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肉体不一样,用钢筋水泥幻化而成的怪物是不知道疲倦的。就算是唐否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后面紧追不停的怪物的手臂也跟着越来越快,半点都没有疲倦得状况出现。
可是,唐否却有些累了。
就算她的身体已经算不上是个人,可是她还是会累,而且,在这样高强度的奔跑和运动之下,她明显的发现,自己的体力开始下降,连带着,连她的敏捷度也开始下降。
按照这种说法,继续这么下去,唐否只怕拖不起多少时间,一旦体力空了,那么等待她的结果只能是死亡。
死亡?
唐否可不愿意这个词语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她经过了那么多的战斗,当然明白现在的情况对于自己是绝对不利的,可是要怎么改变现在的状况呢?
抽空她朝着正在怪物两边不停的用手中武器攻击的叶林和连茂彦两个人,很显然,他们的攻击对于这个巨大的水泥怪来说无关痛痒,也没有攻击到什么要害,水泥怪根本就没有将他们两个人放在眼里。
如此便说明,刚刚唐否落下来的地方应该都距离这怪物的要害很近。
想到了这里,唐否在快速飞奔躲避的时候,开始有意识的加多了弹跳的次数,在空中多次的转身去看刚刚自己所落脚过的地方,顺便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一下现在的战况。
这个方法很是奏效,不过在空中弹跳了十多次,唐否就基本已经这水泥怪周围的状况完全摸了清楚。
叶林虽然按照唐否的要求在水泥怪的周围攻击着水泥怪的身体部分,可是还是留了很大一部分注意力在唐否的身上。
要说搏击战斗的能力,在营地里叶林若是称第二,那么没有人称第一的,但是如果要说这种杀戮的对战,叶林却也不得不要佩服唐否,至少在他见过的人当中,没有人能将身体的极限利用到如此的极致。
默默的算了算时间,唐否这样快速的飞奔大概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了,叶林心里不免有些担心,照这么下去,不知道唐否的身体会不会也会如同人类一样疲倦呢?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他看见唐否的脚步顿了一下,就只是顿了这么一下,那一直缠在她身后不断跟着她的水泥怪的四只手臂便全部追了上来!
叶林几乎叫出了声音,要不是最后一丝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胡乱发出声音会给整个战况造成不能逆转的打击的话,他真的会叫出了声音。
因为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唐否基本就已经被水泥怪那巨大的拳头砸中了!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那本来应该葬身在拳头之下的身影却一下子如同光一样闪了过去,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叶林只来得及去盯着看那拳头下面的血肉模糊,根本就来不及去想拿道光是什么。
水泥怪的手移开了。
那里留下了一片破碎的石头和粉末,还有一个深深的坑洞证明着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叶林想象的血肉,更不要说什么血肉模糊一片的惨烈了。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唐否到什么地方去了?!
难不成她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吗?
唐否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只用顺着那水泥怪挥舞着的拳头看过去,立刻就找到了唐否。
在水泥怪左上方的洞穴顶上,有一根支出来的房梁,上面的水泥基本已经在地震中消失,只剩下了几根支棱在那里的钢筋。
现在,唐否就抓住了其中一根钢筋摇摇欲坠的挂在那里。
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巧妙了,就像是一片在秋风中即将落下的树叶一样,可是,偏偏落不下来。水泥怪高高的抬起了手臂,想要去抓唐否,但就是差那么十几公分,怎么也够不到。
四条胳膊好像是车轮一样滚过,全部都尝试了几次去抓唐否,却怎么也奈何不了她,这个认知激怒了水泥怪,只看见它挥舞着的四只手臂重重的朝着地面上锤击着。
尽管这锤击并没有打中叶林和连茂彦两个人,两个人也已经狼狈躲到了它身体的石板缝隙中,可是那因为锤击地面带起来的无数小小的碎石全部飞了起来,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在两人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就如同驴子面前的那根胡萝卜,如果唐否一直在那里,水泥怪自然是不会甘心的,它很快就改变了攻击方式,并不继续挥舞手臂去够唐否,而是将四只手臂两两合十,然后上下快速的摩擦起来。
一开始水泥怪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唐否还很奇怪,这是要干什么?可是下一秒钟她就明白了对方这么多的目的。
巨大的,刺耳的,让人崩溃的尖锐声音发了出来。
强烈的噪音对于人来说一定是一种致命的伤害,它能让人心情烦躁、不理智、严重起来甚至会伤害到听力和大脑,就看看那在远处抱着郑顾在不停呕吐的沈清词就能知道这个这个噪音到底有多可怕。
可是,唐否却舒缓的笑了起来。
只可惜,这对于她是没有用的,这样强烈的噪音虽然会让她有些心烦,但是却无法对于她造成什么伤害。
毕竟,她是死人不是吗?
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放开了手,身体急速的下降,却在好像要落地的一瞬间,在空中翻转了过来,两道极致的水光在漫天的粉尘中划出了清明。
“咔嚓!”巨大的噪音将那奇异的声音掩盖掉了,而造成这咔嚓声的唐刀正深深的卡在水泥怪的一条手臂之中。
微微抖了抖手臂,掌心中的水光瞬间四射,在那巨大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唐否的身体还在飞速的奔跑。
“咔嚓!”“咔嚓!”
又是两声。
就好像是掉落在地上的瓷器一样,一开始只听到了浅浅的声音,瞬间之后,四分五裂!
“哄!”
漫天的粉尘和石头掉落的声音将整个洞穴充斥得满满的,仿佛除此之外,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