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显然孟母的情绪很激动,她瞪着繁音,颤抖着嘴唇沉默了许久才又看向我:“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更加不能走了。”
我说:“我的确是被人陷害的,但您现在看到的也是事实,这样您还同意让简聪跟我结婚么?”
孟母的目光复杂起来。
我并不想逼她,只要明白她的意思就够了:“所以这件事实在没必要当面说开。如果您不想他难过,可以先不要让他来,我找个温和点的借口,自行跟他分手。”
我和繁音一起从这栋别墅里出来,外面阳光灿烂。
看别墅的面积和周边环境,应该只是用于度假的暂时住所。
从别墅里出来后便是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大湖,湖水波光粼粼,湖上游荡着鸭子,生机勃勃。我和繁音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没有看到计程车,便沿着湖边的道路走,打算找找看计程车停靠站在哪里。
然而一直走了许久,别说停靠站,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太阳越来越高,繁音第三次点着香烟,斜睨着我问:“热么?”
“还好。”
“那还不舍得脱一件?”他道:“又不是租来的。”
我也瞟了他一眼:“你管得也太多了。”
“我是怕你热晕在这里。”他说。
“不会连累你的。”
他讨了个没趣,不说话了。
又走了一会儿,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内心有点焦虑:“怎么还没车?”
“鬼知道。”他又瞟我一眼:“真想中暑?”
“不用你管。”我烦躁地回答。
他皱起眉头:“不识好歹。”
“谁不识好歹?”我被他唠唠叨叨地激怒了,咬牙切齿道:“还不都是你?动不动就撕别人衣服!”
他的眉毛再次纠结起来:“讲话得负责任!我撕你哪件了!”
“内衣。”我说:“它的搭扣都被你扯直了。”
他瞪大眼睛,居然一愣,然后说:“那是你自己扯的。”
“骗人。”我说:“历来都是你干那种事!”
“又开始自恋了。”他摆摆手道:“不信就算了,热死你。”
文胸被他扯得扣不上,我的衬衫又是丝的,如果脱掉外套,里面立刻就会走光。
这日头毒得快要让人灰飞烟灭,我当然也痛苦:“就算我信你又怎样?我一样要热着。”
他瞥我:“你得先道歉。”
“为什么?”
“你的每件衣服都是你自己脱得,内衣也是你自己扯得,而且……”他突然住了口。
我问:“而且什么?”
“没什么,”他神色稍缓,道:“想让我帮忙,你就得先道歉。”
我问:“你能帮什么忙?”
“帮你看看能不能修理。”
“如果不能呢?”
他大言不惭道:“那你就热着。”
“谢了。”我说。
他一指附近茂密的树:“到那边?”
“我是说谢了,不用,我热着就是了。”
他嗤笑一声:“不会是以为我想借机摸你吧?”
我知道说什么都是错,干脆闭上了嘴巴。
他自然无趣了,没再说话。
又走了一阵子,身后已经看不到那别墅,但依然没车。
这一代只有那一栋别墅,附近则是树林和那巨大的湖。空气自然好,但交通未免太不方便。
我几乎就快沉不住气了,听到繁音问:“你刚刚为什么不要他来?”
我问:“要他来做什么?”
“解决事情。”他说。
我说:“他没办法解决。”
他说:“你都不准他来,怎么断定他没办法解决?”
“他又不能把昨天晚上的事抹掉。”我说:“让他来只是让我更丢脸而已。”
他神态有些古怪:“抱歉。”
“不是不是你下得药?”
“的确不是。”他回避了我的目光,说:“但我的确没有拒绝你,抱歉。”
我真是太意外了:“真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出自你的口。”
他扬起眉梢:“为什么在你心里我总是这么饥渴?”
“因为你曾经就是这么饥渴。”
“哦,”他混不在意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
“我还是什么样的人?”他说。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
他疑惑起来:“怎么这种表情?”
“只是有点意外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是真的失忆了。”他说:“是不是因为以前我常常骗你,所以你总不相信我的话?”
我没说话。
“你其实没那么讨厌我吧。”他又说。
我想了想,说:“就算我昨晚表现得很主动,那也是因为我被下了药,换一个别的男人,我还是会那么主动。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多想。”
他笑了:“干嘛突然说这个?”
我说:“只是想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他说:“换一个男人你也会搂着他叫他音音么?”
我一愣,解释说:“我小女儿叫茵茵。”
“那种时候叫自己女儿的名字。”他微微皱眉:“你可真够变态。”
我语结。
他依然笑得灿烂,看上去并无恶意:“其实你大可放心,一则我真的已经失忆了,二则我也有喜欢的对象。我的话有些难听,但那是实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即便你有点钱,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肖想。我问你,只是因为你对过去的我的评价和其他人不同,我想你说说而已。”
我问:“你喜欢的对象是谁?”
“你想干什么?”他警觉起来。
“我希望不是冯小姐。”我说。
他一边点燃新的香烟,一边问:“为什么?”
“她毕竟要在婚礼上做我的伴娘。”我说。
“你不是已经不能结婚了?”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记性这么差,你是怎么成为你们公司总裁的?”
我自知失言,便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毕竟跟你做了十年夫妻,习惯了所以难免叫错,希望你不要多心。”
“知道你肯定这么解释,”他笑着说:“所以我根本没多心。”
我说:“听你的意思好像真的喜欢冯小姐,你别忘了,她可是今天这件事的嫌疑对象。”
“可能她只是帮忙开了个方便之门而已。”
我不由看向他,但没说话。
他又皱起眉头:“怎么又这样看我?”
“你在女人方面的智商退步得可真够厉害。”
他来了兴趣:“这么说我以前是一个很懂女人的花花公子?”
“可能吧。”
“什么意思?”他再度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不能直白一点?”
“因为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懂我,不过或许别的女人不这么想。”我说:“很多女人都很喜欢你。”
他似乎一愣,问:“那我喜欢谁?”
我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我这话当然是假的,那是因为我不想再惹出其他的事。出事到现在,我的脑子都是乱的,我心里特别得害怕,因为明白自己铁定不能嫁给孟简聪了。虽然我称不上爱他,但我很喜欢他,也相信跟他结婚会让我过得很幸福。
可现在这一切又在一夜之间没了,我甚至觉得有点绝望。
但繁音说:“你可能没发现,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先咬一下嘴唇。”
我没说话。
就这样相对沉默了很久,他突然说:“你打算找什么借口跟他分手?”
我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我觉得说实话还有机会,”他说:“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我想起当初他炸蒲蓝家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想想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他又皱眉:“怎么又是这种表情?”
“没什么。”我说:“我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他妈妈先知道了这件事。孟家不是小门小户,不会愿意受这种委屈,铁定会要求取消婚约,他们也肯定会把原因告诉我爸爸。比起这样,不如我随便找个理由闹分手,至少我爸爸不会太难过。”
他说:“那你未婚夫就活该被蒙在鼓里?”
我说:“他知道真相也只会痛苦。”
“那也好过被骗。”他说:“被骗才最痛苦。”
我说:“但如果他因此怪我呢?”
他说:“为什么怪你?就算一定有人有错那也是我,毕竟我比你清醒。天底下没人会因为这种事怪你。”
“谁说没人?”我说:“你就会。”
他没说话。
我感觉再这样话赶话地说,我就会失控,于是冷静了一下说:“就算他不在意,他妈妈也不可能不在意。”
“你毕竟不是跟他妈妈结婚。”他语气也比刚刚弱势了一些。
“总不可能脱离他家人。”
“为什么不可能?”他说:“你们可以自己结婚。永远不回去。”
我看向他说:“我突然开始相信你失忆了。”
他露出疑惑:“为什么?”
我不想解释,转而问:“你为什么一直问我这个?”
“我觉得很抱歉。”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模样有几分尴尬:“昨晚明明可以让它不要发生,但我觉得你太性感了,所以……”
他叹了一口气,这让他看起来很不像他:“就没想这么多。”
我说:“道歉也没有用了,我不打算原谅你。”
他明显没想到我如此直接,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而且这也是因为你不积德。”。
我看向他。
他又骄傲起来:“之前逼我说话伤害我女儿,导致我认为你是一个冷血毒辣的女变态,所以看到你在床上****就忍不住起了征服欲。如果你温柔可爱,那……”
“你照样会有征服欲。”我打断他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