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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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少爷说打我就打

“谁啊,找死呢!”柳随风原本心情就不好,听门外晴儿叫的声音都走了样,顿时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一脚踹开了门。

门口停着一顶兰花布小娇,轿帘已然被当中撕开,半拉挂着的帘子后,晴儿一手紧紧的搂着王兰儿,另一只手死死的抵住轿子,不住的朝轿子里缩,王兰儿吓的已经失了神,满脸眼泪。

轿子外面,站着两个便装打扮的大汉,满脸狞笑。

其中一个卷发汉子,正在拽着王兰儿的衣服朝轿子外面拉,嘴里笑道:“你个小娘皮不识抬举,元将军几次赏你家面子,你那死鬼老爹还当以为在西梁,一个狗屁司寇还真不得了了,居然敢驳将军脸,我可不是将军那般怜香惜玉的人。”

“说那么多作甚,她躲在这什么柳府这些日子,还以为能不出门?”

虽然是便装,但是两人腰带上各自挂着一柄宽刃大刀,看上面图样花纹和样式,正是军中低级军官的制式佩刀。

抬轿子的轿夫看到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军汉,早早吓的跑开了,不知去向,柳家门房里的一个小厮,正抱住一个大汉的腰朝边上拽,大汉哈哈大笑,骂了声:“滚开”,一脚就把小厮踹了个跟头,果然咕噜噜滚开到一边。

两条狗可怜巴巴的躲在墙角朝军汉龇牙,大黄一条后腿显然被打折了,扭曲成一种怪异的姿势,大黑背上肿了老大一块,挣扎了几下也没爬起来。

小厮爬起来,转身就要跑进去般救兵,正好一头撞到柳随风胸口,把柳随风撞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少爷!”晴儿看到柳随风,凄厉的叫了一声,趁着军汉愣神的机会,拉了王兰儿手钻出轿子,就要往柳随风身后跑。

哪知道才走了一步,那军汉大手一挥,抓小鸡似的就把落在后面的王兰儿提了起来。

另一个大汉大手就抓向晴儿,晴儿反应快,堪堪躲了一躲,刷一声,被扯下老大一片衣衫,露出了雪白此言的肩膀。

两个军汉看到这一摸雪白,眼中冒光,嘿嘿淫笑了几声。

晴儿披头散发的躲到了柳随风身后。

“那个小娘皮也是皮光柔滑,识相的自己送过来,大爷我有赏!”见眼前这男子一身小衣便装,还当是个管事之类的人物,那抓晴儿的军汉,把一角衣衫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狂笑道。

……

一道蓝影冲向门外,余欢还没等出了门,就被柳随风一把拉在身边。

“啪!”

一记响亮的有些夸张耳光声在柳府门口响起。

柳随风居然狠狠的给了进门报信的小厮一巴掌!

柳随风如同没有看见跑到自己身后气的满脸苍白的晴儿,也未看到在大汉手里挣扎的王兰儿,只是冷冷的盯着脸肿起来的小厮,牙缝里蹦出了三个字:“瞎眼了?”

这巴掌响亮无比,小厮的脸顿时就肿起来老高,门口几个人都愣住了,两个大汉也回过头来,龇着牙嘲笑道:“果然是孬种。”

跟在身后的余欢,地上躺着的小厮,甚至两条狗,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随风,眼神复杂。

小厮楞了半天,跪下来小声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冲撞了少爷!”

“啪!”柳随风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表情不变,重复道:“瞎眼了?”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两个大汉相视狂笑,骂道:“柳家人果然都是些软蛋,只敢打自家的小厮出气。那白脸小子莫怕,乖乖劝你家姑娘陪大爷几日,便不再为难你了。”

柳随风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这近在咫尺的狂笑,反而一字一句的问道:“问你呢,眼瞎了?”

他的声音有些冷,还带着些杀气。

小厮听柳随风语气有些怪异,大着胆子抬起了头,眯着肿起老高的眼泡,疑惑的望着柳随风。

“我说你是不是瞎眼了,有人在我柳家大门口,你们眼皮子底下,欺负柳家的大丫鬟,强抢大司寇之女,我西梁舞院的弟子,你居然跑?你说你是不是瞎眼了。”

柳随风见小厮还是不解,摇摇头,蹲了下来,耐心的解释道。

不等小厮从惊诧中回过神来,那大汉先听明白了,斜着眼道:

“吆喉,还遇上个撞横的,小白脸,瞧你细皮嫩肉的,敢管闲事,小心爷爷我把你卖进营里当个兔儿爷!”

柳随风根本没有搭理那两个大汉,继续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厮说道:“打你,就是让你明白,眼要是没瞎,就该知道朝哪跑,力气往哪里使。”

“少爷,他们是元家的队正!”小厮小声道。

“两位队正大人是吧。”柳随风终于看了大汉一眼,点了点头。

“正是,你又是谁,敢惹我们元家军,不要命了!”一个大汉哈哈笑道。

“哦,那就好,是元家的,打死了也是活该。”

柳随风不再说话,自顾自的从门房里的一堆杂物中,选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塞到小厮手里,望着他平静的说道:“少爷我只告诉你一条,随他多大的官,什么背景,你是柳家的男人,所以只要看见了有人欺负柳家的女人,就可以,也应该冲上去。”

柳随风陡然抬起头来,指着两个大汉:“看清楚了,那边才是你该去的方向,少爷我告诉你,狠狠的打,打死了,正好拖出去喂狗!”

“你要是死了,少爷我帮你报仇,让你进柳家祖坟!”柳随风一脸平静,认真的说道。

“是少爷!”小厮霍然直起身子,恶狠狠的应道。

木棍上沿着表面遍布着丝丝裂痕,却由于长年被水浸泡,被豆荚粉渗透,依然显得无比结实坚硬,扁圆的身躯,大小不一的两头,圆润的适手的感觉,居然是一根村夫在溪水边啪啪啪洗衣服时常用的洗衣木槌。

那小厮一手拎着那根普通之极也坚硬至极的洗衣锤,一对小眼在夹在脸上的肿肉之间,闪着几丝狠戾的光芒,嘿嘿笑着,一步一步那两条大汉走去。

一名大汉被柳随风和小厮的举动有些惊着了,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退出,大汉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居然被一个看门小厮吓退,顿时大怒,又朝前夸了一大步,喝道:“你想死!”

不等话说完,小厮举木槌朝大汉面门狠狠的砸了下去。

大汉万万没想到这个身份低贱的消瘦小厮真的敢和自己动手,诧异之下竟然忘了还手,他向前一步跨的又大又疾,正把自己撞向空中挥舞来的木槌。

一道黑影带着风在大汉眼里越来越大,最后伴随着耳边扑一声闷响,鼻梁上传来一阵剧痛发酸。

那小厮原本就是个泼皮性子,虽然不会武艺,却练得一手打架斗狠的好本事,大汉也就是身材高大些,最多再练习过几招军中拳法,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小厮一木槌砸中面门。

血花四溅,接着就是鼻涕眼泪一起涌了出来。

大汉总算是军中出来的人,虽然被砸的脑子发懵,还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手臂,挡住了小厮下一次砸他脑袋的路线。

小厮一招得手,大为解气,胆子也撞了不少,另一只手一记勾拳就对准大汉下巴打了过去,绕过他的手臂,狠狠的砸了大汉一个仰面后倒。

“狗贼,杂碎,你爹当了王八生下你这个不长鸟的龟蛋,老子叫你欺负人!”小厮嘴里脏话不断,什么难听捡什么骂,手里也没闲着,一棍接一棍的没头没脑的殴打着大汉。

直到这时候,另一个拿住了王兰儿的军汉才反应了过来,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这小厮难道是个死囚,敢这么打军卒,不要命了。

他一甩手,把王兰儿扔到一边,王兰儿一屁股摔到地上,两眼无神,片刻后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魔掌,从地上跳了起来哭着朝柳随风身后跑。

不愧是小双绝,练过舞的柔韧性就是好啊。见王兰儿就像安了弹簧一样忽然跳起来,两步就躲在了自己身后瑟瑟发抖,柳随风暗道。

大汉已然拔出了刀,从身后朝小厮大腿劈去。

小厮背对着他,正不断的殴打朝倒地的军汉。

……

洗衣木槌这下直奔军汉的膝盖而去,砸的实了,西梁就又要多出一个瘸子退伍大头兵来。

宽刃大刀带着一道白光,直奔小厮右腿跟,砍的实了,柳家日后门房里,就要多出一个没腿的凶狠下人。

柳随风点点头,余欢扬扬手。

白光陡然停止。

手断,刀飞。

只有那根往日被愚妇握在手里的洗衣木槌,依然继续着它预定的轨迹,谈不上风驰电掣,但稳定的砸中了目标。

“咔嚓”一声脆响,木槌从来只在无力的夫人手中,击打过更加柔软的衣物,终究经不住今日如此多而剧烈的碰撞,断成两截。

其实,若是仔细听,这是两声,只不过木槌的断裂声,和膝盖的破碎声在时间上间隔几乎忽略不计,在音质上也极为相似。

满脸是血的军汉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结束他屈辱的被殴打时间。

另一名军汉,握刀的那只手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疼的满脸大汗,不算炎热的春日里,外衫尽湿。

小厮回过头来,杨了杨半截木槌,对着他龇嘴一笑。

看着小厮原本肿胀的肥脸上夹杂着不少血渍,再看看冒出一圈凌乱而尖锐木茬的木槌,大汉心里又一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