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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合欢镇遇瑟守

次日霜姿刚刚醒过来,就蹦蹦跳跳跑去隔壁房间敲门,敲了两下又想起自己都没有洗漱,又“咚咚咚”跑去找店小二打水。

她现在是绝对没有可以让右逅心动的姿色的,可至少,要保持整洁干净吧?总得让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呀。

“右逅哥哥?”待霜姿扎好丸子以后,右逅的房门中还是不见动静。小二刚好经过,“姑娘……”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小妹是在找昨天一起来那位少侠吧?他已经在楼下吃过早点候着小妹了。”

“小妹?”霜姿嘟嘟嘴,懒得跟他计较,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下楼去。快饿死了,这个右逅哥哥,吃早饭都不会叫人一声哦?

跑到堂内霜姿才察觉出气氛有些异常。

右逅虽是端着一碗茶水徐徐地喝着,神态自若,可专注的眼神却分明透露他正专心聆听着身后的动静。

霜姿见苗头不对,便也只是暗暗坐在了右逅旁边。右逅见霜姿下来,原本还以为她大大咧咧的应该什么也察觉不到,只想着不要叽叽喳喳地惹出什么事端才好。却没料到她如此心思细腻,轻轻一扶脑门,对哦,这本来就是个心智成熟的十六岁姑娘,自己也只比她大不了多少,无奈一直面对着这个八岁孩童的模样,当真是时时会忘了她其实早已成熟。

因此地较偏,所以客栈人并不多,除了右逅他们一桌,旁边也仅有四桌人,而其中一桌,仅坐着一个姑娘。

从霜姿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姑娘的正面。霜姿不得不承认,此姑娘初略看去不见得,因衣着打扮款式简单,色彩也十分暗沉,不艳丽,也不易引人注意。但只消多看两眼,便能发现她确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额发两边各戴着一支流苏簪,发如瀑布倾泻,相比霜姿真身时的头发,虽然短了许多,但丝毫不妨碍她的妖娆动人。暗红色的肩披上有着鸢尾花式样的图案,衣服虽不是极好的质地,但也算比较少见的了。她腰上挂着的蝶形腰饰倒是引起了霜姿的注意,娘亲曾教过她许多用彩绳编织腰饰的方法,但这样的蝶形编织方法,她从未见过。

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姑娘,这般如暗夜里的花。

姑娘早察觉到这边有人肆无忌惮在看她,转头见是小女娃,眼光便游移开来,单手端起桌上酒盅,贝齿轻启,倒入口中。

霜姿还坐在长凳上胡乱摇晃着双腿,见她背脊挺得直直的,气质当真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便收敛了一点,不自然地也挺了挺脊背。

毕竟,这姑娘看上去,最多也就比成人身的霜姿大两个年头而已。

“教主倒很是坐得住嘛,被朋友暗算了也是如此这般地无所谓,也不怕再被偷袭吗?”另外三个桌子坐满了人,每一桌手中武器各异,看上去像是江湖上几个不同的帮派。

“瑟守早说过了,我那姐妹,是被污蔑的。况且当日刺客蒙着面,不过穿着我姐妹的衣服,各位前辈,就一定要认为是同一人吗?”姑娘轻轻抬手,放在桌面上,指尖支撑起额头,两支流苏簪晃动起来煞是灵动好看。

其中一人抱了抱拳,倒是对姑娘还算恭敬,“瑟守教主,您也不要忘了,天下会使‘碟心诀’的也就只有您,和您的姐妹了。当日大家是看得清清楚楚,万不可抵赖的。”

“那前辈们的意思是说,我瑟守与刺客同流合污,暗算其他教派咯?”叫瑟守的姑娘端起面前酒壶,缓缓往酒盅里斟酒,嘴角轻轻牵起,不卑不亢,不急不缓。

“我们没有冤枉教主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给我们一个交代,当日我神笛教可是牺牲了不少兄弟。”

霜姿转回脑袋,凑到沉默着的右逅跟前去,“右逅哥哥,看这情形不对呀,他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弱女子?”右逅斜着眼睛瞄了霜姿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不见得。”说完再从霜姿头顶看到脚底,“你想帮她?……那去吧。”轻蔑的样子很是欠揍,“你还没走过去估计就被揍回来了。”一席话把霜姿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与我,何干?”瑟守姑娘冷冷的话一出,三桌子男人全部拿起武器齐刷刷站了起来。瑟守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们一眼。“怎么?想动手吗?”

“瑟守教主,我神笛教一直敬重你,未将你作姑娘来看,谅你也是英雄豪杰!原本以为你会为自己的错误悔过,求我们原谅你一时的糊涂!可如今你这般嘴硬……不要怪我神笛教不客气了!今日,我们就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诶诶?我的剑咧?”那方话一说话,霜姿就蹦起来在桌子周围饶了一圈,四处找剑,“剑咧剑咧?”见右逅继续将茶碗往嘴边送,完全不理她,她急得跺脚,才突然想起还放在楼上寝房里。赶紧往楼梯处奔去。

三桌人团团将刚才被称为“瑟守”的教主围住,神笛教则纷纷从袖腕里抽出墨绿色长笛,看样子像是用古竹之类的材质做成的稀有武器。他们将长笛放至唇边,便开始用内力吹奏出一种奇怪的音乐。音乐声飘渺,完全不着边际,可是却好似有细针突然插入耳朵,痛得刚爬到二楼的霜姿捧着小脑袋,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楼下滚。

好在右逅眼疾手快,一脚蹬上桌子,借力一使轻功,便飞上二楼将霜姿护在怀里,用手紧紧将霜姿的耳朵蒙住。

这下已经好多了,耳朵只是开始微微地刺痛,霜姿心想到,“好有安全感哦。”她却完全没察觉到右逅脚步微微有些不稳。

楼下,那瑟守教主却似乎对这笛声有防御力,被众笛声围在中间脸色都丝毫未变,霜姿直叹这内功深厚程度可见一斑。

教主左手往后面一挥,嘴巴微小弧度地翘起,像在念着什么。右手举到耳侧做起了一个像蝴蝶飞舞一样的动作,只听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出:“不好!蝶心诀!”话音刚落,右侧六名男子就莫名倒了地。

教主继续发功,左手掌竖起,缓缓运功挪到眼前,一阵暗红色的光晕随之流转。在下个动作前,一个身影却突然飞进重围中,还伴随着一个很爽朗的声音——“瑟守!我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