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长夏魂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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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正是归时又不归(4)终曲

明天周末,有廖止和谈惊鸿的番外奉上。第二卷基本尘埃落定。求收藏,求推荐,求票票~-----这是预告的分割线-----------

东方木和南成双同时看向她。

谭言清轻笑起来,问东方木:“你以为,人生是什么?”

东方木不答。他是神,曾经作为人的一生,距离现在的他太远了。都说神有着非凡的智慧,能够看透一切,但他依旧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谭言清继续道:“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不短不短。但这其中的过程,一定是由记忆堆积而成的。过去听到的,看到的,接触到的一切,被一一记住,成为一段段的记忆。而记忆则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的性格、判断。所谓的人生,不过是记忆的琐碎罢了。”

东方木和南成双都疑惑地看着她。尤其是南成双,偏着头,若有所思。

谭言清笑起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谭言清一生下来,就拥有着无双的记忆。他立下的誓言,如何杀死最心爱的人,他所有的一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被清晰地刻在我的脑袋里。只是,不可以说,不可以哭,必须假装不知道,假装快乐地活着。”

所有人都惊住了。

“怎么样才能一生不得安稳?只要有着前世的记忆,有着那些不能忘却的残忍,那就永远不可能再去爱别人,永远不可能有幸福快乐。”谭言清轻笑,转过脸来对南成双道:“留在这幻境里,和你一起毁灭,或许不是南无双的意愿,但一定是谭言清的心愿。”

她忽然一头栽下,彷佛突然没有任何的动力,在青龙的背上摇摇欲坠。东方木回过神来,忙伸出手捞住她,扶稳。但等他看清了谭言清胸前的血迹时,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谭言清的胸前,赫然插着的是柒郅玉笛的碎片,深入心脏,精确无比。谭言清挤出一个笑容,苍白道:“我活了二十多年,用最平凡的样子活着,才明白,平凡,是多么可贵的幸福啊......”

她用尽了最后的一口气,推开东方木的手,从青龙上跌落。

在落地的那一刻,她闭上眼,听着耳边猎猎作响的风声。或许只有她才听得到自己微弱的叹息:“无双,我终于可以当一次谭言清了。”

她跌落地面的那一刻,如同被吞噬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一切都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下一秒,便听到一阵歌声。

“红衣袂,轻纱帐,心字香烟溢。为一曲向君意,道是红泥炉酒旧饮。几世华,兵临城下我笑谈。繁华尽,直是一枝梅花落。枉情了,怯意了。玉笛暗飞,无人和,更夜深,呜咽去。公子如是,红楼肠断,一瞥惊鸿,断绝天下。”

轻轻软软的声音,简单地哼唱着,声音很轻,没有谈惊鸿的惊艳,但是听到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柔软。

是南成双的歌声。

她如同玻璃一般轻轻分裂开来,轻哼着歌,如同一个真正的孩童,但易碎且不真实。”

“我最爱唱这首歌,是爹爹给娘做的曲子呢,好听吧?”南成双笑得灿烂,“其实我真的很想,也当个纯真的小孩子呢。”

东方木点头,柔声道:“你就是个小孩子啊。”

南成双不置可否,但笑得更加纯真可爱:“东方木。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啊。”

东方木微微一呆,注视着她。

“万事皆因你而起,若不是你的一缕爱魂飘逸出来,便不会有谈惊鸿,更不用说这般幻境。然而你身为春神那么多年,几千几万年,爱魂都不可动一分,一千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它才不再受你控制,飘逸而出?”

她带着洞察一切的笑容如同玻璃碎裂一般,随风而去。

东方木面容震惊,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一颤,一丝蓝光回到自己的手上,化成了一颗极为绚丽的蓝色晶石。东方木合上手,不再多想,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嘘唏,忙驱使着青龙去找寻长夏。幻境已灭,他所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迫在眉睫!

青龙长鸣一声,却没有前行,只化回了苍龙剑的模样,回到了东方木身边。东方木回转过头,却是衣着神袍的长夏,静静站在他对面,对他微微一笑。

“东方木,你可是要扔下我自己一个人私逃么?”平静的声音,熟悉的称呼。确实是她。

东方木心里狂喜震惊,手里攥着的蓝色晶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他极力克制自己才慢慢走向长夏,用柔和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吧?我闻到了烟花露的香气,很浓!”

长夏轻轻松松笑起来:“没事啦,说出来会被你笑耶,烟花露是被我不小心掉下去的。整瓶都摔碎了。都怪我看着热舞就睡着了啦,还做了好长的梦。醒来就发现这世界要消失了。看样子,事情解决了?谭言清呢?”

东方木整颗心都如同搬掉大石头一样轻松,他伸出手来,神情自然的要去握住长夏的手,说道:“嗯,事情解决了,但言清她……”

长夏恰巧举起手来,指了指不远处席卷而来的黑暗:“时间不多啦,先出去再说吧。言清的事我……”她的声音低下去:“我可以猜到了。”

东方木没有握住长夏的手,微微笑了笑,倒也不在意。

再次变化出召唤出青龙,和长夏跃上龙背,便御龙离开幻境。

一路相对无言。

东方木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努力想找些话题说:“你想要知道谭言清的事吗?”

长夏看了看他,不回答,但手里变化出了一卷手册。

发黄的纸张,有些毛躁的页面,如同凡间最平凡的书本一样。

是《长夏魂离本》。

长夏摊开了书册,书页哗啦啦作响,自动停在了某一页。东方木定睛一看,正是记述着谈惊鸿和南无双的故事。

“只要事情解决了,魂离本便会自动添加他们的信息,甚至都不需要我的书写。”长夏淡淡道:“所以我都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东方木轻轻“哦”了一声,便不再答话。他背过身去,将手里的蓝色晶石变化成了玉佩模样,揣在了怀里。很多年前,他总是将它融化入心,最后用法术逼入魂魄最深处的。现在,他尚未想好该如何,只能且行且看再选择。

长夏只撇了撇他一眼,将他的一切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心里又是满满的疑惑又是深深的失望。

“苍央,你告诉我的尽头,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无心无情之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