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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悠悠同行

之后的几日,一切照常,小施对悠悠的眉眼中没有那夜喝多了酒后的些微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就像那夜只是悠悠做的一个梦而已。

悠悠当然不能理解,对于只是女儿身的小施来说,那动情的眼神,只是因为悠悠的一句“心疼”,却并非男女之情。

悠悠遗憾的同时没有发现的是,小施看她时当初那种怀疑的眼神已经少了许多,怜惜的成分却是日益增多,毕竟对于小施来说,悠悠的遭遇和她是一样的——一夜之间没了父母,只不过悠悠比她更加幸运而已。

“悠悠,”这日,悠悠将新做好的战衣给小施拿进寝殿,被小施叫道,“三日后,朕便要启程前往休同国西北方向的炎平国,战书已下,朕不想再像对待休同国一样做突然的袭击,让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都没有丝毫抵御准备……”

“这……无论是百姓还是军队,如果对皇上有了抵御的准备,岂不是对皇上不利吗?”

“我们是有备而往,他们无论如何反抗与抵御,都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朕,不想输得脸上无光。”铿锵有力、字字嘹亮的声音,让悠悠听得一副崇拜无比的样子,“悠悠懂皇上的想法,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小施转过头去看着悠悠,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

“当然是担心,担心皇上如果……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悠悠……悠悠可就……无依无靠了……”最后这几个字悠悠低下了头去,说得极其小声。

小施脸上挂起笑容,笑声从悠悠头顶传来,笑得温文尔雅。小施就是这样,性格可硬可软,硬朗起来的时候一句话可震住所有人,温软起来,柔情得能麻进旁人的骨头里。虽然这种柔情,几乎只在君彦的面前出现过。

“你既然害怕见不着朕,那朕此行带你前去,你可愿跟随?”

悠悠猛地抬起头,脱口而出:“真的吗?皇上真愿让悠悠跟随在身边吗?那可再好不过了,悠悠就不用留在这宫中日夜为皇上牵挂了。”

小施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悠悠不放,就是为了看看她的眼睛是否会背叛她自己。刚才她脱口而出的那些话,随便哪位嫔妃想必也都能说得出口的,不过是装出来讨皇上欢喜而已。却没想到,悠悠扑闪扑闪的眼睛中透露出的那种想要跟着一同前去的渴望,绝对不会是假的。

小施缓缓拿手肘撑在一边龙椅上,一边将下巴轻轻放了上去,认真地思考着。在悠悠的眼里,这明明应该出现在女人身上的动作,被皇上做来,妩媚不已。

“朕跟你开玩笑。”许久,小施说。

悠悠的眼神明显有些暗淡了下去,“皇上只是跟奴婢说玩笑话吗?”

“是呀,”小施懒懒地答,“带你去你又什么都干不了,不是凭空多出一个累赘吗?”

“怎么会?”悠悠有些受伤地看着小施,“怎么会说悠悠什么也干不了,悠悠可以给将士们补衣服、做饭,如果有士兵受伤,悠悠也可以照顾的。”

小施原本真的只是想逗她玩玩,顺便试探试探她,可是她这幅认真的样子倒是提醒了小施,就算是带在身边也无碍不是吗?何况现在自己的饮食起居基本上被悠悠摸透了,有她在身边,自己也算是可以省下很多心,专心对付敌军的。

想到这里,小施才点了点头,“这样说来倒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想去,那便随朕一起吧。”

悠悠开心地一跪地,忙唤“谢皇上!”

小施有些疑惑了。这悠悠身份虽然颇多疑点,让自小谨慎又不相信旁人的小施很是怀疑,只是因为有着对她的愧疚和身世的怜惜,才将她留在身边,可自始至终从未真正信任过她。但是这么久以来,这悠悠却像是真心对自己好,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悠悠不过是与家中长辈关系不好、与邻里相处不融洽,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至于她在家乡随时喜欢蒙着面纱出行,想着她楚楚可人的容貌,兴许是怕被哪家公子哥看上了逼婚,所以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那悠悠现在就去命御膳房准备些可携带数日的干粮,悠悠知道皇上喜欢吃什么!”说完也没等小施应允,就兴奋地转身提着裙摆一蹦一蹦地跑了出去。

“悠悠,若是小施当真误会了你,一定会补偿你,将你当做最好的姐妹来照顾。”小施在心中念道。

前往炎平国当日,战马齐齐,铁骨铮铮的英雄们纷纷昂着头颅,号角响起,开始从泱庆国出发。悠悠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跟随前行,直到出了城门好远,大中午时,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亮得刺眼的太阳,才探出身子来,对着前方背对着自己、骑在马背上的小施说,“皇上,其实您不必跟着将士们一同在太阳下暴晒的,小心龙体。”

小施在马背上转过头来,看了看悠悠,“你备一下水,我们在前面歇歇再走。”便又转过头去不再言语。身边的将士们上次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习惯皇上将自己与所有将军都同等待遇了,所以知道即使太阳再大,皇上也是绝不会轻易下马进到马车享受帝王应有的特殊待遇的。其实也正因为如此,将军们此次前往炎平国,才如此士气十足,试想,一个为了战争,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抛之脑后的君王;一个为了与将士们同心协力,根本就没把自己看待得与大家不一样的君王,在他的统领下,怎么会有怕死的士兵?

中途大家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悠悠下了马车频频为小施擦着脸上的汗水,有些忐忑地说:“总觉得让皇上在太阳下受那样的罪,悠悠却在阴凉的马车里,很过意不去。”

小施脸晒地有些红,笑说:“那你还想怎样?跟着一起骑马?你行吗你?”

“我可以吗?”没想到悠悠竟然很感兴趣地说。

小施愣住,这姑娘,好奇心会不会太重了点。

得,她想骑就让她骑呗,反正她也轻巧。于是再次上路时,悠悠就光明正大地坐在了皇上的马上,被皇上框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