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学那会儿怎么没想到考试不及格是很丢脸的事?”他好笑地扳过她的小脑袋,“好了,咱们补考过关,不就没事了嘛!”
她的脸涨得像番茄,“可那些法律专业性术语真的很难背,很难懂啊!我不想学!”
“是你自己答应你爷爷学法律的,怪不了人!”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她才不理那些呢!一张嘴翘得老高,“我现在反悔了!”
他面对她头都大了,“那你也得把这次补考给过了再反悔。”
“我就不!”她那小姐脾气一上来,谁也拿她没辙。
这个“谁”一定不包括狄南浦!
他眼珠子一转,正色道:“如果你不好好补课,那我只好告诉你爷爷:你打劫以及打劫的原委……”
“你卑鄙!”她跳了起来,可一迎上狄南浦那张温文尔雅却不失精明的书生气,所有的指控都失去了力量。
小女子能屈能伸,她一咬牙、一跺脚,“不就补课嘛!谁怕谁啊!”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他扶扶眼镜,镜片的背后闪烁出一道陌生的亮光——那不是属于这个“软脚秀才”的神采。
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竺怡君拖着沉重的步伐挨到了书桌跟前。
“好闷啊!好无聊啊!好想睡觉啊!”
补课计划刚刚进行半个小时,竺怡君已经第十一次发出类似的抱怨了。
“我就是记不住嘛!你再教我,再逼我,我也记不住啊!”
“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去学,当然记不住。”
“你当所有人都跟你这个‘呆瓜’一样,随便看看就能拿到四个国家的律师证。唉,我听说你有超人记忆力,别人花一个小时记住的东西,你十分钟就够了,真的假的?”
狄南浦的脸沉了下来,“你哪那么多废话?有那个时间,这些东西不就记住了嘛!”
“我记不住就是记不住。”她的脸上闪过算计的奸笑,“不如……不如你去跟爷爷说,就说我不是学法律的料,让他放过我吧!”
南浦揉了揉疼痛的额头,“你说你对法律不感兴趣,那你告诉我:你对什么感兴趣啊?”
怡君站起身,猛出一个拳头击向他的背部,疼得他嗷嗷直叫唤。
“这个啊……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打架?”他的头更疼了。
“不是!”她笑他的老土,“我对跆拳道、柔道、空手道、散打、武术……总之,就是对这些功夫很感兴趣啦!”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了半天还不是打架!”
“你不懂!”说到这些,她的眼中泛起梦幻般的光彩。
“我从小时候起就幻想着……幻想着长大要嫁给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最好是个用剑高手。剑在手,飞舞弄天,以致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的眼神飘得更远了,远得上了天堂,回了远古。
南浦不禁轻笑出声,“你武侠剧看多了吧?现在还有人会舞剑吗?对了,早上那些拿着太极剑舞来舞去当锻炼的老头老太算不算?”
她瞪了他一眼,成功地让他收回自己的取笑,可她自己对这个越来越不现实的梦想也有点泄气了。
“就是现在学剑术的人太少了,我才想去学功夫啊!”
“你还是算了吧!人家练武功的人都是从一丁点大就开始练的,你今年都二十了,还练武功?练蜈蚣还差不多!”
“我不跟你说,反正我对法律不感兴趣。”她别过头去,对他的讽刺报以生气。
“我说你……”
他想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外线电话大作,他长臂一伸接起电话,“喂?”
是他的秘书——“狄律师,李小姐找您。”
“哪位李小姐?”他认识的人中有姓李的小姐吗?上次的顾主?
“是李巧玲小姐啊!”
“哦!你让她进来。”
巧玲从来不在工作的时间来找他的,难道……难道是北溪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这儿,南浦的心脏都漏了一拍,他一把抓住走进来的巧玲,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北溪出事了?”
“不……不是啊!”
从来没见过这么激动的狄南浦,李巧玲吓了一跳。
收拾好心情,南浦显得有些尴尬,“你今天来找我,有事?”
“没……没什么。”李巧玲瞥见坐在办公桌前大喝奶茶的竺怡君——她就是北溪口中的太妹吧?虽然打扮得比较新潮,可也不能算作浪荡啊!北溪说话太夸张了。
看见巧玲的眼睛盯着丫头,南浦赶忙介绍:“这位是竺怡君,这个暑假来我这儿……见习的。”
她不喜欢人家知道她是来“补课”的,他就换一个词,这总可以了吧!
李巧玲半信半疑的眼神徘徊在两人之间,狄南浦倒了一杯咖啡给她,“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