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山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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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灰影

一片原始山林间,五座拔地而起的山峰犹如擎天巨柱般,直插云深之处,四山环绕一山而成。山中林间,终年树青草绿,花香芬芳,虎啸猿啼间,仙鹤飞舞,云雾缭绕,让人觉得仿若来到仙中梦境!在此山山间处,一块石碑屹立一旁,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古朴大字,蜀山!

卧龙峰,轩宇阁内,隼角此时正满脸郁闷的拿着水桶在山间瀑布与峰顶来回,脑中却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弟子不知。”原本成竹在胸的隼角在道羽的问话中,顿时泄气,满脸苦闷的看着师傅。

“好哇!隼角,为师平时是怎样教导你的。”道羽脸现严肃的看着隼角,似乎恨铁不成钢一般。“你看其他的师兄弟,个个做得不是都很好吗?为何就你,连如此简单的事情却也记不清?”

“弟子知错!”隼角口中如是说道,心中却在喊冤“师傅您老,为何不让大师兄他们回答此间问题,让我来答,我又如何知晓?”眼角余光看向其他师兄弟们,脸上大多都有同情和笑意,却都不曾出言。

“既然你已知错,为师便罚你去山腰挑五十担水回来,速速前去,不得有误!”道羽手抚胡须,轻声说道。轩宇阁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五十担水!不使用任何法术神通,代表着即便不驻足歇息,却也要忙到凌晨时分了!

隼角狠狠的甩了甩头,将思绪收回,继续奋足跋山而上,如若不快些,只怕明日天明才能完成这处罚了。

庄仁看着隼角匆匆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唉,三师兄,看你平时那般聪明,为何连如此稀疏平常的小事却也不记得,真是让师弟好生失望!”声音虽小,在场之人却个个眼明耳聪,嘴中憋着笑意不敢发出,再看身子门口的隼角身影也是一颤,而后脚步更快的离去。

“庄仁。”道羽面露慈祥,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子,口中轻道。

“师傅!”庄仁站出弱小的身子。

“为师刚才问你三师兄之事,你既然认为稀疏平常,想必已明月在心”道羽轻抿一口茶水,抬头看着庄仁“那你告诉为师,你共食多少碗饭。”

“这,”庄仁脸现难色,刚才他只是想调侃一下精明的二师兄,并未真个如他所说,此时见道羽问来,只得眼露求助,看向自己的师兄弟。可是,他眼神从众师兄身上一一扫过,除了五师兄孟凡目光与自己接触,手抓着脑袋,眼露迷茫以为,其他人皆是目光闪躲,时而看向殿顶,时而看向脚下,却就是不看向自己。庄仁更是隐约看出几人眼角的笑意,只能恨得牙痒痒的,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弟子……不知。”

“原来你竟不知,如此稀疏平常的小事却也不记得,真是让为师好生失望!”道羽将此话送还给庄仁,顿时让庄仁感觉面红耳赤,头低的更低了,双眼盯着脚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弟子知错,这便自罚去后山八卦桩两个时辰!”随着气氛的压抑,庄仁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让他难堪的地方。

道羽见庄仁这样,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予了庄仁的自罚。庄仁连忙向着门口走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身体暮然一颤,却是身后的众人再也不在忍耐,大笑出声。庄仁听见笑声,脚下步子走得更快,整个人一溜烟的小跑而去。

蜀山五峰,树木葱翠,然而每峰之上,都有着一片白色的独特树林,这就是白樱树林。白樱树,整体洁白无瑕,叶生六片,无花无果。相传此树乃是天地初开时,由混沌之气孕育而生,天生吸引天地元力,含无穷力量!而在卧龙峰的后山,白樱树林中间有着一个水池,一个弱冠少年正在水面之上,来回走动,脚步跨越之间,含着莫名的轨迹

“嘿!哈!”庄仁口中连连大声呼喝,脸上汗水流淌也不理会,尽情的发泄着心中的抑郁,脚步更是游走于水面之上!

如若有不知情的人看见这般画面,定会以为庄仁已然修仙学法,却不知其根本未有修习任何法诀神通,而是脚踩水池里面的一根根木桩,木桩以一种奇妙的阵型排列,并未透出水面,使人难以明晓!这,便是八卦桩!

八卦是源于古人对基本的宇宙生成、相应日月的阴阳关系、宇宙间的现象,是我们肉眼可以看见的现象,宇宙间共有八个基本的大现象,而宇宙间的万有、万事、万物,皆依这八个现象而变化。八卦共分乾、坤、巽、兑、艮、震、离、坎,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泽。修道之人,偷乾坤,掌神通,乱阴阳,一切皆离不开八卦奥义!

微风吹拂,白樱树枝叶发出阵阵簌簌声响,顿感神清气爽,林间一道灰影急速闪过。庄仁嘴角带笑,脚下步伐移动间,呼喝之声不停,手起脚落好似并未有所察觉。

“呀!”一声大喝,只见林间灰影一闪而出,带起呼呼风声,直奔水面少年而来。

灰影纵横间,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庄仁身后撞去,四周八方,空间压缩,将少年锁定其内。看其架势,若被撞实,莫说尚处年幼的庄仁,只怕是体态略胖的刘鑫亦会被撞飞而去!

庄仁听着身后风声,眼神不慌不忙,待至灰影携雷霆之势来临之际,脚下步伐一变,腰部一侧,整个身子竟在四周挤压下如一条水蛇般左摇右晃,以玄异莫测的身法躲过那必中一击!

灰影从庄仁身边一窜而过,落在水上,几个腾跃便横跨十丈宽的水池,落在岸边,朝着庄仁看来。庄仁脚下移动间,早已没有章法,连连踩在水中木桩,朝着灰影而去。“嘿!”庄仁离岸边只有一步之遥时,纵身跳起,拳脚挥舞间便朝着灰影雨点般的落去。

灰影看着庄仁,眼现奇芒,拔腿而起,在白樱树间游走不定,步履不急,却稳稳的快上庄仁半拍,使得庄仁一身力气皆无处着力,白白浪费在空中!使得少年越加急躁,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在灰影与少年游走打闹间,却不知远处一双眼睛朝着这边看来。道羽一身灰袍加身,微风袭来,道袍呼呼飞舞间,颇像出尘仙人!

只见他眼神微闪,看着林间腾移的两道身影,轻抚胡须,“世间之事,奇诡莫名却又暗含天地八卦之数,罢了,一切皆乃因果循环,贫道就不去多说什么了。”如此想着,他整个消瘦的身影在风中悄然而逝!林间灰影,似有所感,远远朝这看了一眼,脚步挪移间,依然险而又险的躲避着庄仁的拳脚。

“呼……”经过半个时辰的追逐打闹,庄仁气喘如牛的坐在地上,看着灰影“老邋遢,为什么这些年我始终是追不上你?”

灰影随性而坐,靠在少年身旁的大树下,看了少年一眼,此时已经傍晚,天穹之上繁星闪烁,灰影抬头望天“因为我的心,静。”

庄仁不以为意,整个身子倒在地上,头枕双手,仰望星空,心思却回到四年前。

那时的自己,还什么都不懂,道羽便让自己在八卦桩上练习踩桩,自己那时身小体弱,一不小心便会从木桩之上掉下,幸好桩下是水池,否则便会摔得骨断筋折!不过,即便如此,却也苦了他的众师兄,每每自己跌下木桩,师兄们便得下水将自己捞上来,而每次被捞起时,他都是在努力手脚蹬水,但仍然免不了的喝上几口池水,如此这般时日多了,他受不了,便想逃离。正是这样,他在逃离之时,一个踉跄摔入深坑,那时他身体矮小,再加上摔得不轻,根本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深坑,但求生欲望使得他不停绕着深坑打转攀爬的同时,口中连连呼救,却是声音太小穿不出太远,卧龙峰又太大,根本无人听到。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出现!老者身穿破烂衣衫,大概太久未洗,衣衫早已布满泥土,变成灰色!

老者许是路过,看见浑身伤痕,在深坑边壁攀爬的庄仁,轻咦一声,而后跳下身子将他抱起,一跃之间便出现在坑外,而后道羽出现,也不多说什么,带着庄仁离去。

自此以后,老者每日便会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来找庄仁玩耍。庄仁每每与老者打闹间,却终是难以触摸其半点衣衫,但是在老者的步伐牵引之下,他却是进步神速,自此踩桩站桩之时,再也不需师兄们在旁观看!

而后,道羽更是传授了庄仁身法诡异八卦步,使得庄仁惊叫连连,更是刻苦学习,他认为只要学会八卦步,便能追上灰衣老者,触其身体!

“奈何现在,我已经将八卦步掌握娴熟,却还是难以捉摸老邋遢!”想到这里,庄仁小脸略皱,偷眼看了看背靠一旁树下的灰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