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喃喃低语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被催眠的状态下进行反催眠?”他目中流露出狂热与不安的神情,猛地转了起来,在地上兜着圈子,手臂无意识地挥舞着:“天啊!这怎么可能?即使是大师级人物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完美的反催眠,而且他们最多只能在还未陷入催眠状态时就开始反催眠,怎么可能在催眠状态下进行如何完美的反催眠?这不可能!不可能!除非他是电脑,在记忆数据库中根深蒂固地植入这个保护自己的反催眠程序!保护自己……”说到这里,陈琛呆住了,保持着怪异的状态举着手臂昂着头默立了半天,突然转身回到沈阳面前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无法解释这种情况。你把这个患者交给我,我要对她进行研究。”陈琛冷静下来,但目光中仍然跳跃着兴奋的光芒,就仿佛一个收藏家遇到了一幅旷世名画,一个热爱珠宝的女人看到了一颗完美的钻石。
沈阳摇头:“实话告诉你,陈医生,即使不算这个心理医生跳楼的案子,这个李冰红也是个身负三桩命案的犯罪嫌疑人,目前仍然在逃。”
陈琛不管这一套,仍然坚持着:“抓到她以后把她交给我研究吧。”
沈阳冷冷盯着陈琛:“不必那么久。这女人相信不久就会主动来找你,来找寻她失落的过去。到时你就仔细研究个够吧,不过作为我给你这绝密磁带的交换条件,当她一来到这里,你就要马上通知我,你研究完了,她就归我了。”
“成交!”陈琛干脆地回答。
沈阳把李冰红的照片递给了陈琛:“她这次可能会使用化名,这就是她,你一看到她就先稳住她,然后给我打电话。”
陈琛接过照片打量了一下,随口说道:“看这女孩的样子,似乎背负着很多事情,即使笑也是这么勉强,如果她的记忆真的失落了,那么这段失落的记忆或许会有许多故事。”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女助手走了进来,带着不豫的神色说:“陈医生,外面有一男一女,没有预约却非要见您,还说事关重大,请您一定要抽出时间见他们。”正说着,她一眼看到了陈琛手中的照片,惊呼了一声:“呀,陈医生,您原来跟他们有过预约啊,外面的那个女孩子就是照片上这个。”
沈阳蓦地站了起来,他很想冲出去就此逮捕李冰红,但脚却生了根般站在了地上不动。好奇心在作祟,他很想知道李冰红的过去,这个有着冷酷笑容的神秘女子,不动声色地杀害了四个人,还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反催眠能力,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哈哈哈!”沈阳仿佛听到了空气中欧凌那尖锐的笑声,“沈阳你是头蠢猪,太自以为是了!”他狠狠地掐住了欧凌的脖子,手心却传来疼痛感,陈琛放在桌上的一枝钢笔被沈阳握住,笔尖将他的手刺出了血。
“哎呀,没事吧,沈警官?”
沈阳摇头,指向右侧的一个门:“那后面是什么?”
“那是我的休息室,有时候累了可以躺一躺,还带着小型的盥洗设施。”
女助手带李冰红进入陈琛的治疗室时,蓝一方强烈坚持要求与李冰红同进,既是为了保护李冰红,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心理医生——在发生了马源跳楼那样不知原因的诡异事件后产生的觉悟。
“让他也进来吧。”双方的争执声引得陈琛打开治疗室的门开口了,于是不高兴的女助手将李冰红和蓝一方带了进去。
“陈医生,我妹妹失去了记忆,所以想请你催眠,但她可能有什么暴力的举动,所以我才冒昧地一起进来,防止她伤害到你。”蓝一方委婉地解释。
陈琛宽容一笑:“没关系,你坐到那里,我在进行催眠时千万不要打扰我们。”他指了指窗台前的一把椅子,离他和李冰红的位置约有两米距离,蓝一方点了点头,对李冰红露出温柔的笑容:“放松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看到李冰红唇边也露出一丝笑意,蓝一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坐了下来。
对于陈琛的催眠,李冰红在潜意识中还是抗拒的。在两次催眠还没有成功的情况下,陈琛并没有给李冰红进行辅助药物注射,而是跟她聊起了天,谈谈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时尚服饰、玩具之类的话题,最后在谈到旅游时,他发现李冰红更感兴趣,于是跟她谈起了自己曾经去过的法国、澳大利亚诸国的美妙风光,当他看出李冰红沉浸入欣喜与向往的情绪时,再一次进行催眠,终于成功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冰红。”
“李冰红就是你?还是只是一个符号?”
陈琛这个突兀的极为复杂的哲学问题让李冰红停顿了下来,过了片刻后才回答:“李冰红是一个符号。”
“那么你能用简单的句子来描述你是谁吗?”
“我叫李冰红,今年22岁,父亲叫李舒男,母亲叫孙艳梅,在2003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我毕业于燕南大学经济管理系,现在在侨业有限责任公司做办公室助理。”
“如果不用这些来表述,你还会用其它方式来描述自己吗?”
“我叫李冰红,今年22岁,父亲叫李舒男,母亲叫孙艳梅,在2003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我毕业于燕南大学经济管理系,现在在侨业有限责任公司做办公室助理。”
李冰红仍然机械地重复着刚才的回答,陈琛皱起了眉头,再次询问:“你2003年大学毕业,却在2004年才进入侨业公司,那这中间的一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李冰红沉默了下来,而蓝一方却皱起了眉头,盯着陈琛仿佛在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