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胆战心惊,店伙不住地直打哆嗉,掌锅的是一位大嫂,从送菜的窗口紧张地向外望了望。
湖广人一天吃三顿,三顿都是白米饭,日不近午中不会肚饿,这时距午正还有半个时辰,店中没有食客。
店伙战战兢兢地招呼三人落座,奉上净手巾和香茶,中海堆下笑,说:“店家,请替我们来几味鱼鲜下饭,等会儿再上菜,打完架再替我们送来,请放心,不会在贵店打,街道宽著呢,如果打坏了生财用具,我们照价赔偿就是。”
横江白练呵呵笑,爽朗地说:“洞庭鱼鲜颇响盛名,岂可无酒?老弟,不会令我失望吧?”
中海向门外一指,笑道:“打发来人走路助助酒兴并无不可,可是咱们还不知这些人的艺业如何也许深山大泽隐有龙蛇,这一带是英雄豪杰高手名宿的卧榻旁,岂无高手出面?说不定你这顿酒喝不成呢,嘿!。瞧!。找场面的人来了。”
大门外远远地站著不少村民,这时全扭头向南望,店门青影出现,一个穿青布夹直衫的村汉闪入店中,扫了三人一眼直趋柜台。
横江白练摇头,低声说:“不是他们的人,可能是洞庭王的手下。”
“你是说,生事的人不是洞庭王的人?”中海也低声问。
“老弟,俗语说,免子不吃窝边草,洞庭王的手下,大多数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人,有许多还是湖畔土生土长的财主,假使他的人敢如此胡为,洞庭湖决不会有他们容身之处,老百姓都跑光了,他们难道喝西北风不成?”
“呵呵!。来人会告诉我们的,来了。”
门外吵杂声突然而止,所以他知道找场面的人来了,中海端起茶杯,低声说:“梁兄注意青衣大汉的动静,来人由小弟应付。光线一暗,店门涌入三个人,门外成了一座由人排成的肉屏风,十几位劲装大汉将门堵住了。入店的三个人怒容满面,威风凛凛地当门叉腰一站,店伙们胆战心惊地向两侧退,一个个脸色苍白。中间那人五短身材,结实粗壮,三角眼厉光闪闪,猎犬鼻中有皱痕,吊客眉浓而短粗,尖嘴薄唇留著花斑八字胡,看年纪已在五十开外,脸色白中带苍。穿鸦青如意领夹劲装,背系长剑,剑穗上端串著一颗大红宝石,胸前的系带结著蝴蝶结,甚是工整,显然是个爱体面的人。左首那人是个大胖子,脑袋和五官,乍看上去像煞猪脑袋,头上光光,戒疤瞩目,穿一袭走方僧的青便袍,没披袈裟,背著一把戒刀,腰带上系著百宝囊,是个大和尚,已有四十岁以上的年纪了。右首那人长像倒还不坏,粗眉大眼,鼻直口方,留著三绺短须,腰悬长剑,年约四十余。横江白练神色紧张地低声道:“这三个人我认识,全是东海的一流高手,今天恐怕我们难以脱身任何一人我也接不下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