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道友,老道我年老体衰,不能与你持久战,这么样吧,我们就规定,每个人进攻上限十招,你看,如何?”
三清道长如一柄标枪般的矗立在雨幕之中,任凭那漫天飞雨瞬间打湿他周身的道袍。
距离三清道长十余米的地方,萧新羽神情自然,似是极享受这种天气。恭敬的施了一礼,萧新羽向三清道长道:“道长,十招已然足够了,而且,小子知道,道长这么做,是想让小子在短时间内有爆发而不为后面的继力补招而担忧,如果不限招数,打到后来,小子一定会输的极惨,所以,小子这是占尽便宜了。”
三清道长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回答了萧新羽。
“道长,我的朋友,是爸爸留给我的。长一米二三、宽半指、厚半分,虽是竹制,但小子可以感受到它的剑意。剑身共四处缺口,以剑刃三分处为甚,似是匕首类的武器所造成,剑柄轻重不一,正面右侧略重一分,也许是为区分正反,小子不明白为何剑要分正反,但既是如此,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至今小子仍未与它有某种感应,但摸索它的时候,可以感觉到爸爸对我的期待与溺爱。小子已然将剑道渐渐的视为自已的第二生命,视用剑为友,但这种境界,还没有完全的契合,不过,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定然可以!”
萧新羽轻甩头发梢上的雨水,不问自答。
这几句话,是回应了三清道长当萧新羽初来三清观的时候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有没有把剑道视为自已的第二生命,视用剑为友。看来,这三个月以来,萧新羽的剑道领悟暂且不说,单就与剑道的心意相通程度,显然,已然提升了一个档次。再也不是那个以前仅以剑为剑而纯为剑的青年。
“好!如此,才配与三清一战!”
三清道长猛然叫喝,神情极为欣赏,同时,右手一抖,一柄原木色的竹剑便出现在手中。竹剑不长,最多一米左右,剑柄没有什么花梢的装饰,仅仅以什么利器刻上一个简单的太极图案,剑身之上,以着两道细长的深痕,非常的明显,应该是大力所留。
“此剑,名‘两仪’。剑身上的这两道细痕,正是你手中那把‘羽落’所留,而你这‘羽落’剑身之上的第二、三道伤痕,亦是‘两仪’所创。今日这战,是它们二剑第二次交锋。”三清道长单手轻扬,面带笑容的看着萧新羽的右手佩剑。
“什么?!”萧新羽虎躯猛颤,“三清道长,这么说,您与先父是故交?!”
“哈哈哈哈,为什么说是故交,而不是夙敌呢?”三清道长仰天大笑。
“呵呵呵呵,以小子的认知与感觉,道长行事光明磊落,决不会与先父为敌,说不定,还是……”萧新羽在想着更为合适的词语。
“哈哈,痛快,想不到萧如风直爽潇洒,一派大家之风,他的儿子当真也是虎父无犬子,萧新羽,也是好样的!”三清道长脸长的神情有些落寞,又道:“你猜的没错,我与你父亲虽然只交过一次手,但我们,如果称为故交知已,也不为过!”
“三清道长,既是如此,小子不敢再战,请三清道长原谅小子的鲁莽,更请道长将父亲的点滴往事如实相告……”萧新羽闻言,忙收起竹剑,低头恭敬的说道。
“不,你错了!”三清道长双目看向远方,喝道:“正是如此,你更应该代你父亲,与老道战这一次!因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再废话,便是你父亲在此,也定然会不悦!”
萧新羽沉默了十秒钟,复又抽剑,笑道:“道长,小子糊涂,道长教训的是,如此,小子便尽全力与道长一战,也请道长不必留手。”
“好!”
三清道长点了点头,手中“两仪”一抖,挽出一朵剑花,“既然你的醉太极是进攻的太极,那么,老道倒想看看,如此新型的剑招,到底是不是图有虚名!来吧!”
“如此,小子得罪了,十招为限,第一招!”
萧新羽起手式是一招典型的太极剑招“飞云出海”,右脚一个垫步,似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冲着三清道长飘然而去。
可是,“飞云出海”是需要对手以试探的剑招攻来后,方能以招探招,反试出的太极招式啊,如果反过来用的话……
司徒空此时也是站在雨中,面对这自已极为熟悉,从孩童时代便开始接触的招式,第一次的产生的怀疑。如果萧新羽这一招确有威力,那么自已对这熟的不能再熟的太极,真的应该有一次全新的认识了,或者,是对这个算得上是太熟悉了的好友萧新羽,也真的应该有一次全新的认识了……
司徒空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释疑。
三清道长双眼微眯,对萧新羽攻来的一招显然也略略的惊讶,但惊讶归惊讶,如此多年侵淫剑道,高深的修为几乎是下意识的让他直接就摆开了太极剑道的第二式,也就是萧新羽攻来的这一招,“飞云出海”!
十来米的距离,萧新羽并没有如以前与敌手对战的那般,出全速冲刺到敌人面前,再施展出凌厉的剑招,而是不紧不慢的,以一种微微的左右摇摆的姿势,来到了三清道长的面前。
挥手,剑动,招起,剑落,身退。
两人第一招接触,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两剑相交,同时放下,三清道长没有动,只是再次后继的出第二招,仍然是守势。而萧新羽,则是倒退两米,持剑而立。
“哈哈哈哈,好,好!萧小道友,这一招果然颠覆了老道对太极的认知,原来,太极也可以如此的凌厉,呵呵。不过,力道略显不足,否则,老道这一招,守的也会极为的吃力。”三清道长极为兴奋,一改往日沉稳冷静的性格,继续道:“不过,你的步伐,老道虽认不出,却觉得好像与太极的步伐如属同宗,不知道老道的想法判断是否正确?”
“呵呵,道长判断的与小子近日所想,相差不离,不过,小子只是在最初的几步中看到相似的影子,后面高深的步伐变幻,还没有能领悟,待到真正完全领悟后,一定与道长讨论这个问题。”萧新羽虽然面色平淡,持剑之手却在微微发麻,他知道,第一招与三清道长交手,并不像三清道长刚才所说的那样简单。
在“两仪”与“落羽”相交时,萧新羽虽然用的剑招是自已心里所想的攻势太极,但在那一瞬间,自已的力道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十成被卸走了八成,剩下的两成,还是自已硬硬的往下压迫,才将它传向三清道长。不过,萧新羽也不是没有收获,因为,两成力道转走后,他也明显的观察到,三清道长脚下的步伐微微的被迫改动,而且,改动的极为不愿,这说明了,三清道长的守势太极,面对他萧新羽自已的新式进攻太极,如果除去他多年的实力强横,显然是略略处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