细细树梢的枊树枝。
“大家听好动作要领,要充分借助助跑的力量,让身体腾起来,掌握好起跳位置,助跑时别倒小步……”韩兵剑声音洪亮地讲着动作要领。李冲这个时候再看两队“蚂蚁”只有“黑蚂蚁”们没有通过的最多,真丢人!看来还是“红蚂蚁”有实力,真牛哇!
“来,你准备!”韩教员用树枊树枝指着李冲。李冲站在准备的位置上心“噗噗”地跳着,看着韩兵剑手里那根枊条已经为自己的皮肉捏了一把汗,可想而知那东西抽在人身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开始!”韩教员下了口令。李冲两腿发力,向起跳的位置急速地跑过去,十几米的距离马上就到,他觉得韩兵剑就在他的身后面追赶着自己。
“别倒小步,起跳!”韩兵剑喊。
李冲前后形成了恐惧被夹在中间,他担心向前再一次撞上木马头,后面有魔头教员的柳条随时就抽在身上,脑子发蒙,向前助跑。听着韩兵剑的口令脚踏踏板身体腾了起来,感觉背后让一只大手揪住一样顺势给他身体一个向上的力。李冲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闭上了眼睛,像是前面等着的是万丈深渊一样,生死未卜。“扑通”一声,李冲觉得自己像堆垃圾一样摔在了木马的另一边。李冲动了动四肢,还好,活着呢,没死!“红蚂蚁”们哈哈大笑,韩魔头并没有阻止这样的混乱。
“怕别人耻笑,就要不怕死!来,准备!”韩魔头再一次下着口令。
李冲心里骂着“红蚂蚁”们对自己的嘲笑,包括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真的怕死还是确实怕死?李冲就觉得魔头教员就在他的身后那根枊条马上就抽在自己身上,没命地跑,起跳,腾越,双脚落地,居然安然无恙地跳过了木马,虽然动作没有别人的潇洒但他从中感受到了那种突破极限的喜悦,和挑战自我的成功。李冲觉得韩兵剑的训练方法并不是一味的残暴,在特定的条件下还是有着重要的意义。李冲成功地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完成了跳越木马的动作训练。刘子俊和另外一名“黑蚂蚁”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韩教员的枊条抽断了几根也没有达到李冲的效果。子俊两人被迫站在墙上接受了羞辱性的精神惩罚,当着“红蚂蚁”和“黑蚂蚁”们的面每人喊一百遍“我是傻瓜,我跳不过木马”“黑蚂蚁”觉得在“红蚂蚁”面前颜面扫地,商量着如何争回面子。
晚上子俊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活这么大还没丢过这样的人!”
“算啦,过不去就过不去,别总放在心上,慢慢练呗。”李冲给他说宽心话。
“不行,这不是丢我自己的脸,这是给咱家乡丢脸,人家为啥都能过,我就不行!起床!”子俊还是不服气地说。
“起床干什么?”李冲问。
“跟我跳木马!”子俊肯定地回答。
“你没搞错吧,这都几点了?别瞎费劲了!”李冲并无打击子俊的意思。
刘子俊没再说话,自己穿上衣服跑到了训练场。李冲觉得他出去玩儿几下就会回来睡觉,自己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睁开眼睛一看刘子俊的铺上还没有人。李冲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别搞出点什么事来,木马没跳过去再摔个好歹,得不偿失!他赶紧穿上衣服,跳出了窗户摸着黑出了屋子,借着训练场上昏暗的灯光就看着两个人在木马前你一次,他一次的跳着。李冲揉了揉搓朦胧的睡眼,惊奇地发现两只“黑蚂蚁”居然都能跳了过去,而且动作远比他自己做的要好看的多。
“来来来,我也跳一个!”李冲穿着短裤,跑过来也准备温习一下白天的功课。
“这是我们傻瓜的课目,没你的份!”子俊说。
“就一下,就一下,给个面子,保护着点儿……”
为了庆贺“黑蚂蚁”们成功完成木马练习,子俊特意给他所在中队的给养员老乡捎话,带来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猪头肉,火腿,等等……他们的“小仓库”也成了“黑蚂蚁”们临时的“蚁穴”“黑蚂蚁”没有再与“红蚂蚁”争斗……
别出心裁的“课目”天天都在大家身上发生,在别人看来“蚂蚁”们是微不足道的生命,可他们却有着顽强拼搏的毅力。不管大家怀有什么样的目的,可总有不变的一点就是不甘为人后,要做人上人,勇于挑战,敢做“尖刀”!
集训队并不是单纯的完成军事训练和学习任务,这支队伍还担负着同防暴分队类似的“处突”机动任务,他们和“尖刀”战士一样会随时出现在紧张且血腥的战斗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