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住院了,听说又是胆囊炎,还很严重的。趁今天休息,一大早我就忙颠颠地跑去看她。
宁宁一看见我,像分别了好几年似地紧拉着我的手不放,憔悴的脸庞泛出一丝潮红,紧锁的眉头略略放松了一下。我一边爱怜地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一边说些趣闻逗她开心。
我们正说笑着,宁宁妈也来了。老人同我特对脾性,总是开玩笑说我是她丢了的另一个闺女,平时有好吃的都忘不了我,我当然是老实不客气的了。
宁宁妈从篮子里取出几只苹果,找来刀子削皮。我忙跳起来自告奋勇,她笑笑,用手指戳了一下我额头:“小馋猫!”
我给宁宁削了一只苹果,她吃了半只便扔下了。我却一口气啃了三只,外加一听可乐。
看看天已晌午,我起身告辞。见宁宁恋恋不舍的样子,我答应以后天天去陪她,并加上一句——“也好来掳点吃吃。”说得老人哈哈大笑。
刚走到门口,宁宁妈又叫住我。她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只棕色小瓶,倒出两个棉球递给我:“来,用酒精擦一擦消消毒。医生说宁宁可能是‘甲肝’,咱们宁可小心一点。”
“啊——”我吓了一跳,“甲肝”可不是闹着玩的。前几年大家谈“肝”色变,都说这病是“接触传染”,我刚才……
“哦,你不用着慌,”老人以为我是在替她女儿担心,安慰我说:“住进医院了还怕什么?”
我很有点着急了,刚才……这会儿病毒没准已经入胃,还消什么毒?这么一想,胃里顿觉泛腾腾起来。
回到家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吃午饭时甚至有点恶心,想是病毒已在作怪。
我正懊恼不已,宁宁妈突然顶着午后的烈日急匆匆赶来。她告诉我,化验结果已经出来,医生说宁宁不是“甲肝”,用不着替她担忧了。老人说完,坐都没坐一会儿便走了。
我默默地送她出来,望着她衣服后背的那一大片汗湿,嗓子眼一阵哽塞。我连忙进屋,取了一把阳伞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