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蒋瑶和吴太监两人互相指责对方诬告自己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眨眼功夫就来到了众人面前,“吁”马上之人一勒缰绳,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跳下马来,直径朝江勋走了过去。
江勋拿眼一瞧那名锦衣卫,问道:“何事?”
那锦衣卫上前走了几步,来到江勋身边,凑在江勋耳边低声说道:“将军!属下刚才接到密报,陛下圣驾已从宝应县城连夜摆驾前来扬州府了。”
江勋点了点,表示知道了。
等那名锦衣卫离开后,江勋来到吴太监身边,悄声说道:“公公!本将军刚才接到缇骑密报,陛下已连夜摆驾来扬州了,估计銮驾已离扬州不远,快去城门迎驾吧。”
吴太监一听天子朱厚照圣驾已经往扬州而来,瞪了蒋瑶一眼,带领一众随行扈从押着强抢而来的女子扬长而去。
蒋瑶在一边见吴太监走了,正打算下令带领府衙的衙役离开,突然,不远处,又是一匹快马,疾驰而来,等马匹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蒋瑶一看来人的一身打扮,正是他派往宝应县衙打探消息的衙差,气得跺脚骂道:“好你个阉人吴太监,圣驾到了,你居然敢当面隐瞒本府不说。”
那名衙差下马后,蒋瑶上前问道:“可是天子圣驾启程了?”
衙差马上回报道:“大人,小的前来正是禀告此事。”
“本府知道了!”
蒋瑶令那名衙差退下后,一听天子朱厚照的圣驾快到了,哪还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返回府衙带领同知,通判等一众官吏火速赶往城门迎驾去了
这边,唐飞见吴太监带领随行扈从走了,没过一会,知府蒋瑶也带领府衙衙役离开了,刚才又听蒋瑶向那位衙差问起圣驾的事,心里也猜到是朱厚照的圣驾到扬州了?可是,当唐飞猛然发现现在是深夜,心里又一阵狂汗:朱厚照你也太非主流了吧……
“唐相公!我们也回去吧!”
唐飞身旁的李二说完后,来到柳家大门外,扯起嗓门,吼道:“官兵全走了,快开门,开门!”
里面负责看门的,正是柳家小厮,麻子,他一听是似乎是李二的声音,又不敢肯定,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是李二吗?”
李二没好气的骂道:“是你老子!”
两人私底下经常拌嘴惯了,麻子也没和李二生气,打开门后,见唐飞也在门外,又探头朝唐飞身后看了看,随口就问道:“唐相公!我们家老爷呢?”
唐飞一听麻子问起他们老爷柳宏达,头一下就大了,心里苦笑道:是啊,一会当柳絮儿问起,我该如何回答?想到此,唐飞剑眉一皱,哪还有心思理会对方。
麻子见唐飞脸色不好看,也没敢再问,说道:“唐相公!我家夫人小姐和老管家都在老爷的书房,小的这就去替你通报。”说完人就一路小跑前去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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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柳家府上的人早已被吓得惶恐不安,之前,管家老李从负责夜里看门小厮口中得知,门外突然来了一群官兵把柳家包围了,心里一惊,赶紧将吩咐府上的丫鬟婆子去保护好夫人高氏小姐柳絮儿,马上带着一群小厮正手持棍棒守在门后。
刚开始,老李还在担忧这群官兵会破门而入,可是等了好一会,门外的这群官兵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外,并没有闯进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时,身边的柳家小厮麻子,来到老李身边,小声说道:“老管家,小的好像见过这批官兵。”
老李没好气的看了看麻子一眼,问道:“在哪见过?”
麻子一见老李脸色不好,想了想,说道:“小的开始去督府送银子的时候,见过这些人。”
老李一听心里马上明白了,这群官兵原来是督府那边派来的,想到此,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对麻子瞪眼骂道:“你这浑人,为何不早说。”
麻子摸了摸脑袋,没等他开口解释,一个夫人房内的丫鬟跑来对老李说道:“老管家,夫人在老爷的书房,让你过去一趟。”
老李赶紧快步来了书房,进去后,见小姐柳絮儿也在,老李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夫人,小姐,老奴知道这群官兵为何而来了。”接着老李将从麻子那得来的话说了一遍。
高氏自从得知丈夫柳宏达被官府收押后,忧虑成疾,一直躺在床上卧病不起,此刻又听银子送去了人还没有放回来,心里一阵难过,忍不住低泣起来,伤心的道:“如今,老爷没回府上,倒来了一群官兵,这叫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柳絮儿见母亲一哭,也忍不住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唉!”老李叹了声,说道:“之前,老奴听唐相公让回来的人说,老爷晚点才能回来,心里已感到一丝不妥,如今看来,情况越来越糟了啊。”
柳絮儿一听老李提及唐飞,用手绢抹了抹眼泪,对老李问道:“李叔,唐相公此刻去哪了?”
老李摇了一摇头,道:“老奴也不知晓,我家李二那小子也没回来。只是听回来的人说,唐相公好像去府衙找知府大人了!”
高氏听家里那位临时姑爷去找知府蒋瑶了,叹道:“唉!希望知府大人能顾怜我家老爷和他的交情,出手相救才好……”
就在几人为接下来的可能出现的情况发愁时,柳家小厮,麻子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进了来,一脸高兴的说道:“老管家老管家,外边的官兵全走啦。”
老李一愣,随即对麻子问道:“你确定走了?”
麻子使劲的点了点头,回道:“全都走了!”说完,麻子又对老李说道:“老管家,唐相公也回来了!”
“那,老爷呢,回来了没有?”老李急问了一声,又见麻子摇头说道:“没有!”老李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感到一阵失望。
高氏听说官兵全走了,心里刚长吁了一口气,这会又听老爷柳宏达没有回来,心里又急又气,直感到一阵头昏眼花,身边的柳絮儿见了,急忙上前问道:“娘…..”高氏用手捂住胸口拍了拍,说道:“娘没事,没事……”老李也赶紧对身边丫鬟婆子们吩咐道:“快!扶夫人回房歇着!”
等几个丫鬟婆子手慌脚乱的将夫人高氏搀扶着走出了书房,老李见到唐飞站在书房门外,急忙迎了上去,道:“哎哟!我的唐相公啊!你可回来了。”
唐飞刚才听柳家小厮,麻子说老李在他们老爷柳宏达的书房,人就过来了,刚到门外,唐飞就看到几个丫鬟婆子扶着一副病怏怏的柳家夫人高氏出来了,接着又见老李一脸愁容的问起自己,脸上牵强的笑了笑,回道:“老管家,小生有负所托,不敢劳你牵挂。”
老李闻言惊问道:“唐相公,我……我我家老爷……此刻,人在哪啊!”
唐飞摇了摇头,丧气的说道:“小生也不知道。”
“哎呀!”
老李用手拍额,连声叹道:“唉!这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见老李一副发愁的样子,唐飞心里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吴太监你要银子,现在分纹不少上门送去了,居然仍然不放人,这不是摆明了仗势欺人嘛,不对,根本就是有心羞辱自己!唐飞恨恨的想到。
进到书房后,唐飞瞧见柳絮儿正用手绢拭擦脸上的泪水,明显一副哭过的样子,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是一紧。
柳絮儿见唐飞望向自己不说话,对老李说道:“李叔!你先去忙吧,絮儿有话想和唐相公说。”老李看了看一眼唐飞又看了看小姐柳絮儿一眼,“唉!”摇头叹了一声离开了。
“唐相公!坐吧!”柳絮儿一指木椅对唐飞说道。
唐飞一撩锦袍下摆,坐好后,稍作沉吟,对柳絮儿说道:“小生前来,是向小姐辞行的!”
“辞行?”
柳絮儿一听唐飞要走,心里一急,问道:“为何?”
唐飞苦笑道:“小生有负所托,故此,哪好意思再留在府上。”心想,如今吴太监收了银子仍不肯放了柳宏达,我还继续留在柳家当临时姑爷?
柳絮儿抬起螓首,眼神幽幽望着唐飞,说道:“小女子没有责怪的相公的意思,你为何偏偏去作此猜想。”
看着柳絮儿一张娇艳犹如三月挑花般的容颜,眼角挂着两行浅浅的泪痕,唐飞心里又是一疼,想起那日在柳家的后花园,柳絮儿指责自己是个投机倒把的小人,唐飞自问道:“我此刻离开柳家算是投机倒把的小人吗?”
“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柳絮儿两眼看着摆放在房内的蜡烛,幽幽叹道:“那日,你离开时念了一首杜牧之的‘泊秦淮’,今夜你又突然要与小女子辞行,小女子唯有用这首‘赠别’替你送行了。”
唐飞很想和柳絮儿解释清楚,那日是他一时兴起说的,绝没有嘲笑之意,但一见柳絮儿此刻正为父亲柳宏达的事伤心难过,哪还忍心提及。唐飞摸了摸鼻子,说道:“还有一事,小生方才在外面听闻当今天子圣驾已到扬州城了。”
柳絮儿一听,急问道:“那人真的来了?”
唐飞点头道:“蒋大人已去迎驾了。”
柳絮儿突然对唐飞问道:“据小女子得知,相公和我家之前签订的协议期限,是等那昏君离开扬州后才离开的,现在契约未满……”说到这,柳絮儿顿了顿,一双眸子望着唐飞说道:“小女子突然改变主意了,要契约满了才肯定答应让你离开。”
“这……”唐飞闻言一愣,心说:柳絮儿你这不是摆明要找借口将我留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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