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刁灿跟妈妈能顺利找到林初七,还颇费了一番周折。
刁灿恰在林初七离开后去外卖店找。她好久都没有看到林初七了,心里实在是挂念。还有妈妈,也总是愁眉苦脸还唉声叹气的。
“他刚刚离开,你看我也想找他,身份证落下在店里了。”
老板娘含笑手指掂起林初七的身份证,却没有要递给刁灿的意思。
刁灿迟疑。林初七对她来说,是哥哥、是懵懂中喜欢的人。可妈妈却说他很穷,没有什么出息,长大了也会跟曾叔叔那样子只能做收荒匠。
“小妹妹。别害怕,初七是好孩子,勤快好学,要不我带你去找?”
刁灿看老板娘蛮有气质,无论说话做事都跟普通人不一样,很不错的一个人。不过要是妈妈知道自己去小区找初七,会骂死她的。
“阿姨,我能不能跟妈妈联系一下?”
老板娘心想,你跟你妈妈联系,我还能一起去?她苦笑一下说:“你还是不相信我,怕我是坏人?”
刁灿憨笑一笑说:“坏人脸上没有字,我不好断定,不过看阿姨不能是吧!”
老板娘说:“好了,你要跟妈妈联系就联系,我还是送你们去。”
刁灿想,妈妈虽然表面上看,是不喜欢初七跟她来往,其实还是蛮关心他的。再说了曾叔叔曾经对妈妈那么好,她不可能铁石心肠不去看看初七吧!
这一想,刁灿给妈妈联系了。
妈妈听说她要去看林初七,骂了一句:“死丫头人长大了,心也长大了,你等我收拾一下就来。”
刁灿挂了电话都老板娘说:“阿姨我妈妈要来。”
老板娘听刁灿这么一说,心里一抽,勉强笑道:“行啊,现在天黑了,你们去也不方便,我送你们去。”
车子很快来到进出小区唯一的路口,那条深巷子。
老板娘看着这条黑漆漆,幽深的深巷子,面色凝重,心情也不好了。“你们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她没有下车,表情复杂的对刁灿跟妈妈说道。
刁灿妈妈周寡妇,也真实惦记林初七目前的情况。
要不是害怕他跟女儿长此下去会出事,所以她才硬起心肠带着女儿到外面租房子。
周寡妇跟女儿刁灿下车,到巷子口刚刚要进去,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拨人,一个很高大的人,肩膀上还扛了一麻袋。
麻袋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刁灿吓住了,急朝妈妈身后躲,等这一拨人跑远了,才晃动手电进巷子里去小区找林初七。
巷子里基本没有人进出,也就还没有搬迁走小区住户早上跟天黑之前进出这条巷子,这也是她要搬走的原因之一。
“妈,这里阴森森的。”刁灿缩缩脖子,晃动手电照巷子两边布满苔藓的围墙。
“别晃,我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周寡妇看见就她们前面一米远,有一布包。
“是……”刁灿看清楚了,是书包,而且还是她最熟悉林初七的书包。她拾起来,看地上又惊呼道:“血。”
地上有血,还有断截砖头,二节子木棒。
“遭了……”周寡妇一把抓住刁灿就退回去。
林初七的书包在,地上有血,砖头上也有血,他一定出事了。
刁灿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腿软得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周寡妇拽着女儿跑得气喘如牛,好不容易才看见外卖店老板娘的车。
“你们说什么”贾堂华很吃惊,她比刁灿还紧张林初七现在的情况。“走,我们去找。”
三个女人一起顺着之前那些人走的路线跑去。
天黑如墨,大街小巷已经从喧闹的舞台沉寂下来。偶尔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猫叫格外刺耳。
现在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在安静的氛围中,她们三在安静的环境中寻找林初七。
她们跑上一座桥。
站在桥上可以看见这条横穿南北的小河。
河水遭到污染,有一股子刺鼻的气味,河水常年四季流淌的不是清澈见底的水,而是白色浓稠状的污水。
“他们会不会把人丢下去了?”
刁灿还不知道这阿姨姓甚名谁,只是她对初七也是很关心,心存感激听她提醒,急忙跟妈妈一起往前跑顺势走向河坎阶梯,看见刚才那只麻布口袋被丢弃在乱草里。
这条河在半夜时会涨潮,说是涨潮真实的却是某一些化工厂半夜排污水。到了第二天,被淤泥压住伏地的野草在露水的滋润下才会爬起来。
刁灿跟阿姨还有妈妈下去,看见麻袋,她发出一声惊叫。
三个女人好不容易扯开麻袋,看见麻袋里的人,她们三惊得跟见鬼似的尖叫。最后还是周寡妇脱下身上的衣服,包扎好林初七头部的伤口,三人把他背、抬、拖送到车里。
林初七发高烧了。
在他的周围全是燃烧一尺高的火焰,在火焰中出现一头狼。
不、应该说它原本就是一头狼,而是一头由火焰形成的火狼。
狼的眼睛是黑暗里闪亮带着杀气的光,是让牧人感到恶寒的凶光。可眼前这头火焰狼,眼里满满的是柔情,它慢跑、快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向林初七。
“啊……”如一道快得如闪电,更像是一尖利的刺,火狼穿透他的胸膛。带进无边无际的空洞,火焰迅疾扩散开来,浑身血管沸腾,如高温沸水那般,让他情不自禁的在床上滚动,一颗颗汗珠出额头冒出来,他感觉皮肤在燃烧,乃至头发,眼珠子、五官,还有骨骼也在燃烧。
林初七瞪大的眼珠子,让守候的人感到害怕,惊恐。
意识一忽儿远离,一忽儿回到身体里。他感觉麻木了,无法逃脱来自内心深处奇异力量的束博,感觉身子在慢慢燃尽,变得轻飘飘没有分量犹如秋天枫叶树上的一骗枫叶,带着无比灿烂的红,徐徐落下——
接着有温凉的东西徐徐送入口里,耳畔传来啜泣声。
有淡淡想香味扑进鼻息,林初七很想很想睁开眼,却实在是没有力气。朦胧中,看见一个模糊不清楚的影子,影子手上正在晃动一面印了骷髅头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