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皇朝经世文续编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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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戶政八賦役三(4)

請嚴禁州縣加增錢糧疏

監察御史王兆琛

恭查嘉慶七年五月。欽奉   上諭。州縣徵收糧賦原應遵照定例令糧戶封銀投櫃間有零星小戶聽從交錢者亦以便民若將額定糧銀概行改折錢文則州縣官以錢無定額勢必任意加增浮收虐取朘削小民伊於何底應通諭各直省督撫嚴飭徵糧州縣將以銀折錢之獘永行禁革等因欽此。   聖諭煌煌。俱宜懍遵。乃近年折錢徵收。日加日多。如本年山東黃縣。以加增錢糧滋事。則藉銀價昂貴為辭。現在他州縣。亦皆持此說巧為掩飾。竊以山東通省地方而論。民皆務農為業。並無富商大賈。奇異貨貝。不若他省銀價之貴賤。視商賈之通塞也。是以年來銀價。庫平一兩。值京錢二千五六七百文不等。時贏時絀。無甚懸殊。並非今年獨昂。且如果銀價昂貴。傾解不敷。何不恪遵定例收銀。民雖十分苦累。斷不至有怨言。如云濱海民間難以買銀。故官為收錢傾銀。獨不思民既無處可買。官又從何處買來。乃銀價雖貴。而猶不囗收銀。可見折錢徵收。顯有侵蝕情獘。誠如   聖諭所云。錢無定額。勢必任意加增。此非因銀貴而始加之明證也。夫既不囗收銀。即照舊收之數折錢。亦可安於無事。乃今年加一百。明年加二百。日加日多。靡有底止。又復託詞於州縣需用浩繁。夫人事之日煩。物力之日艱。此官與民共之者。官以用不足而朘諸民。民不足而將誰朘乎。臣竊見外任州縣。有居極苦之缺而絲毫無累。有處極美之缺而負欠纍纍。並且虧空 國帑。可見足與不足在奢儉謹肆之閒。不在錢糧之加與不加也。臣所見山東各州縣。民間錢糧。往往於上忙已完大半。下忙即早全完。乃昨戶部具奏各省徵收錢糧。曾無全完省分。其以官欠為民欠。不辨而明。是 國帑之盈虧不必計。民力之艱絀不必惜。獨貪婪無厭之谿壑。必不可不使之盈也。且獄訟之不平。盜賊之不除。其害不必人人被之。現任官不能整理。猶冀其去任而來一賢者。若加增錢糧一節。則合邑之人被之。且此官一加。後來之賢者亦必不復減。其不賢者更照此加增。官之獲利祗在囗任之數年。民之受困即數十百年而不能復去。且使州縣果能與百姓約定。一加永不再加。民亦隱忍受之。其加而遂以滋事者。誠為今歲一加。明歲之加更甚。脂膏有限。剝削無窮。此百姓實在屈抑之情形也。相應請 旨飭下山東撫藩。嚴查各州縣徵收錢糧。務從民便。其願交銀者收銀。其願交錢者照舊折錢。不得藉端於銀價昂貴。不得託詞於民間無處買銀。更不得飾以州縣需用浩繁。錢糧徵收拮据之語也。臣謹就現在民情據實而言。伏乞  皇上聖鑒訓示。

酌擬通查豫省積獘疏咸豐五年

欽差大臣張之萬

竊查豫省去歲抗糧殺差糾眾之案。層見囗出。其尉氏許州禹州輝縣各案。均經撫臣先後 奏明。此外之旋聚旋散。未經入奏者。尚復不少。臣再四籌思。就耳聞目睹情形。竊有以推原其故。皆因連年豫省兵差絡繹。不能不借資民力。即民間暫墊應領之款。當此庫項不充。亦何能給發。即間有給發。亦未必及民。而被賊竄擾之區。疲敝尤甚。雖年穀順成。而商賈不行。銀價日貴。穀價日賤。現時自湖北肅清以後。大河以南。銀價稍減。而民間石粟。尚不得易一金。轉為穀賤傷農。且自鈔法之行。以制錢二串作銀一兩。小民無知。河南各州縣徵收糧銀。百姓自封投櫃。以銀完納者。本屬無多。大抵以錢交收。其價亦非以銀為低昂。又係向有舊規。其多者制錢三串有奇至四串。其少者兩串數百文不等。若盡以兩串作銀一兩計之。皆多贏餘。而小民無知。遂以為 國之正課。皆係以兩串完納。於是奸民得所藉口。良民亦隨同附和。假聯莊以聚眾。託減糧以要官。地方官催科不急。則正課無著。催科一急。則動至激事。此處一動。鄰境因之生心。此處甫平。彼處效尤又起。實在情形。大抵如此。現當 國用浩繁之時。以屢歲豐收。而錢鈔不能踴躍。深為可慮。臣伏思奸民之糾眾。皆謂減價完納。非敢謂抗不完納也。皆謂求減差徭。非敢謂不應差徭也。此皆我 朝二百餘年深仁厚澤。我  皇上好生之德。深洽民心。百姓感戴之殷。固結不搖之氣。於此可見。及此而妥為辦理。則此風可以頓止。臣伏查尉氏許州二處之案。其始皆不易辦。而近日皆能拏獲為首之奸民。聯莊解散安靜者。實由該州縣盡去其多取於民有累於民之積獘。但留實在藉資辦公之項。且與各紳民商搉利獘。酌定章程。明白曉示。而官民巳相安於無事。然則此日辦理此等案件之定法。即當時愛民裕 國之要務矣。蓋恬熙日久。積獘叢生。循良之吏。既屬寥寥。吏胥侵漁。從而日甚。在無事之時。百姓尚可支持。當凋敝之時。閭閻豈能堪命。其所以此倡彼和。紛紛滋事者。未有敢抗 國課者也。怨官而已。亦不概抗官也。怨書差而已。固非一朝夕之故矣。然亦非盡州縣咎也。一切支應攤賠無名之費。不能無所取於州縣。州縣何能不取於民間。若積獘之有病於州縣者不除。但去州縣之積獘。則州縣不能多取於民。必致多虧於 國。從前積獘未除。州縣尚不能無虧。況俱裁之。則其虧必甚。此又一定之勢矣。臣晝夜思維。惟有清查積獘之來源。並積獘之在書差門丁者。庶可戢民奸而安閭里。可否 敕下撫藩各臣。揀派公正曉事素洽輿論之員。將現在曾經奸民滋事之縣。及其附近各縣。逐縣清釐積獘。並會同司道府廳各官。通盤覈實。查其確為辦公之項。酌量減留。其一切無名之費。盡行裁汰。以體恤州縣。事寬其既往。以去其諱飾之情。法嚴於將來。以杜其復加之漸。則獘源先清。民氣自靖。然後嚴懲奸民。確覈虧短。斯民困可蘇。而 國用亦不憂其不足。若復因循彌縫。一處滋事。始思一處清釐積獘。裁減陋規。則滋事者可邀實利。而不滋事者仍受實害。是不啻教之滋事也。

竊恐刁風難靖。而刁民仍有所藉端。臣伏查河南百姓完糧。多係折錢。而按照銀價折錢。並實在完銀者。亦復不少。去歲鈔法初行。漫無區別。百姓之完納。仍是用銀。州縣之報解。則以銀易鈔。以現時銀價與鈔價計之。每銀一兩。易鈔一兩。可長至二三錢。是無益於民。有損於 國。而徒飽私橐。小民雖愚。此等情節。豈能使之不知。以閭閻之輸將仰充 國課。原無不樂輸。以稼穡之艱難徒供侵吞。其誰不咨怨。此又較之積獘之病民。而其情均有難平者矣。合無請  旨一併飭下撫藩各臣。通省確查。無任州縣蒙蔽。其向日係徵銀地方。務令按照搭鈔成數。酌量減成徵收。以期斯民均霑實惠。以杜侵漁。以通鈔法。並明白曉示。使人周知。庶積獘可挽。而官民相安矣。臣愚昧之見。是否有當。伏乞  皇上聖鑒。

報銷安徽省抵徵總數疏同治三年

兩江總督曾國藩

竊安徽與湖北連界。自楚師入皖。囗復郡邑。各州縣支應兵差。款項無出。每立公局。按畝捐錢。以紳士經理其事。民捐民辦。從不報銷。日久獘生。縣官不能過問。紳士亦互爭利權。徵求無度。百姓苦之。咸豐十一年八月。安慶省城克復。臣國藩督同司道出示。停止畝捐。稍蘇民困。旋因募兵增餉。大舉東征。勢不能不重累閭閻。再籌經費。第以兵革之後。冊檔全失。丁漕混淆。遽徵錢漕。竟無下手之處。當經善後總局。議以畝捐之法參用正供之意。查明各處熟田。按畝捐錢四百文。給予縣印串票。以抵正賦。名曰抵徵。一切收解動用。官為報銷。兼設紳局襄辦清查糧畝。仍不得稍侵利權。於同治二年二月詳辦在案。當時初易畝捐而為抵徵。取之有制。民無重徵之慮。操之自上。紳無侵蝕之權。行之二年。百姓既欣然樂從。軍餉大有裨益。惟抵徵雖與正供無異。而未分款目。難入奏銷。且查畝囗有頭緒。即宜仍還舊章。本年軍事大定。臣國藩又於春間札飭。一律開辦丁漕。以復舊制。所有同治元二兩年安徽各州縣收過抵徵項下銀米錢三款。自應專案作正報銷。計銀一兩。作錢一千四百文核算。凡撥解司庫者。銀錢併計。共錢三十三萬一千三百二十九串零。應由藩司報銷。凡撥充糧臺軍餉者。銀錢併計。共錢六十二萬三百二十六串。米九千四百五十石。應由糧臺報銷。凡撥歸善後局者。銀錢併計。共錢七千八百串。合之地方州縣供應兵差。均歸軍需造冊。併入藩司衙門報銷。據藩臬兩司會詳請奏前來。臣等查安徽辦理抵徵。係臣國藩與前撫臣李續宜先後會商。其時議定由李續宜主稿會奏。厥後李續宜患病丁憂。久未銷假旋皖。而唐訓方任內。日在危險之中。亦未出奏。以皖省抵徵。係由督署始終主持。自應由臣國藩具奏梗概。仍飭布政司核明各屬實徵完解各數造冊。由臣松年咨部查核。其三年以後開辦丁漕。亦由臣松年屆時奏銷。所有皖省改辦抵徵兩年收解簡明總數。理合會摺具奏。伏乞  聖鑒訓示。

抵徵之法。創自皖省。厥後江蘇初復。錢漕未能遽徵。亦援照辦理。存此一疏。以見當時善後權宜之策。且為攷賦役者備掌故焉。

瀝陳江西省違例加徵諸獘疏

胡家玉

內閣抄出江西巡撫劉坤一奏。承准軍機大臣字寄。同治十二年四月二十五日。奉  上諭。左都御史胡家玉奏江西省錢糧定例徵銀一兩隨徵耗銀一錢今每兩加徵四錢顯違定制請飭永遠裁革不得再立捐款公費名目等語各省地丁錢糧均有定額若如該左都御史所奏是該省州縣於正額之外違例加徵民間受害何可勝言亟應速為禁止著劉坤一嚴飭所屬州縣等恪遵定例不准絲毫浮收如查有私立捐款公費名目額外加徵即囗嚴行參辦等因欽此。欽遵轉行司道查辦去後。茲據該司道會詳。請仍照前議。將丁漕加徵銀兩。分成提解司道兩庫。以抵捐攤之款。分給道府州縣。以抵漕規節壽禮月費各陋規等因前來。據實直陳一摺。奉  硃批。覽奏已悉即囗照所議辦理仍隨時認真稽察儻有絲毫浮收即行從嚴參辦欽此。仰見  皇上軫念民艱。嚴禁浮收。不准絲毫擾民之至意。惟該撫所奏。語多牽混。流獘不可勝言。請為我  皇上詳細陳之。 國初酌中定賦。本無耗銀。雍正十三年十月。奉   上諭。向來州縣徵收錢糧因銀色傾銷之耗折解送有路途之盤費故於正項之外徵收耗羨嗣經諾敏田文鏡倡為提解歸公之法各該督撫就本省情形酌定分數徵收以為各官養廉及地方公事之用惟耗羨一項可減而決不可增可於格外從寬而不可於額外多索儻於所定分數外多取絲毫該督撫即行提參重治其罪儻督撫徇隱不舉一併嚴加議處等因欽此。既酌給各官養廉。以為辦公之費。而地方公事。又准動用耗羨以免攤捐。重懲浮收。豫防加派。立法極為美善。故乾隆二年。有嚴禁四川每銀百兩提解餘平二錢之   旨。乾隆六年。有嚴禁山西每銀一兩加收耗羨三分之   旨。道光二年。直隸藩司屠之申請每地一畝攤徵差銀一分。有藩司冒昧陳奏。交部嚴加議處之   旨。誠以法制一定。稍有動搖。獘將不可究詰。自雍正至今百數十年。直省督撫。從無敢於正賦外請加絲毫者。茲據該撫所奏。如地丁一兩。連耗徵銀一兩五錢。今減去一分。較一正一耗之定例。浮收已三錢九分矣。漕折每石徵銀一兩九錢。較一兩三錢之部章。浮收已六錢矣。江省起運丁銀一百五十五萬三千餘兩。每兩以加三錢九分計之。浮收銀六十萬六千兩有奇。起運漕米七十六萬七千餘石。每石以加六錢計之。浮收銀四十六萬兩有奇。加以存留之銀米。逾限加價之漕折。每年統計浮收不下一百三四十萬兩。此誠同治四年。戶部議駮護撫孫長紱所奏云。未定章程以先。征多報少。尚須曲為彌縫。既經奏明以後。假公濟私。更可肆無顧忌者也。不獨江省瘠敝之區。每年加此鉅款。民力實有不給。且顯背   列朝之聖訓。非為臣子者所宜出也。該撫奏稱。若必照例徵收。則文武鄉試等項不敷之經費。勢必攤捐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