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向我解释了好一会,我终于明白他的目的了。
老婆子背后的人,之所以要炼魂,就是想用这种办法试探白狐的虚实,然后再伺机动手。现在白狐要将计就计,把我送过去,试探那人的虚实,然后也伺机动手。
我听完了白狐的解释,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到底惹到了什么人?怎么你已经死了,还不肯放过你呢?”
白狐笑了笑:“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我灵魂不灭,就还有复活的可能。”
天亮之前,白狐把我送到了学校,然后离开了。我们约好了,晚上的时候,在幼儿园见面。
我忙了一夜,累得全身酸疼,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宿舍。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舍友们却还没有起床。我看了一圈,方龄的被子整整齐齐的,显然还没有回来。
我给她打了个短信,问她在哪。时间不长,方龄就说,跟着无名送了一夜魂,好玩得很,现在正在向回赶。
我爬到她床上,找出她的零食,半躺着吃了起来。吃了一会之后,一阵倦意袭来,我靠在被子上就睡着了。
等我再睡醒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中午了。我从床上爬起来,看见叶菲正在抱着电脑看电视剧。我问她:“方龄呢?回来没?”
方龄指了指我的床,笑着说:“不是在那么?你们俩真好玩,怎么还换着床睡?”
方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我也不想换啊,可是如意把我的床给占了。”她幽怨的说:“吃我的零食,还占我的床。”
我笑着说:“吃你点零食就心疼成这样?我要去买午饭了,要不要给你带一点啊。”
方龄忽然精神了,从床上跳下来说:“你等等我,咱们俩一块去。”
我奇怪的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方龄嘿嘿的笑了一声。
我们两个洗漱了一番,然后结伴向食堂走。在路上的时候,方龄神秘兮兮的问:“那只厉鬼怎么样了?”
我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有事。”
我把昨晚上的事讲了一遍。方龄听了之后,唏嘘不已,不住的说:“原来也是一只可怜鬼啊。”
然后她感兴趣的问我:“姐夫的意思是,让你今晚上还去?”
我瞟了她一眼:“你别总姐夫姐夫的。”
方龄笑眯眯的说:“嘴硬有用吗?我都知道了……好吧,不叫姐夫,叫白狐。白狐让你今晚再去一趟?”
我点了点头:“我得去帮帮他。”然后我警告她:“这一次要见的鬼,比以往的都要厉害,你可千万别再冒冒失失的跟去了。”
方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还是挺惜命的。”
我们两个吃完了饭,就回到宿舍补觉。傍晚的时候,我穿好衣服要下楼。方龄忽然说:“如意,你小心点啊。”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然后就下楼了。
我打了一辆车,赶到那小村子。等我走到幼儿园的时候,看见无名正坐在门口,晒着夕阳打盹。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在这?”
无名微笑着说:“我猜到这里的事还没有完,所以过来看看。”
我点了点头:“是啊,还没有完。咱们等一下吧,天黑之后,白狐就回来了。”
天很快就黑了。白狐现身了,老婆子也被叫出来了。
现在幼儿园里有两个人,我和无名。两只鬼,白狐和厉鬼。
白狐想了一会,对无名说:“那个地方,你不要去了。你是道士,身上的气息和普通人不一样,万一被那人认出来,会坏了事。”
无名无奈的点了点头。
白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帮我看着如意的肉身,不要损坏。”
无名使劲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白狐在地上点了七盏灯,抓住我的手:“如意,你跟着我走。”
白狐走的是禹步,我被他带着走了两步,魂魄就从肉身中脱离出来了。
我的肉身被放到了那具棺材中,而无名握着桃木剑,坐在棺材旁边,动也不动。
白狐叹了口气:“如意,我让你冒险,你怪不怪我?”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不是保证了,绝对不会有危险吗?难道你也像无名一样,在吹牛?”
无名在旁边忍不住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狐笑了笑:“放心吧,我说你不会有危险,你就绝对不会有危险。不过……你不是一直很怕鬼吗?你会不会很害怕?”
我笑着说:“我不是怕鬼,我是怕危险,既然没有危险,我还有什么可怕的?用方龄的话说,关才笼子里的狮子,就不是野兽了。”
白狐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从身上掏出那对耳环来,帮我戴上:“过一会,你要表现的呆滞一些,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话都不太会说。”
我点了点头,问他:“这对耳环是是什么意思?”
白狐微笑着说:“这耳环是你的,你忘了吗?”
我皱着眉头说:“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老婆子点起一只灯笼,轻轻的说:“咱们走吧,时候差不多了。”然后,她把另外一只灯笼交给我。
白狐在我身边说:“别害怕,我一直陪着你呢。”随后,他的身子慢慢地变淡,直至消失不见了。
我跟着老婆子从幼儿园走出来,飘飘荡荡,走出了村子。
一只小鬼,一只幽魂。我们两个像是蜻蜓点水一样,用脚尖轻轻一点,身子就向远处飘去。
夜色茫茫,我们越飘越远。手里的灯笼像是世上仅有的两个光点,我开始有些紧张了。
幸好,时间不长,我看到了一点灯光。等我们走到灯光跟前的时候。我看见那是一个小村子。
这村子显然很贫穷。天黑之后,家家户户都黑着灯。唯有其中一户,在门口点这一只白灯笼。
老婆子指了指白灯笼,轻声说:“要到了。姑娘,你可别忘了咱们商量好的事。万一露馅了,咱们两个都活不了了。”
我点了点头。老婆子就上前敲门。这一次,是短促的两声门:砰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