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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张一针

人的一生中都要经历四件事:生、老、病、死。

生、老以及死这三件事都是自然铁律,常人自己基本是无法去改变的。唯有病这一项,人们可以想法设法与其做斗争!

与病魔斗争在第一线之人当属医生了。

自宋初开始,南方人就习惯把医生称为郎中,北方人就习惯把医生称为大夫。

其实,“郎中”和“大夫”本来都是官职名称,人们用此称谓称呼医生主要是出于对医生悬壶济世、铲除病魔的行为表示尊敬。

说起近十几年来上海县杏林界最受老百姓推崇和尊敬的风云人物,就不得不提起张氏医馆的馆主张义珍。

张义珍,祖籍不详,来历不详,他于十多年前举家搬到上海县定居,在上海县衙的对面县前街开有一家张氏医馆,自任馆主。

十几年来,张义珍凭借着其精湛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救死扶伤,活人无数,被当地无数百姓传诵称赞、推崇备至。

因张义珍治病时极其擅长使用针灸之法,人们便根据他名字的谐音尊称称他张一针。

“一针出,病魔除”这样的俗语早已在民间流传开来了。

话说推着独轮车带夏香竹去张氏医馆就医的夏家人,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约莫寅时三刻左右,来到了县前街东部的张氏医馆门口。

或许是受到了路上不停的颠簸所致,夏香竹的病情似乎正在加重,她被高烧烧的已经开始时不时的说起胡话了。这种状况令夏家人极为忧心。

治病要紧,夏书信也顾不得无礼了,提前一步跑到医馆门口的他,立刻便抬手在医馆漆黑的木质房门上“咚咚”的大声敲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门里面有个年轻的声音大声问道:“谁啊?”

“抱歉,打扰了!”夏书信先告了声罪,然后大声问道:“请问张郎中在吗?我们有个急重病人需要马上医治,请开下门好吗?”

接着,夏书信隐约听到屋里面传出某人在喊“师傅”“有病人”这样的字眼。

随即,刚才那个年轻的声音便回道:“马上就去开门,你稍等下!”

说着,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只听房门“吱呀”一声便从里面打了开来。

顿时,一道朦胧的光亮忽然从门里射了出来。

借着灯光,夏书信注意到开门的是个披着厚厚棉袍睡眼惺忪的少年郎。

“在下惭愧,扰兄台清梦了!实在是我妹妹病的太重,没法子了,才不得不三更半夜前来打扰你们,还请万万恕罪则个!”

经历过后世进医院“脸难看事难办”的考验,夏书信很自然的就进入了“一入医院就得装孙子”的状态。

刚一见面,甭管这个少年郎会不会因为美梦被打扰而用毒舌猛喷他,他首先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没法子,谁叫自己有事求人呢?

“不必如此!我们开医馆的,像你这种要求急诊的情况遇到多了!呵呵,我已经习惯了!”少年郎呵呵笑道:“外面天冷,你先进来等一会儿吧,我师父,哦,就是我们馆主张郎中正起床准备呢,等下准备好了,就和你一起去出诊!你顺便把令妹的病情症状和我师父说说,让他心里提前有个数!”

哇!竟然没有受到刁难?还这么好说话?夏书信望着一脸诚恳笑容的少年郎,心里不禁暗暗惊讶。

尼玛,哥们第一次没被医生“吼”的经历竟然是发生在大明朝!这真是让哥们无语啊!

“张郎中......出诊?”夏书信愣了一下,连忙摇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是怕三更半夜的麻烦张郎中出诊,所以特意把妹妹带了过来,她马上就到,张郎中不用出诊,就麻烦他在医馆里给我妹妹诊治吧!”

“带来了?”少年郎愣了一下神,随即笑道:“这样更好,正好不耽误时间.......”

正说着,在从屋里射到门外的灯光里出现了夏家其他四个人的身影。

“信儿,张郎中在吗?”徐三凤焦急的问道。

“娘,放心吧,张郎中在呢,已经起来了,”夏书信转过身迎上去,说道:“人家张郎中医德真好,我还没有说什么呢,一听我说要急诊,人家就立刻起床准备马上出诊了!”

“我早就说过嘛,张郎中是神医,医术好医德更好!看病选张氏医馆,听我的,绝对没错!”

晕,怎么听起来像是后世的某个广告啊!夏书信心里忍不住暗笑。

随后,他轻轻拍了一下老娘的马屁,道:“是的,娘,你英明,你圣明,你真是有先见之明!”

徐三凤还要再说,这时候,那个开门的少年郎走了过来,他望着躺在独轮车上的夏香竹,问道:“这位就是病人吧?赶快抬到屋里,外面冷,我师父那估计也快准备好了!”

“对,赶快听这位郎中的!”夏大海说着,他先把独轮车放平,然后让夏家兄弟俩赶紧把妹妹抱到医馆里去。

“这位大叔客气了,”少年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可不敢称郎中,我只是师傅的一个小弟子罢了!”

“在俺眼里,医馆里治病救人的都是郎中,好人啊!”夏大海难得争了一句。

“大叔你太过奖了!我姓赵,你叫我小赵就可以了,万万不要再称郎中了,让别人听见了笑话!”尽管小赵看起来很受用夏大海的称呼,但是他嘴上还是连连谦让。

他注意到夏大海推独轮车累了一头汗,好意的说道:“大叔,看你这满头大汗的,赶快进屋吧,小心感冒着凉了!”

“哎,俺听郎中的!”

说着,由夏书礼背着夏香竹,夏家一行人随着小赵走进了张氏医馆,来到了大堂里。

大堂里灯火明亮,人一进入其中,便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

一排排药架整齐的摆列在大堂的两边,中间有郎中平时坐堂的桌椅,还有一排排让病人等候休息的椅子和靠床。

在夏家人进入医馆大堂刚一会儿,只见大堂后门上的黑布门帘被人从里面挑了起来,一个中年郎中拎着一个药箱缓步走了出来。

虽然这个中年郎中穿戴很普通,头上带着一顶半旧的东坡帽、身上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衫直缀、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千层底布鞋,但是当你第一眼望向他时,你就会忍不住被他那隐士般出尘飘逸的独特气质所吸引。

尤其是他那一双仿佛随时可以洞穿人心的黑亮眼睛,他看你时,你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但你看他时,却总觉得雾里看花,有一种不敢直视的奇妙错觉。

高人!这一定是一个高人!夏书信立刻下了个定论!

当听到小赵喊此中年郎中为师傅时,夏书信知道,此人便是此间医馆的主人也是坐堂郎中张义珍。

望着张义珍那乌黑发亮的头发,还有那条理黝黑的胡须,以及那充满弹性光泽的皮肤,夏书信一时真是难以置信,这样一个看起来比一个正常中年人还朝气蓬勃的人,其年龄传说竟然已经到花甲之年了。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学了什么长生不老之术?

一时间,夏书信心中不由疑窦丛生。

“师傅!”小赵赶紧迎了上去,把张义珍手中的药箱接了下来。

“哦,病人已经带过来了啊!”张义珍扫了一眼大堂里的夏家人,最后把目光盯在背靠在躺椅上的夏香竹,淡淡的说道。

“张郎中,快给我们家孩子看看吧,她.......”徐三凤也迎了上去,焦急的说着。

“这位大嫂,请稍安勿躁,令爱只是感染了比较重的风寒,不会有大事的!”张义珍抬手止住了徐三凤的陈述,非常从容的说道。

果然不愧是“一针出,病魔除”的张一针,真是了得,只微微望了一眼,便看出了夏香竹的病因。

说话间,张义珍已经走到了夏香竹的身边坐下,他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夏香竹的脸部,然后又伸手切了一下夏香竹的脉象,最后,他嘴中喃喃自语道:“脉纹红赤,系外受风寒,内停滞热,以致头热目眩,自汗咳嗽,大便不调,唇燥咽干.......宜用解表通神散一剂,,还有........”

不一会儿,张义珍自顾自念叨完了。

他转过头来,对徐三凤说道:“令爱的体质有点偏阴寒,此次感染的风寒确实比较重,我先给她扎一针,去去她体内的燥气,把症状先缓解下来,然后我再给她开几剂药,连续吃上三天就能好了!”

“全听张郎中!”徐三凤赶紧回道。

因为施针时,要去掉夏香竹背部的衣服,所以接下来夏香竹被转移到大堂后面专门的屋子里去扎针了。

不一会儿,张义珍就给夏香竹扎好了针。

他让徐三凤看着,自己又走了出来,来到大堂里平时坐堂的座位上,开始提笔写起了药方。

就在张义珍刚把药方写完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直在看他写药方的夏书信随口把这些他只写了配方却并没有标注名字的药方的名字一一说了出来。

“解表通神散.......三仙平胃散.......参苓白术散.......藿香正气散.......消食启脾散.......”

张义珍听了之后不由来了兴趣,他忍不住转头对夏书信笑道:“小伙子,学过医术吗?你可知道的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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