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顺利落地后，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呆了会，发现屋子里没有任何反应，这证明林依彤没有察觉。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近百米，才撒开步子狂奔。来到街上，拦了辆车迅速钻了进去，这才安下心来。
他掏出电话，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郑霄凡同学是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打给我的。”
“你在哪？”
“就在事务所，我等你。”
“好。”
不到半个小时，郑霄凡就来到了“中都律师事务所”。这个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和平常企业办公室没什么区别，十几个办公位的桌上，都整整齐齐地堆满了资料，看起来业务还狠繁忙。
也许是因为太晚了，整个办公室只有陈浩一人。郑霄凡再次见到陈浩，却发现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诡异的气息，在这幽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阴森。
陈浩给郑霄凡倒了杯咖啡，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扬起剑眉微微一笑道，“怎么样，这回可以感觉到我的不一样了吗？”
通过林依彤的话，郑霄凡对陈浩的身份有了大概的推断。他喝了口咖啡，镇定了下情绪说道，“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一般的人类。”
陈浩哈哈一笑，说道，“你能看出我身上的‘驱魔护焰’，看来‘九尾之魄’开始跟你的血液慢慢融合了。”
郑霄凡一怔，“九尾之魄？”
“你还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吧。那只九尾狐，把她的精魄种进你的身体里了。从现在起，精魄慢慢和你的血液融合，你也会渐渐地拥有她的能力。她每长一条尾巴，就会吸收一份你身为人类的精气，这样你身体里的‘九尾之魄’就会越来越纯净，你的能量也就越来越强大。但是当她长齐九条尾巴之时，便是你人类精气被吸尽之日。”
“精气被吸尽？那是不是就……”
“没错，那时候你就死了。然后九尾狐会把你身上的‘九尾之魄’拿回去，到时候她就完成了整个恢复的过程，而你，就只剩下一具被掏空的躯壳了。”
郑霄凡手腕微微一震，杯中的咖啡洒落出来。
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那晚上林依彤为什么追着自己要尾巴，还说尾巴就在自己身上。
林依彤是什么时候将“九尾之魄”种进自己身体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就是“清净瓮”破碎的那一霎那，当时自己身上一冷一热，从那时开始林依彤就说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让他很困惑。
“你说她把‘九尾之魄’种进我的身体，我的能力会越来越强。那么到了一定阶段，如果我反抗，她是不是就打不过我？这样的话，她还拿什么保证能吸到我的精气？”
陈浩嘴角微微上扬，淡然一笑，“你有没有听说过狐狸精勾引男人的故事？只要你被她迷住，你不但不会离开她，还会心甘情愿地用她给你的能力去保护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才短短这么几天时间，你要逃跑的心已经动摇过了吧？”
郑霄凡倒吸一口凉气。陈浩说得对，就在刚才自己还动摇了一次。
“你也别太紧张。记住，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世界既然有妖精，当然就有能制服妖精的人。”
郑霄凡将信将疑，“你……真的能制服她？那当天在学校，你为什么不收了她？是不是她现在还很强大？”
陈浩摇摇头说道，“坦白说，现在的她和普通女生没区别。从上个月圆之夜她吸了你的精气长出第二条尾巴开始，本身的九尾气息已经不再纯净，因此也无法释放任何法力。”
“那你为什么……”
“你接着听我说。虽然她现在无法释放法力，但只要你在她身边，她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九尾之魄’。一旦有紧急情况，她可以在一瞬间强行把‘九尾之魄’从你身体里召唤出来，到时候别说我，就是我们陈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有把握拿住她。”
“强行召唤出来？”
“没错，但是强行召唤的话，你会立即死去。当然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至少她还得再换一个人去种‘九尾之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使用这招的。”
“说了半天，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制服她？”郑霄凡急道。
“当然有办法。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她的九尾气息就会完全被打乱，那时她不但没有半点法力，而且无法感受到自己精魄，自然也无法召唤了。这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在那个时候出手，擒住她易如反掌。”
“那我岂不是还要等上很多天？”
“抱着希望等待，总比你糊里糊涂送了命好吧？你大可以放心，这几天里她不会对你怎样的。”
“所以你让我来，就是告诉我这些？”
陈浩收起笑容，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我要你来，是想提醒你，永远坚守住你作为人类的立场，无论这狐狸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相信。为了保证她能安全地长出九条尾巴，她必须在这段时候里让你死心塌地地爱上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如果你爱上她，到时候用她给你的能力和我们作对，那么即便我想救你也无能为力了。”
郑霄凡一阵沉默，思绪万千。
“原来她对我好，只是想让我爱上她，然后吸尽我的精气？”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现在你知道了吧？无论她对你多好，都是假象。”
虽然自己也是这么想，但陈浩的话还是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反感，也许这就是男人的自尊吧。
他点了根烟，抽了几口，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据我所知，你们陈家对这‘九尾之魄’也是觊觎已久了吧？它现在就在我身上，你们为什么不取了去？”
陈浩脸上一怔，随即又恢复了迷人的微笑。
“我帮你，是因为我们都是人类。‘九尾之魄’固然很诱人，我现在从你身上取出来也易如反掌。但是因为我是人，明知道强取出来会要你的命，身为人类的我，又怎么做得出来？”
郑霄凡对陈浩的话不置可否。
“下个月圆之夜，我会过来帮你。到时候你只要在一边看就行了，我收了这妖，也算为民除了一害了。”
郑霄凡心不在焉地应和了几句，便从事务所出来，又打了辆车往回赶。
一路上他心乱如麻。
他不是一个没有主见、容易轻信别人的人。林依彤的话他自然不会轻信，但是那陈浩，直觉告诉他也并非一个善类。他没有当场取了自己身上的“九尾之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陈浩的最后一句话故意绕开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收了九尾狐以后，自己身上的“九尾之魄”该怎么处置？到时候他要强行从自己身上取出来，那自己仍难逃一死！
他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悬崖之上，左边是刀山，右边是火海，往左还是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