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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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军统试图劝说叛徒回头未果(1)

军统局虽然利用石顺渊输送的情报,在与汪伪76号的暗战中取得了不少成绩,但由于一些叛徒的叛变,使得军统和中统损失重大。虽然军统局也多次试图劝说王天木、陈明楚等叛徒回归军统局,但是却屡遭失败。

刘戈青力劝王天木回归军统

笔者在前文叙述过,军统金牌杀手王天木被李士群策反。在王天木投敌后,还曾经给他的好兄弟,同是军统王牌杀手的刘戈青写过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兄于八月十五日被赵理君暗中刺杀,其并未成功。然而经过调查,发现赵理君此举是戴笠下令所为,这让兄感到十分寒心,决定从即日起,脱离军统,成为自由人,希望戈青见此信后,能够尽快来上海和兄见面。

刘戈青接到这封信后,深感此事严重,唯恐王天木叛变,投靠汪伪76号,于是刘戈青片刻都不敢耽搁,火速将这封信交给了香港站负责人王新衡,请他将这封信转交给当时还在香港的戴笠。

戴笠拿到这封信后,又气又怒又悔,他认定自己和王天木虽有过节,但是旧情尚在,虽然王天木对自己彻底失望,以至于要脱离军统,甚至可能要去投靠汪伪76号,但王天木还是应该心向军统的。

因此,戴笠迅速派出刘戈青和军统老特务吴安,前往上海劝说王天木重新回到军统,并亲笔写下一封书信,要求刘戈青亲自将此信交到王天木的手中。

刘戈青和吴安抵达上海后,很快就和王天木取得了联系。王天木将戴笠的亲笔信亲自交给了王天木,并向王天木转达了戴笠对王天木的关心,劝说王天木回归军统局。即便是王天木不正式回归军统局,也希望他加入汪伪76号后,能够凭借他在汪伪76号的地位,帮助军统局获得汪伪76号的有关情报,成为军统局潜伏在汪伪76号内部的双面间谍,以便制裁汪精卫的工作能够成功完成。

然而,王天木看完戴笠的亲笔信,听完刘戈青的话,笑着对刘戈青说,看来自己误解戴老板了,自己之所以投向汪伪76号,全都因为赵理君,现在刘老弟亲自来劝说自己,自己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王天木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令刘戈青一头雾水,可他又无计可施,只能等着王天木的准确回复。

很快,王天木便联系刘戈青,将自己给戴笠的回信交给了刘戈青,请他转交给戴笠。

刘戈青没敢私自拆开王天木的回信,他以为,王天木会在回信里,向戴笠保证,他王天木会潜伏在汪伪76号内,做好“卧底”的工作。然而,谁也没想到,王天木在回信中写了这样几个字:“违仁背义,男盗女娼。”

那么,戴笠在信中究竟写了什么,而王天木又为什么如此愤慨,这样回复戴笠呢?

戴笠在给王天木的信中这样写道:

余遇君素厚,弟念数年来患难相从,凡事曲予优容,人或为之不平,余则未尝改易颜色,似此无负于汝,而汝何竟至背余事逆耶……

唯念汝现居逆方高位,有机与汪逆接近,正可乘间为我而图之。故特准戈青重履险地,即为我达此意与汝也。若果能出此,则不唯往者不咎,且必能以汝之此项功绩,而邀逾格之重奖也。戴罪图功,此其时矣。望毋负余意!余由戈青代达。……

其实,王天木在看到戴笠的信时,心情还是十分激动的,他觉得戴笠果然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还是重视自己的。然而,当刘戈青离开后,王天木平静下来,又开始怀疑戴笠的可信度。最终,王天木还是认为,戴笠是说变就变的人,他王天木是根本不可能猜透戴笠的心思的。既然此前戴笠能派人暗杀自己,难保自己回去之后,不会再次遭到戴笠的暗杀。反正自己已经叛变,背上烙上了背叛者的烙印,不如干脆就做个叛徒,何苦像条狗一样,回去向旧主摇尾乞怜。再说了,就算自己有心帮军统,李士群又是好骗的吗?李士群能让自己的如意算盘得逞吗?

因此,王天木打定主意,不再回归军统。

当然,刘戈青是在将王天木的回信交给戴笠后,才知道王天木决意不再回归军统局的。而在王天木将回信交给刘戈青的时候,刘戈青还以为,王天木有心回归军统局,刘戈青断然没有想到,王天木不仅根本不打算回归军统局,还有心策反刘戈青叛变军统,不过王天木在私下里试探了几句之后,知晓刘戈青对军统局忠心不二,也就没有再多言。

后来,刘戈青在上海又待了几天,并且一直催促王天木有所行动,王天木已经下定决心,要坚定地站在汪伪76号的队伍里,自然不会听从刘戈青的意见,有所行动,有所表现了。可王天木不愿明言,他将无法立即开展有利于军统的行动的责任推到了与他一起叛投汪伪76号,时任汪伪76号特工组织第一行动处处长陈明楚的身上,说陈明楚身为处长,一直在监督自己,以至于自己不便行动。

刘戈青是实心眼,听王天木这样说,急忙请王天木将陈明楚邀来。刘戈青要见一见陈明楚,他打算尽己所能,劝说陈明楚也回归军统局。王天木百般推脱,他担心刘戈青和陈明楚见面后,会争执起来,但始终敌不过刘戈青的坚持,不得已,他只能安排陈明楚与刘戈青相见。

陈明楚和刘戈青见面后,并没有出现王天木想象中的刀枪相见的火爆场面,两个人反而非常热络,像是二人依旧在同一单位共事,甚至比刘戈青和王天木见面还要显得更为亲切和熟络。

或许是因为杀手和杀手之间惺惺相惜,陈明楚、王天木和刘戈青之间,并没有因为所服务的对象不同,而相互敌对。三人其实都知道,今日三人在不同的敌对阵营,若日后果真杀场相逢,彼此都希望对方能够念在昔日的情分,对对方手下留情,这,也许就是杀手们独有的生存之道吧。

后来,三人坐到酒桌上开始吃饭喝酒,陈明楚越喝越多,他醉醺醺地对刘戈青表示,自己也是戴笠的学生,怎么可能会背叛戴笠呢。今天他之所以和王大哥走到叛国投敌这一步,完全是被赵理君逼的,其实他们都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但让他感到心寒的是,重庆方面居然连调查都不调查,就认定他们是汉奸,还把他陈明楚的亲人全部关押了起来,而且就算是他陈明楚有什么过错,也罪不及家人,他的父母妻子都没有任何罪过,为什么要关押他们呢。

刘戈青听了陈明楚的话,当即表示,这些都是误会,重庆方面并没有关押他的家人,倘若陈明楚不信,他可以将陈明楚的家人全部接到上海,让他们一家团聚,以证明他所说的一切,并不是假话。

刘戈青拉拢陈明楚惨遭失败

刘戈青回到住处,和吴安商量后,决定将他们在上海的工作进展禀报戴笠,并申请将陈明楚的家人带到上海,请他的家人说服陈明楚,让陈明楚在汪伪76号做卧底,继续为军统效力。于是,刘戈青就此事发了一封电报给戴笠,戴笠收到刘戈青的电报后,认可了刘戈青的意见,派军统特务朱山猿去了长沙,并吩咐朱山猿一定要将陈明楚的家属接上,送至上海,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以便陈明楚明白事情的真相后,安心在汪伪76号内做军统的卧底。

朱山猿奉命来到陈明楚在长沙的家,见到了陈明楚的父母妻子。

朱山猿见到陈明楚的父母妻子后,将陈明楚的状况和对家人的思念讲述一番,并请陈明楚的父亲书信一封,规劝自己的儿子陈明楚回归军统,不再跟着汪伪76号做卖国求荣的汉奸。陈明楚的父亲立刻给陈明楚书信一封,并请朱山猿带陈明楚的妹妹陈弟燕去上海见陈明楚。随后,朱山猿带着陈弟燕到了上海,将陈弟燕带到了刘戈青的面前。

刘戈青见到陈弟燕后,大喜过望,立刻通知陈明楚,让他到上海沧州饭店和他的妹妹陈弟燕相见。

陈明楚接到电话后,不相信刘戈青能将他的妹妹接到上海,他认为这是军统想要逮捕自己的一个圈套,于是他非常谨慎地带着一队汪伪76号特工来到了沧州饭店,当然,这一队汪伪76号特工乔装打扮成饭店食客、街头行人等,埋伏在饭店内部和饭店四周。

踏进沧州饭店,陈明楚一眼就看到了正和刘戈青一起在饭店大厅里等候自己的妹妹陈弟燕。兄妹二人见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陈明楚和妹妹陈弟燕,以及刘戈青在包间落座后,陈弟燕便将父亲的亲笔书信拿了出来,交给了哥哥陈明楚。

陈明楚展信阅读,在信中,陈明楚的老父亲怒斥自己的儿子做了汉奸,背信忘义,背弃国家,规劝儿子及时回头,不要成为民族的罪人。陈明楚读完父亲的亲笔信,再也忍不住对亲人的思念,朝向长沙所在的西南方向,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陈弟燕看哥哥如此难过,忍不住心头也难过起来,便也跪在地上,抱着哥哥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劝,劝哥哥回头是岸,不要再做民族的罪人,国家的罪人了。

陈明楚很想答应妹妹,回归军统,不再做汉奸,但是如今的陈明楚,已经上了汪伪76号的贼船,身不由己了,他害怕一旦自己回归军统,就会被汪伪76号的特务秘密抓捕,被李士群下令枪决,他更害怕李士群在对自己痛下毒手后,还会伤害自己的家人。然而眼下,面对涕泪横流的妹妹,他只能先口是心非地答应妹妹,自己一定不再做汉奸。

那天,陈明楚非常高兴,他得到家人平安的消息,又看到了妹妹,情绪十分激动,他对刘戈青再三表示了感谢,并表示,一定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助刘戈青,并尽快逃离汪伪76号,回归军统。随后,陈明楚就带着妹妹陈弟燕走了。

然而,陈明楚就此一去不回,后来,不管刘戈青怎么试图和陈明楚取得联系,陈明楚都没有再露面,他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再也不见刘戈青。

王天木引荐旧相识,刘戈青暂留上海

刘戈青费尽了心机,却不见王天木和陈明楚有回归军统局的行动,他眼睁睁地看着军统这两大王牌特工走向不归路,内心无比焦虑。不过刘戈青并没有放弃,他决心再努力一段时间,竭尽全力将王天木和陈明楚拉回军统,因此,他决定在上海暂留一段时间。

刘戈青暂留上海,并且开始经常打电话给王天木。

时间一长,王天木开始替自己和刘戈青担心了。他担心的是,经常是同一个男人给自己打电话,一旦汪伪76号的其他特务有所察觉,起了疑心,将此事报告给李士群,而李士群万一悄然派人跟踪自己,查出自己一直和刘戈青联系,而刘戈青又是军统局的特务,当年刺杀陈箓的凶手,这不止会给刘戈青带来性命之忧,就连他王天木恐怕也会小命不保。

为此,王天木三番五次劝说刘戈青离开上海,可刘戈青执意暂留上海,无奈之下,王天木决定给刘戈青找个可以掩护他的人。这个人不见得要会打枪会隐蔽,只要有正常的身份,能够经常和刘戈青在一起,能够代替刘戈青给自己打电话,就可以避免单身的刘戈青,引起汪伪76号的特务的注意,也可以避免自己被汪伪76号的其他特务盯上。这不仅仅是为了刘戈青的生命安全,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最后,王天木找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可不是王天木随便从街上拉来的,这个女人名叫陆谛,是一名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她和刘戈青曾经有过一段渊源。

按说,一个普通的售货员,和一个杀手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但刘戈青和陆谛,偏偏就曾经在上海的一家小舞厅里相遇相识。

陆谛和刘戈青相遇相识的时候,刘戈青和王天木还同在军统局做特工,刘戈青还没有因为刺杀陈箓而被汪伪76号通缉。

这一天,二人为了侦察之需,来到一家小舞厅,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二人和其他舞客一样,来到舞池中跳舞。就在挑选舞伴的时候,刘戈青注意到,舞厅中有一名衣着朴素面露羞怯的女孩,一点都不不像舞女,却站在待选的舞女之列。出于好奇,刘戈青邀请这个女孩一起跳舞。

刘戈青拉着这个女孩的手,来到了舞池中央,可刘戈青刚刚揽住她的腰,这个女孩就微微哆嗦起来。刘戈青更加好奇了,这肯定不是一个专业的舞女,甚至这个女孩可能从未和男人跳过这样的交际舞,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怎么会来舞厅当舞女呢?

于是,刘戈青没有为难这个女孩,拉着她走到舞厅的吧台前,和女孩聊了起来。

原来,女孩是一家百货公司的毛衣售货员,今年年初,母亲生了一场大病,不仅花去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欠下了一大笔债。现在快要过年了,家里没钱还债,为了多挣些钱,她才出来做舞女。女孩还说,自己已经通过米高梅大舞厅的面试了,自己的外形、学历都通过了,因为自己还会说英文,所以米高梅大舞厅已经同意她下个星期去伴舞。因为她从来没做过舞女,因此特别紧张,就找到了这家小舞厅,想学习学习,适应几天。

刘戈青听完女孩的叙述,想也没想,就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塞给了她,让她不要做舞女,安心做售货员,否则,日后很难回头。女孩收了刘戈青的钱,万分感激地离开了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