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冲气乎乎地离开了七班的宿舍回到和老乡住一起的小仓库里,准备收拾东西。
刘子俊看着李冲的手和身上脸上打斗时留下的痕迹,说:“这是干什么去了?搞成这样!”
“不提了!手是考核时干伤的,嗨!这些是刚才跟别人打成这样。”李冲坐在床铺上小声地说。
“呀哈!有人找茬儿,吃亏没?走!****去!”刘子俊转身掀起床铺,拎起一块床板拉着李冲的手就要从小窗户往外跳。
“算啦,算啦,没那么严重!大家发泄一下情绪,没动真的,没事儿没伤感情。”李冲拉住刘子俊说。
“真的?”刘子俊认真地看着李冲的表情。李冲点了点头。
“那就好!哎,刚才约了几个老乡,一会儿就过来,马上要分开了,大家见个面。”刘子俊说。
李冲心里想,怪不得这家伙今天有这么大的脾气,原来约好了老乡。
“子俊,这不是在让搞老乡观念的吗?造成影响多不好啊!”李冲说。
“没事儿,只是见个面,几个月累得像个孙子似的,也没多少机会说话大家都见个面,这以后还不一定能不能见上!”子俊说。
话音刚落,集训队的几个老乡全部钻进了这间小屋里,有了乡音倍感亲切。
“来来来,大家在一起真不容易,你们都是有发展的人,请多多关照!来点上点上。”子俊不知从哪里搞出一盒烟挨个人发了一支,又逐一给点上,会抽烟的不会抽烟的都装模作样地抽着。
“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呀,有什么消息大家多联系着点儿,打听着点儿,都是战友又是老乡当兵一场不容易!”
“都争口气,多努力,别给咱家乡丢人啊!”……
大家正聊得开心,突然响起了集合的哨音。
“集合了,快走!各位多联系啊。”我先出去了。
刘子俊听着集合的哨音,跳上了窗户第一个穿了出去,其余的老乡争先恐后地往出挤都卡在了窗户上进出不得……
各区队很快列队集合在操场上,韩兵剑站在队列前宣读着战士们的考核成绩。李冲紧挨着志升站在队列中间,两人谁也没看对方一眼,只是静静地听着韩兵剑的讲话内容。
“哎,你说谁住院了?”志升小声地问李冲。
“排长!”李冲小声地说。
“真的?”志升问。
李冲不再说话,听着韩兵剑宣读调往特勤中队的名单,李冲和王志升同时听到了刘文良的名字。
“对不住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带着情绪,你说的很对。”志升小声地说。
各中队的“尖刀”班的预提班长人选也尘埃落定了,十二中队的预提“尖刀”班长人选是王志升,由教导大队推荐至中队进行考查后报支队审批任命。韩兵剑进行了简短的总结讲话,同志们!大家也许有很多人恨我,骂我冷酷无情,把我叫我魔头教员,无所谓!大家要请住一定,只有严格才能带出好兵,只有残酷才能练出能胜任特殊任务的“尖刀”兵。你们将会成为部队的带兵骨干,都要各奔东西,不管是在特勤分队服役,还是成为“尖刀”班的班长,我希望你们记住我韩兵剑,记住你们在教导大队集训的这四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大家掉皮掉肉是值得的,把你们的所学带回到部队去,带出好兵带出“尖刀”兵,让我们有缘再见吧!
韩兵剑的讲话慷慨激昂让即将分离的战士们多少还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大家掌声雷动。
刘文良被调往特勤分队,与其他四人一一告别,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情节。他一再向王志升解释自己的行为。
“班长,实在不好意思,这些我也没有想到,我知道是你的成绩发挥不好,才……”
志升很慷慨的样子:“没事儿,这还算个事儿,文良去了那好好干别给咱中队丢人,我也想通了在哪也一样,‘尖刀’班也是不错的地方,有机会回中队看看,欢迎你!”
大家告别后,登上运兵车准备返回各中队。一上车,志升抓着李冲肩膀急切地问:“排长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像着了魔一样,我怎么告诉你,你一心想去特勤分队,别的事儿你还能容得下吗?”李冲说。
“你别挖苦我了,快说!要不然把你从车上扔下去。”志升抓着李冲说。
志升这句话提醒了李冲,李冲皱着眉头想着。
“你说呀!”志升说。
“排长调走后……”李冲说。
“排长调走了?”志升急切地问。
“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吵吵什么?”李冲说。
“说,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快说。”志升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排长调走后,执行任务的时候病毒感染,肺部出血,虽然生命保住了但还是没有度过危险期,就在当地医院。”李冲把嘴贴进志升的耳朵压低声音认真地说。
“啊?!不会吧,那怎么办?咱们得去看看,我可是……”志升感觉特别意外,当时就急了。
“你不吵吵能死呀?”李冲把志升的嘴一把捂住,又在他耳边说。
“一会儿等别的中队的人都送到地方下了车,咱们是最后一个要送的中队,咱俩路上下车直接去医院,你听明白了没?”李冲看着志升的眼睛。
志升使劲地点了点头,一个方向的沿途几个中队都已经送到后,运兵车最后直奔十二中队。李冲向志升使了一个眼色,表示是下车的时候了。
志升把闫建国拉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说:“我把东西落在教导大队了,我和李冲回头去找去,你把我俩的背包和行军包带回去,到中队后和领导解释一下,说我俩在天黑前就归队。”
“那不是私自离队吗?”闫建国高声地说。张云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也凑过来听着。
“小点儿声,你俩把这事儿办好,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志升说。
“落下什么了,有那么重要吗?”闫建国有些担心把事儿惹到自己身上,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告诉你,你要办不明白,我就跟中队领导说你集训时的表现很差……”志升威胁着闫建国。
“行,行,行……快去快回啊,你可知道我不会撒谎!”闫建国知道志升说得出办得到的性格,赶快表示妥协。
卡车行进至一座小桥减慢了速度,李冲和志升乘机顺着车厢的后挡板溜了下去,双手抓着车厢的上的铁链脚在地上跑了几步,撒开了铁链离开了车身,身体顺势跑着缓减了惯性,赶紧躲在路旁的大树后面,免得让志愿兵司机看着把他俩再“抓”回去。卡车轰着油门“呼呼”地向着中队的方向去了。医院是在反方向不到五公里镇子上,部队的前线指挥所就设在那里。李冲看了一眼志升,点了一下头,摆出一个要跑步前进的样子,志升明白了李冲的意思,在这条路上很少能搭着车也只有跑步了。两人同时起跑,沿着道路又跑了回来,没有装备,道路条件相对较好,行进的速度自然很快,很快就到了部队队前线指挥所的附近。通往医院的路必经前线指挥所的门前,那里设有部队的警备纠察分队,如果与那些人相遇,身上既没有假条也没有证件一定会被抓起来关了禁闭,等着中队领导来认领,后果可想而知。
李冲和志升躲在路边的树后面,朝着前指的门口仔细地观察着那边的情况,寻找着机会安全地逃避警备纠察。
“看着没,那两名纠察兵刚进去,一会等他们走进了楼,咱们装好样子,大模大样地走过去,如果有人追出来咱就跑,我就不信他们能跑得过咱俩。”志升指着前面两名戴着白头盔,扎着白色外腰带的大个子警备纠察兵,说。两双眼睛盯着那两名警备纠察兵,整齐标准地齐步走入了营区大门又直奔办公大楼。
“快走!把衣服整理好,门口还有哨兵呢,他们是一个单位的,让哨兵发现也了不得,一定会通知警备纠察的。”志升和李冲相互检查了一下各自的警容风纪,二人走成一列昂首挺胸地从前指门前经过。李冲的眼睛斜着注意着营区门口的动静,一定是马上要到开饭的时间街上居然还有战士在活动引起了哨兵的注意。李冲突然发现玻璃岗亭里的那个哨兵,回头拿起哨位上的电话拨了起来。
“快跑哇,那家伙打电话了!”李冲说。
两人撒腿朝着医院的方向便跑,跑出去一段回头一看并没有发现有人追出来,紧张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吓死了!前面就是医院了,咱俩不能空着手去看排长吧,买点什么?”李冲征求志升的意见。
两人找遍了身上所有的兜子,从头到脚一共摸出了不到两百元钱,找着一家商店买了一大堆水果是准备看排长的,剩下的钱准备从医院出来后再找个小饭馆吃上一顿。两人准备好后,提着水果走进了医院,只有一栋不大的小楼和几间平房,却怎么也找不着大夫和护士,更看不见有病人。好不容易从一间药房里找着一名护士模样的人,打听排长的消息。
“护士小姐,你好,我想打听一下……”志升把脑袋低下,问着小木头窗户里的人说。
“不是护士,我是药师!”那个年轻的女的背对着窗户说。
“钥匙?钥匙不是用来开锁的吗?”李冲小声地说。
志升回过头看着李冲笑了笑说:“什么钥匙,是药师。”
“那还不是一个东西呀?”李冲说。
“药剂师!管药的,不是护士,连这个也不明白!”志升说。
那个女的转身过来,突然眼睛一亮,说:“呀!是当兵的,买药的吗,处方呢?”
李冲心里想,买个什么药,没听着是跟你打听事儿的吗。
“呃,不是买药,是找人的。”志升说。
“找人?找什么人?”那个女药师,低着头透过小窗户看着他们俩。
“哦,找我们的排长,在这儿住院。”志升说。
“也是当兵的吗?”那个女药师问。李冲心里想,那不是在费话吗,不当兵能叫排长的吗?也难怪,地方上的人可能不懂得这些。
“对,也是当兵的。”志升很有耐心地说。
“恩——好像没有!”女药师想了想说。
“不可能吧,他就在这个医院住着呀!”志升回头看着李冲表示确认一下消息。
“是,是在这儿。”李冲说。
“不能有!”女药师说。
“你们医院怎么人这么少?”李冲问。
“全镇也不到一万人口除了门诊,需要住院的都到市去了,这又是中午当然人少了,镇上……”女药师准备向志升和李冲介绍一下这个镇的详细情况。
李冲想,这女的可真健谈呀,向志升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这里是药房也未必知道住院的情况,别跟她在那啰嗦。
志升回过头打断了那个女的话,说:“那我们自己去找一下吧,谢谢了!”转过身就要向里面走。
“别找了,今天医院没有几个病人住院,你们说的那个当兵的是不是挺帅的,眼睛大大的?”女药师嗓门略有提高说。
李冲心里想,这个女的分明是在挑选男朋友,故意在那儿拖延时间。
“是的,是的,简直就是美男子!他在哪儿啊?”志升着急地说。
“早走了,上个星期就转院了,估计是转到市医院了吧!”女药师笑着说。
“啊,转走了?上个星期就走了?”李冲吃惊地问。
“是呀。”那个女的从小窗户里打量着他们两个说。
志升看看李冲说:“白跑一趟,现在就算是知道在哪儿也去不了,还是回吧。”
“是呀!这李笑也是,早一周前就转院了,他怎么给我捎的信还说是在住院呢?也不知道排长现在怎么样了?”李冲心又一次提了起来,为排长担心。
“药师小姐,那你知道我们排长走的时候,情况啥样,好转了吗?”志升准备问个详细。
“别问了,情况好还能转院?唉!这是怎么了,排长这倒底是怎么了?”李冲急得擦着脸上的汗珠。
“要不,等我们大夫上班了,我带你们去问问大夫吧,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咱们聊着,大夫一会儿就来了。”那女的颠声颠气地说。
“哦,不了!人不在,我们就要回去了,时间也太久了。”李冲接过话茬儿,拉着志升的手臂转头就往外走。
李冲低着头满脑子想着都是排长,沿着路往前走着,没想到白跑一趟。志升走在一边,打量着周围,说:“这个时间了,还是先吃饭吧,吃完了回中队,打听清楚再说吧,要是在市里或总队医院咱们还真去不了呢。”
“是,正好也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李冲说。
两人拎着一大袋子水果,沿着马路准备找个饭店吃饭。走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看着一个,前面路口一拐弯的巷子里居然有一家小饭馆。两人紧走几步,走在了饭馆门前,掀起门帘迈步进去。小饭馆不大,是由住宅改建的,打扫得很干净,大屋里摆放着几张桌子,其中一张大的圆桌放置在最里面的位置上。
“这个地方不错,人少安静。”李冲说着摘下帽子,放在一张靠着窗户边上的长条桌子上。
“唉,真倒霉!居然输给一个新兵,想不通啊,吃什么?”志升垂头丧气地说。
“别说了,都过去了,咱们吃水饺吧,一人来上一斤,这些天都饿傻了,结业时的会餐没等吃就没了,教导大队的伙食只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减肥,看看几个月都瘦了几圈,以前排长看着我老说我是小蜡象,现在这都皮包骨头了。”李冲说着抬头往厨房里看,准备找着老板或者是服务员要上二斤水饺。
志升看着窗户外面巷子里的墙壁,一句话也没有,拳头紧握着。
“哎,哎,想啥呢,吃什么,水饺行吗?”李冲问志升。
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像是小饭馆的老板,拎着一个暖壶走过来,把两只杯子放在桌子上倒上了水问:“吃点什么呀?有炒菜,炖菜,包子,水饺……”
李冲听着有水饺赶紧说:“要水饺,要水饺!二斤,要肉馅的。”
“我要一瓶酒,要白酒,饺子你吃,来两凉菜!”志升突然说。
李冲一听志升的话,心里想这家伙的脑子出问题了,部队是有禁酒令的,这分明是在找事儿吗?
“老板别听他的,他在开玩笑,我们不会喝酒。”李冲冲着老板笑着说。
“没开玩笑,我要喝酒,一瓶白酒,整两凉菜,不吃水饺。”志升重复着,一脸严肃。
“你疯了!咱部队不准喝酒的,你!……”李冲着急说。
“没事儿,现在不是不在部队吗,咱这酒是本地纯粮食酿酒,喝了没事儿!”女老板说。
女老板的话差点把李冲给气傻了,心想你是卖什么的说什么好啊,你要是卖枪的你都敢说拿着枪没事儿的话。李冲也不能当着老板的面子再说什么,看着老板说:“老板就给他一杯,行吗?”
“兄弟说哪的话,那酒还有一杯一杯的卖吗?”女老板说出的话让李冲也觉得尴尬。
“那你少喝点,一会咱还回中队呢,这已经是……(不假外出了)”李冲看着志升又看看女老板,没好意思把话说完。
“没事儿,等回去了早没事儿,放心没人能看得出来。”志升拍着桌子说。李冲心想,今天要不让这家伙喝是不是还得搞出点什么事儿来,自己监督着让他少喝点,觉得时间还早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女老板很快把一瓶当地产的以那条河命名的白酒,一盘去了壳的花生和一盘鸭肉端了上来。志升拧了瓶盖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接着又倒满了酒杯。
“来一杯?”志升冲着李冲问。
“我还是算了吧,不会喝酒!”李冲说。
“不说实话,怕什么啊,这也不是在部队。”志升喝着酒吃了一口菜,手里抓了一把花生捻去花生皮,扔在嘴里嚼着。
“你说咱当兵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争点荣誉吗?你看看我为了当兵女朋友都不要了,你说那失恋哪有不难受的,相处几年说分就分了,我为得是啥?特勤分队那时什么地方,精英!拳头,比咱们那‘尖刀’班要强上多少倍。”志升两杯酒下肚话开始多了起来,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李冲心里也觉得很不好受。
李冲看着志升喝酒,听着他嘴里不停地说着,脑子里想着排长现在会在什么时候地方,究竟是什么情况,要赶紧吃完,得抓紧时间赶回中队找李笑问个明白。这个时候,志升已经把半瓶酒喝进去了一半,已经有了一些醉意,手里端着酒杯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李冲说:“你这人也太不够意思了,排长那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跟我说,你说你存的什么心,排长那是什么人,那是咱的大哥,是咱的启蒙老师,你知道吗?来,为排长早日康复出院,干一个。”
“你别喝了,干什么?干!到现在都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咱俩吃了饭赶紧回去,时间长了中队领导该有想法了!”李冲说着朝着厨房里的老板喊:“老板,水饺好了没有?”
“好了,马上!”老板吆喝着,端着饺子出来了。
这时侯从门外走进几个年轻人,看样子年龄与李冲和志升相相仿,有男有女,掀门帘儿进了屋里。女老板招呼着客人,在靠里面的大桌子上坐下。李冲觉得志升有点东倒西歪的意思,把酒瓶拿了过来拧上瓶盖,放在一边,给他夹上几个饺子,吃完了好赶快返回。
志升喝得没有尽兴还要向李冲要酒喝,说:“你别影响我心情,今天我想喝,把酒拿来,你吃你的水饺咱俩互不影响,知道吗?”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喝醉了,要出问题了,回去非得让中队领导给看出来。”李冲劝着志升。
“你,你看我像喝醉了吗?”志升说话时,舌头已经有些发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冲。
旁边桌子上的几个人觉得好奇,面带笑颜地看着李冲和志升,但并无恶意。年轻人男的女的在一起总要说笑几句,“当兵的还挺能喝的!”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志升和李冲听得很清楚,李冲觉得人家那句话是在赞叹志升的酒量。谁也没有想到,志升却冲着那桌子人瞪起了眼睛。
“你说谁呢?关你什么事儿,你管我能不能喝!”志升狠狠地盯着那桌子人,样子很凶地说。
“咱也没说啥呀?”其中一个男的转圈儿看着大伙说。
“闭上你的臭嘴,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吧!想找茬儿啊?”志升的火气越来越大,说话有些出言不逊。
李冲注意到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的,穿着花花绿绿的一身衣服,头发很短几乎是光头,听老家人说那种发型叫作“青皮”青皮头型的小伙看了在座的几个人,觉得在众人面前很丢面子。
“当兵的,你牛什么?不就当了两天兵,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当兵的我见多了,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还当兵的,哪有你这么没素质的……”“青皮”说个没完没了,看样子他还挺懂部队的规矩,非要在众人面前占个上风。
“别说了,人家是当兵的,别惹了。”其中一个女的说。
李冲也觉得是意外的一点小冲突,说上几句就可以了事。他低头吃着饺子,手在军装的兜子里摸着钱,准备吃完付了钱就离开了,免得志升借着酒劲闹事儿。志升把杯子里的少半杯酒一饮而尽,觉得很扫兴准备也准备离开。“青皮”还在那说着:“这个地方的兵都是看监狱的,和犯人一样……”
志升听着这话刚压下去的火,当时又冒了上来,屁股离开了凳子,上身向前倾两脚蹬地“呼”地一下窜到“青皮”的跟前,右臂紧紧地锁在他的脖子上,身体旋转硬是把那个男的从凳子上给摔到了地上。李冲一边吃,还在摸着兜,却怎么也找不到钱,脑子里回忆着是不是落在卖水果的商店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志升那极快动作,听着声音回头的时候,已经看见那个男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两个女的尖声地叫着“啊!——打人了,武警打人了!”
摔在地上的青皮,先是吃惊,愣在那里,嘴上还在说着:“呀哈,来真的,当兵的,你不想活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说着从地上爬起来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像触了电一样一只脚尖点着地面抖着身子,咧着嘴巴。李冲这才注意到一起进来的是四个男的两个女的,那三个男的站起来挥着拳头向志升砸了过来。
“搞死他,穷当兵的……”那个青皮从地上拎起那把自己刚才坐的凳子,寻找机会准备砸向志升的脑袋。李冲本想把志升给拽出来,他刚一起身,就看着志升躲闪开了那三个人张牙舞爪地攻击,绕过桌子飞起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肚子上,那个男的当时就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两个女的吓得魂飞魄散,绕过桌子向门口跑了出去。
李冲担心志升出手过重,闯了祸,喊了一声:“志升,住手!”王志升根本没有听进李冲的话,直奔另外两个人。
李冲心里想,完了完了,今天是闯祸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是有句话叫作好汉不吃眼前亏吗,怎么办?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