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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头顶一坨的胖姑娘

03黄泉

待到潘何何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场景已换。她终于离开了屈居了三年的潘府(作者:你是指清河镇首富潘府让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屈居了?),来到了一个散发着恐怖气氛的地方!黄泉路!

白居易有云,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如果忽略掉他所表达的意境,那简直就是瞎掰!这黄泉路上哪里茫茫皆不见啊,挤挤攘攘人山人海比得上商场打三折的火爆现场了啊!

潘何何愕然地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中穿着各色衣袍头顶挂着各种物件的人们,惊悚半天,才哆哆嗦嗦问道:“这这……阴间也刮起cosplay热了吗?”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显然他们也还只是古代的黑白无常,尚未明白cosplay的意思。黑无常不耐烦地开口道:“你这胖女娃子真是话多,什么可死婆累的,没听说过。”

“非也非也!”白无常摇头晃脑准备要说些什么,潘何何忙镇定一下,问道:“他们,比如那个绿衣服的大叔,他头上干嘛顶着一盆花?”而且是一盆巨大的芭蕉花!而环顾四周,各色人群之中要么头顶顶着一把刀就是围着一股绳子,还有人是顶着一块大石头的。

黑无常扫了一眼她指的大叔,说道:“哦,他是被花盆砸死的。那头上所示,正是死因。”

潘同學沉默地看了看某个人头顶上的大石头,拼命忍住了自己想要问如果是被车撞死的是不是要顶着一辆车的冲动。

“非也!非也!死亦是生,生亦为死。头上所示,执念是矣,而非死因也。”白无常终于抓住了空隙,文绉绉表达了他的观点。

“去你大爷的。”黑无常不知为何仍是一副烦躁样,“执念个屁,他们就是想要告诉别人他们是这样冤死的,所以才顶着的。你要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自然不用顶着什么。”

潘何何在心里哦了一下,她死的时候只觉得背后剧痛,并不清楚是怎样死的,那头顶上应该是什么都没有了。但她仍想确认一下,于是潘同学缓缓开口,问出了她一生最后悔的问题。

“敢问二位,我头上,可是没什么东西?”

黑白无常看了看潘似仙的头顶,又迅速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一坨屎!”

潘同学两眼一黑,脚跟发软,仍是不死心:“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黑无常显得很无辜,哀怨地看着她,说道:“你不知道我们这的规矩,要是死因特别的,不管知不知道,都是要顶着的。你被一坨屎砸死,这个死因是最特别的。”

“非也!非也!其特别之处在于此屎之硬,用屎之人用劲之巧等等外因,虽一坨屎亦可砸死人,然巧合甚矣。”白无常滔滔不绝表示了观点。

被人生戏弄的潘何何终于两眼发白,又晕了过去。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再饮三杯。”一个豪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潘似仙微微睁开眼,一个白衣白须的老者正从他头顶上的酒罐子里取出一杯酒邀请他身边的一个青衣老人对饮。

潘同学又一次惊悚地问道:“这……这酒能喝的?”

白衣老者笑呵呵道:“当然能喝,我都在这喝了几百年了,这酒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真正的美酒啊……这个头顶上顶着屎的胖姑娘,你就没这种福气罗。”

潘何何在心里翻白眼,难不成我也要像你一样,取下头顶那物,悠然自得来上一杯?我在心里哆嗦了一下,忙不停默念忽略掉它忽略掉它,才控制住情绪,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老……是喝死的?”

白衣老者呵呵大笑起来:“想我李太白,曾经斗酒诗百篇,因美酒而逝,并无不好啊!来来来,顶着屎的小姑娘,你也来喝一杯吧。”

啊啊啊啊,李太白啊!李白啊!人间谪仙啊,偶像啊,只是为什么你要叫我顶着屎的小姑娘啊。忽略掉它!忽略掉它!潘同学在心里默念道,拼命要求自己转移话题:“那这位是……”她指的是青衣老者。

青衣老人的头上倒是什么都没顶着,只是一脸病容,但他很儒雅地笑着,介绍自己起来:“在下杜子美。”

啊啊啊啊啊!杜子美,那不就是诗圣杜甫!还有李太白!不就是李白!我潘何何三生有幸啊,死了还能碰到大李杜啊。

潘何何两眼冒星光,少年时起的偶像啊。我一紧张便口齿不清,只结结巴巴说道:“两位偶……像!我……我是你们的粉丝!!能……能给我……我签个名吗!”

李白和杜甫都对视了一眼,一脸懵懂,异口同声的道:“顶着屎的小姑娘,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我的心在流血!我的心在流泪!该死的屎!万恶的作者!潘何何挣扎几下,才从再次从屎的打击中走出来。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你们二位几百年了都不投胎,怪不得这黄泉上人满为患啊。”

杜甫点头称是:“只有到了这黄泉,才明白人生疾苦啊,你看看,若不是苛政猛于虎,何至民不聊生,人满如此啊。”

李白却道:“子美所言甚是。然前阵子太平盛世,黄泉冤魂寥寥。最近冤魂才肆虐。只怕这世间又不太平了。”

潘同学连声附和,正想跟心中的偶像们畅谈他们的作品时,黑白无常却突然出现了。

“那个顶着屎的,走啦!阎王要见你!”

“非也!非也!此姑娘有名有姓,固因屎而死,万不可因屎而名。”白无常摇头晃脑道。

潘何何无力地看他一眼,轻声说了一声:“谢谢啊。”我有名有姓,怎么能叫顶着屎的!我呸!

待会见了阎王,我一定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