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白发王爷:痴傻王妃不好惹(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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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决裂1

他痛,他要她更痛!

墨音尘低吼。

在旁看着你来我往两人的小六子,在墨音尘的爆喝声中,猛地抖了抖身子,忙回神过来,道:“王爷。”

“还不赶紧去办!我要亲自为看着她把药喝下去。”

墨音尘说着,目光冰冷地投向欧阳崇华,看着那张愈发苍白的面容……

欧阳崇华紧握双手,她凝视着墨音尘良久……

忽然,那脸上的白色转为绯色,那隐匿在嘴角的浅笑,再次幽幽浮上……

她宛如一朵绽放灿烂的罂粟花,那般的妖娆而明艳动人。

百转千回间,她仿若看到了前世今生,可笑可叹……

“墨音尘,我会喝,就算你不看着我,我还是会喝。我欧阳崇华欠你,一次还你。但是,你我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心脏竟是麻木的,这就是极致的痛么?

无情无心,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死去的心,又何必非要去唤醒!

一直想要守住那唯一的一丝希望,至少能圆了彼此的梦。

可现在,梦果然是梦,即便是两世为人,即便是处心积虑的安排。

到头来,无法改变的还是无法改变。

墨音尘隐忍的怒火,在一声吼叫中,爆发出来。

小六子再也不敢停留,匆匆离开……

离去的脚步声,未能淡化那房中的烟硝战火味。

对视而立的两人,仿若是陌生人,却更似仇人般……

欧阳崇华凝视良久,幽幽收回目光,她踱步走向铜镜前,继续搭理着那一头没有搭理完毕的发丝。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起唇问道:“至少让我知道,告诉你,孩子不是你的人,是谁。”

墨音尘目光款款看向欧阳崇华,沉默中,打开了双唇,说道:“也是个因你受苦的人,若非是你,她不会落地那般凄惨的田地。一年来只为你而存在,光鲜的外表下,只是无尽的折磨。”

“呵呵……是么,原来我是如此的十恶不赦。不过我知道了,她是谁……”

欧阳崇华将长发盘龙在脑后,神采顿时飞扬。

墨音尘望着从铜镜前站起身的欧阳崇华,她神情间的转变,仿若变了一个人。

现在的她,如何能看出,先前还差点死在床榻之上的人。

欧阳崇华,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从未看透过你!

墨音尘望着那缓步走过自己身边的女子,那一身的淡漠,与浑然天生的高华之气……

将那纤细的背景,修饰的仿若女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这就是他一直深爱的女子,原来她是如此的遥不可攀……

墨音尘不觉中竟是因那从前而来的压力,而双腿微微往后退去了一步……

欧阳崇华,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墨音尘从未看透过你!

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这样也好,可以让我死了心。

而你,也终于获得了自由。

你我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牵绊……

我会放手,我会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孩子,娘亲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你。

对不起……

风静静地吹荡在四周,一室的静谧,一室的萧条与孤寂。

墨音尘只是凝望着那近在咫尺却遥之天涯的人儿……

不知时间流逝,只知那东方正在缓缓地升起一轮红日,天快亮了。

漫漫长夜,在此刻显得何其的短暂。

天亮了,情断了!

小六子端着一碗浓稠漆黑的药汁,弯着身,来至房门口。

他紧锁着眉宇,抬眼,被那站在门口的欧阳崇华惊了一惊,问道:“崇华小姐,这药……”

欧阳崇华收回视线,借着那眼眶中的朦胧与模糊,看向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打胎药。

脸上幽幽浮上了一抹满含自嘲的笑,她伸出手,说道:“给我吧。”

“可是……”小六子敛着目,他的目光掠过欧阳崇华,向着那在房中的墨音尘望去,“王爷,真的可以?”

墨音尘恍惚间,猛地身子一颤,却是强硬的转过身去,那藏匿在长袖中的手,不知何时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在掌心中。

他竟是毫无知觉,应该是疼的,可他宛如麻木了一般。

“让她喝!”

冰冷的三个字,从他的嘴中流畅的逸出,没有丝毫的迟缓与停顿。

心已经死了。

没有必要再留下任何遗憾。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死心。

欧阳崇华嘴角在墨音尘的话中,轻轻地往上一扬,她再度伸手向小六子,说道:“把药给我吧。”

小六子犹豫着,他局促的看向墨音尘,墨音尘却刻意的撇开了脸去……

墨音尘的沉默与躲避,让小六子最终只能暗自叹息,将手中的药碗,递送到欧阳崇华的手中,他道:“崇华小姐,是小六子对不住您了,你可千万不要怨恨王爷。”

欧阳崇华端过药碗,眼,凝望着那因移而翻滚起波浪的药汁,脸上浮上的是最为艳丽的笑,“不,我不会恨他,这是我欠他的,现在不过是在还债,小六子,以后王爷就交给你了。”

欧阳崇华说完,她仰脖,便将那碗打胎药,一口灌入在嘴中……

苦涩的味道顷刻间在空腔内满溢,恶心感几乎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可她却强忍着,将药汁一滴不剩的咽入了口中……

一切的一切,都将这碗药中,烟消云散……

墨音尘在那一瞬间,他差点没能把持住自己,差点就在欧阳崇华喝药之际,低呼出声,阻止……

但是,他还是没有出声,那话语明明已经到了口边,可还是吞咽了回去。

掌心在发出如针尖扎的刺痛,他看着欧阳崇华将药喝完……

终于,尘埃落定了。

终于,他们之间才无牵挂。

欧阳崇华将药碗递回给小六子,回身,看向那站在房中的人,问道:“现在我可以走了么,九王爷。”

墨音尘身子震颤在那一声陌生的‘九王爷’中……

现在他们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而他,还是九王爷。

欧阳崇华不过是他的阶下囚。

可,现在,她所欠他的已经偿还,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关住她?

墨音尘瞬间敛下了那双眼中的混乱,冷声道:“欧阳崇华,别再让本王看到你!”

欧阳崇华勾唇一笑,“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九王爷三尺之内,不过想来,我们也没有那个机会在见了。欧阳崇华告辞。”

语落间,欧阳崇华含着笑,把喝空的药碗,还给了小六子。

小六子呆呆地望着欧阳崇华那脸上的笑,他端着那只明明是空去碗,却仿佛端着千斤重石……

很沉很沉……

他抬眼,看着那道婀娜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那晨曦之下。

崇华小姐,小六子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小六子知道,王爷现在不过是在盛怒当中。

所以,他定会后悔。

你们之间不该这样断去了……

小六子回首,看向伫立于房中,未有动静的墨音尘……

墨音尘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道远去的身影……

崇华,为什么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

跌跌撞撞,欧阳崇华蹒跚着步伐,茫无目地的朝前动……

天色已渐渐地转亮,只是这道路上,还是冷冷清清。

虽然偶有几个路人走过,也是目色匆匆,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落魄,摇晃的身影。

天原来真的可以感受到人的心情,要不然,刚才还是红日的东方,这会儿,为何会突然变得阴沉……

从天空,正有细密的雨水落下。

风伴着雨,淹没九重天色,天地湿了。

眼睛全是水,什么也看不见。

摇晃的身子,终于没有忍住那份倦意,跌倒了在地上……

欧阳崇华却毫不在意,她只是挣扎着又爬了起来,身上的水和着泥泞淌下来,很脏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