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丁香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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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通往阳光雪域峰的必经之地怨灵居,据说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去过的人要么胜利通过回到现实,要么失败成为新的怨灵。所以这是没有回路的神秘之旅。

齐居出门的时候,菲儿坐在屋顶上,望着苍白的圆月,忧伤地叹气。

“菲儿,我要去怨灵居,你自己珍重啊!”

菲儿听着双泪就滚了下来,无措地说:“你要走了,我该怎么办?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我该怎么办?”

齐居想不出任何词语来安慰这个单纯的女孩,又想到下一站神秘难测的怨灵居,他的心也忧伤起来。他讪讪地说:“菲儿,我走了。”便伴着月色远去。

是什么样的富贵才能建造这样的繁华,又是什么样的灾难才能毁灭如此的辉煌,纵是断壁残垣,满园狼籍,齐居也可设想这所宅地曾经的华丽。传说中的怨灵居竟是繁华的废墟,那这里的怨灵是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是不是有万夫不当的勇,是不是有倾国倾城的貌?

接纳四方的高门深户,前面的乱草中森然树着写有“怨灵居”的石碑,残存的木门在风中吱呀着,四周静悄悄地,静得他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齐居还未走上台阶就被从门里吹出的阴风吓得倒退了回去。他知道他又害怕了,这种直袭灵魂的恐惧更甚于在他面对周馗的强大时,甚至仅凭这样静静地面对就可让他精神枯竭而死。他宁愿马上死去也不愿被满园的怨灵吞噬。

当一个人面对恐惧,没有退路的时候,他惟有前进。

硬着头皮,踏进门里,他的耳边顿时响起了地狱的声音:哀号、惨叫、幽怨的歌和疯狂的笑。

他什么也不敢想,只闭上眼发疯似的往前跑。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睁开眼只见腰上系了一条白绫。白绫的那头被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孩牵着,令齐居恐惧的是抱着小孩的女人,不,是个女鬼,素白的长裙拖到地上,脸完全被头发掩住,但齐居感觉得到它眼里发出的冷光,长长的舌头像蛇一般在白绫上扭动。

男孩笑嘻嘻地问:“你要生还是要死?”

齐居早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男孩问的是什么,只记得他说的最后那个音符:“死”,也便机械地说:“死。”但死是什么,他已不知道。

当他醒来的时候,缠着他的女鬼和小孩已不见了,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中。一个满脸伤疤的黑袍老婆婆贪婪的看着他,如同饿狼在瞅着自己的食物。

“好久没有如此新鲜的人来到我的死亡之地了,你~~~~哈~~~~~”她狰狞地笑着,骨瘦如材的手抚摩着齐居的脸。

齐居心里直发毛:让我马上死去吧!

老婆婆嘶哑着嗓子说:“生死有序,这是每个人必然要经历的,但是他们总不愿面对。人真是太贪心啦,只要生憎恨死。可惜,好可惜啊!选择生的人,必死无疑;选择死的人,就要看他的造化;两个都选的人,生死都会送他过去的。

齐居认命地问:“现在我选择了死,你想怎么折磨我?”

老婆婆拿起她的针线做起女红来,口中不经意地说:“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你仍有一线生机。”

“那我要做什么?”

老婆婆竟疑惑地问:“你说我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齐居深思起来:这老婆婆显然是被毁过容,脸早已变了形,背佝偻着,全身都被罩在宽大的黑袍之下。但从她优雅的动作和大大的眼眶,仍可想象当年的雍容华贵。然而由美到丑的转变,其中之经历会不会引发她的怒气?这么看来说她美反而不好,可如果说她丑不更自讨没趣。这该怎么答呢?

“我在无意识中来到这里,他们都告诉我只要在九天之内拿到醒梦水就可回去。后来我遇到一位同伴她的任务竟是守护醒梦水。年青没有不美丽啊,可就是这样年青的我们却注定有一人要成为梦中的尘埃。我如果现在就死了到好,不用去接受这梦的残酷戏弄。”

老婆婆忧伤地说:“年青没有不美丽,讲得真好啊。”她的声音又激昂起来,“你这个狡猾的人,即回避了我的问题又回答了我的问题,而且还给了我不杀你的理由。真是够机灵啊!你走吧,去跟你的同伴争夺生死,我是不会因为杀了你而救了别人。”她指指左册的墙,“通过这堵厚厚的怨灵墙,就是生门,那里的人会送你出去。”

谁知道在这看似普通的水泥墙里,充满的竟全是怨灵?它们紧密地济在一起,生生堵住了齐居的去路。只要他一靠近,就会被撕咬,疼痛使他无力前进,只得节节后退,退回老婆婆的暗屋。齐居逃生的希望又破灭了。他感到自己被老婆婆戏弄了,便生气地坐在地上,倔强地抿着嘴。

老婆婆愤怒地丢开手中的女红,“你认为我在欺骗你?”

“难道不是么?要我死就明说,不用装老好人!”

老婆婆又笑了,说:“怕了吧,没点好处怨灵们怎会轻易让你过去,不懂事的小子?”

“难道我还得贿赂它们不成?再说我也没什么能给呀。”

“你的血就是最好的礼物,你要用你的血讨好它们。”

虽然头晕体乏,齐居穿过了怨灵墙,流血过后终于看到光明的曙光。

一身雪白衣服的潇洒的生之使者扶住失血过多的齐居,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齐居兴奋地支撑着说:“我逃脱死亡了!”他把自己微弱的生命交给了眼前这个天使。“水~~~水~~~”他太虚弱了。

白衣使者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微笑着问:“你用什么来交换?”

齐居呆住了,木讷地问:“你要什么?”

白衣使者打量了他一遍,理所当然地说:“你的灵魂吧,用灵魂换生命,你不亏。”

齐居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使者,滩在地上,嘴角擒着冷笑。

“如果在生门死去,你可太亏啦!”使者将水给无力的人灌下,又冷冷地说,”用你有限的时间好好想想吧,没有食物的支撑你走不出去的.”他将杯子放在扒在地上的人的面前,嘲弄着说:也许你运气好,有人会白送你吃的喝的,那时你就真的逃离死亡啦!”

白衣使者走了.齐居把杯子送给了旁边的乞丐,平静地等待死亡的光临.

齐居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可眼前的这位慈祥的绿袍老者却自信地对他说:“我知道你会醒来的,活着走出生死门,你一定能做到的.”

“你又是哪位?”

“我早忘了我是谁,我只知道生活夺走了我的一切,却使我更坚定地活着,要比强者更强,比蛮横者更蛮横,比善良者更善良,我选择了生便要主宰生!”

老者激扬的言论又燃起了齐居几经波折的斗志,他从绝望的废墟中再次站了起来.“老爷爷,你一定是神派来拯救我的人!”

老者微笑着说:“我们都来自现实,都不懈地追求出路,看到你从这里走出,我很高兴;对于我自己,能在这样虚幻的空间战斗至今,我很自豪!”

齐居兴致昂扬地抓住老者的手,说:“我们一起出去吧!”

老爷爷遗憾地摇摇头,说:“我只有在生门积极地活着,下一站就得去死门.坦然面对死亡便是我对自己最后的承诺.”

在老者的指引下,齐居悲伤地独自离开了.他在心底默默感谢绿衣老者所授予自己的对生命至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