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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事不堪回首

画面要切回6岁的简在母亲简丹怀里睡着的时候。

简丹看着女儿天真可爱的面孔,红着眼眶忍住泪水。丈夫史宾赛看到妻子的愁容,便说道:“小丹,我们俩不会剩多少时间了,他们一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不会再等多久一定会杀了我们。”

“是,我知道,那东西绝对不能落到他们的手中。可是简太小,我们的研究又还不成熟,G病毒的性状还不稳定,贸然放到自己的亲女儿身上,我真的不敢想象她未来的人生要怎样承受变异的后果。”简丹抬起头,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生怕滴落的眼泪惊醒睡着了的女儿。“这群禽兽,为了自己的钱财利益让我们与骨肉分别,他们生生世世都不会有好下场!”

史宾赛在房间里踱着步,若有所思道:“小丹,现在囚禁我们的这间屋子一定是遍布了监控设备的,我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他们都一清二楚。所幸我没有将那东西带在身上,这世界上唯一的一点G病毒已经被我毁掉了。”

“什么,你毁掉了?那我们这些年来的心血岂不是全部白费了?”简丹震惊道:“既然东西不在我们手里,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受那帮禽兽的威胁?”

“我早前和你说过,任何实在的物体都有可能丢掉或被抢走,唯一抢不走的是脑子里的知识,只要大脑还在,我就可以再合成G病毒。”史宾赛胸有成竹道:“现在我已经不怕他们知道这些秘密了,我现在就要将G病毒再次合成出来。”

“那G载体呢?没有G载体,你有再多的原料都不可以合成G病毒。”简丹疑惑道。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史宾赛说完,痛苦和回忆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

来自美国的他初来中国,在一家小咖啡厅与简丹相遇,二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原来他们拜同一名科学家为师,并学习最先进的生化技术,立志开辟世界生化研究的新领域,为全人类的将来贡献自己的光和热。在朝夕相处中,两人互相萌生爱意,在老师的撮合下喜结连理,生下了简。此后,二人事业蒸蒸日上,研究进展进入新时期。然而,就在发现G病毒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人觊觎已久……

史宾赛想到这里,使劲摇了摇头,想晃去这些甜蜜得痛苦的回忆。

他停下了踱来踱去的脚步,走向简丹,分别在妻子和女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接着迈开脚步,走向房间里的实验桌,在一大堆药剂和素材中寻找原料,最后终于准备齐全,只差最后的载体了。

他将配好的药液注射到自己的身体中,便对简丹说道:“小丹,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你,我们被囚禁的前一晚,我忽然意识到有危险要来临,便冒险将G载体转入我的体内,并毁掉了最后的一点G病毒。没想到刚做完这些没几个小时,我们便被拉走关进这里。若要合成新的G病毒,必须将原料注射进G载体中培育,而G载体,只能在主体中寄存并以其为基地培育G病毒,一旦G病毒培育完成,G载体就会释放一种毒素,立刻摧毁主体,使主体完全沦为G病毒的生存地,但只能维持两小时的活性。”

简丹惊叫道:“那你刚刚……”

“不错,G病毒培育出来后我就会陷入昏迷,G病毒还能在我体内存活2个小时,最后同主体一起死亡。”史宾赛的脸上写满了悲壮:“小丹,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宁愿做一个一无所长的普通人,遇见一个普通的你,过普通人的平平凡凡的日子,一起白头老去,可是……”说到这里,从没掉过泪的他已泣不成声。

“不!不可以!”简丹抱着小简冲到史宾赛面前,透过浸满了泪的眼帘看到他模糊的脸,她伸出一只手抚摸那张轮廓分明的美洲脸庞,一寸一寸掠过他脸上的皮肤,感受每一瞬间的温度,痛苦万分地说道:“你又何苦这样呢?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屈服,只要我们可以和小简在一起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只要我们还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庭,我不要这些所谓的科学研究,不要这些所谓的先进技术……我不要你害了你自己!”

史宾赛仰起头,但奔流而出的泪已回不到眼中,他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自从我听后就一直放在了心上,说得真的是太好了——‘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义之所当,千金散尽不后悔;情之所钟,世俗礼法如粪土;兴之所在,与君痛饮三百杯。’小丹,G病毒绝不能落到坏人的手中,G病毒的威力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很可能对人类世界的未来造成非常巨大的不可逆的影响,听我的,在我昏迷后,你抽取我的血液注入小简的身体中,感染G病毒的血液是不受血型限制的,这是唯一的办法,让小简带着我们的研究成果继续生存下去……我知道这对她来说很残忍,但没有了我们,没有了G病毒,那些人是不可能放过我们俩的孩子的……这是让她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少量的G病毒不会威胁她的生命,但一定会让她的身体发生某些变异,我不知道这些不定向的变化会是什么,我只能祈求上帝让小简快乐地……”

可是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便开始不听话地一睁一闭,接着身体渐渐软下去,瘫在椅子上昏迷过去了。

简丹抱着熟睡的小简,一只手拂过史宾赛的脸庞,合上他挣扎后仍未闭上的眼,哭得心都快碎成千片万片。

而小简似乎也是乍到母亲怀中,所以睡得相当熟,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醒来,呼吸均匀而深沉。

简丹看了看时间,距离史宾赛昏迷已过了二十分钟,G病毒早在他昏迷的时候便已培育完成,再过一个多小时便会同寄主一同死亡。

为了不辜负史宾赛的牺牲,她轻轻地将小简放在床上,取出工具,将史宾赛的血液从简的胸口注射进骨髓中。没过多久,小简便开始抽搐起来,看样子已经神志不清昏迷过去了。

简丹看着孩子,看着丈夫,任两行热泪在脸上肆意奔驰,心如刀割。

在史宾赛昏迷两个小时后,简丹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已没有任何动静了。

一切都已回天乏术了。

在监控他们的人走神发呆一阵子之后发现这些异状时,简丹和史宾赛的一切壮举都已完成,在第一阵猛烈而急促的撞门声响起时,简丹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玻璃瓶,从中取出一颗黑色的胶囊猛地吞下,挽着史宾赛的胳膊,最后看了心爱的女儿一眼,几秒后便在深深的遗憾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些人破门而入后发现了简丹和史宾赛的遗体,一个领导者模样的人愤怒地将史宾赛配药时所用的一干器材工具一并推倒在地,无意中毁灭了史宾赛创造G病毒原液的最后一点可利用之处。

“黄先生,您消消气,我刚刚在监控中发现简丹那个娘们给自己的女儿注射了什么的,你看看这个小杂种的胸口,我看见那个娘们把注射器扎在自己孩子的胸口上。”一个人靠近那个领导者模样的人,唯唯诺诺地说道。

那个所谓的黄先生这才眯起眼睛,发现床上还躺了个小孩子。

看样子并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了。

他狠狠地扯开孩子胸前的衣服,只见胸口有个红红的像烟头烫伤一般的伤口,周围还有一圈细小的血泡。

“把这个小孩带走,给我好好检查!”

没过多久,简已经被隔离在另一个间小房间中,一个人戴着厚大的口罩在她的身上检查来检查去。他便是之前哄简去找父母的医生。

他检查了很久,除了胸口那个小伤口,以及简正在发高烧,并没有发现别的不寻常的体征。他抽了简的几管血,想带走认真化验一番,不料猴急的黄先生已在门外喊起来:“史宾赛的女儿醒了没有?给我好好查查简丹在她女儿身上注射了什么,一定就是那个东西了。另外,景家小女儿景亦风身上应该也是被注射了什么的,也给我好好查清楚!”

此时简正从昏迷中醒来……

“那么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唐宋听简说到昏迷醒来后的事,迫不及待地问下去。

“我看见一个医生拿着几管血,这才发觉自己的胸口和胳膊都很痛。他一定是抽走了我的血。他虽然戴着厚大的口罩,但我仍能认得出他那双眼睛,他就是之前哄骗我让我去找我爸妈的人!”简说到此处,仍是恨得咬牙切齿。

“当时我感到自己身体很烫,并没有精神,身体的痛苦和父母又从身边消失的失落感让我幼小的心像被泡进了苦海,一切都苦不堪言。我强撑起身体,对那个男人喊道:‘你这个坏人!你把我爸爸妈妈骗到哪里去了?!’那个男人的表情变了一变,即使戴着口罩,我还是能看出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们已经死了……’”简又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

“父母失而复得,刚刚团圆却又离开,而且是永久的离开,即使我那时很小,也让我痛苦得几天几夜吃不下饭。”简继续说道:“你妈妈知道后,便特地亲自带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来见我,各种哄我、劝我、安慰我,那时的我真的太小,小到无知地相信了你妈妈的话。时至今日,我虽仍恨着你家,却对你妈妈怎么都恨不起来,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善良,她身处这个龙潭虎穴,却出淤泥而不染,她一直对我说着善意的谎言。或者说,她所说的并不是谎言,于她而言,她也是受了别人的哄骗,无知地信了别人的话,她把她所听说的话告诉了我,以为那就是事实。”

简还没说完,便有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喂喂喂!现在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你们倒是说说呀,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提到我的名字,敢我在何年何月又招惹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