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无瓜葛
早晨崔官锦开着车来接费烈焰的时候就留意到她下巴上的红痕，那似乎是指印。
他借着后视镜偷瞄了她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你脸怎么了？”
“没怎么，不小心磕到门上去了。”她偏过头去不让他留意到她没精打采的脸。
被方伟鹏捏痛的下巴比想象中严重，过了一夜居然都肿了。加之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她的脸有些浮肿，她不想让他看到这副丑样子的自己。
她越是这样，崔官锦越是想知道她昨天晚上到底都做了什么？脸上又有伤痕，还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不会是……不会是跟哪个男人干傻事了吧？
两个人一路无语进了集团总部，刚出电梯，崔官锦就意外地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大姐？”
他不知所措地迎上去，“大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来了？”
“家里没出事，可你出事了。”大姐的目光越过崔官锦定格在他身后的人身上，“原来我没看错，你真的是华辰集团的总裁费烈焰小姐啊！”
好歹有过一面之缘，想起大姐对自己的好，费烈焰诚心诚意地跟她问好：“大姐，好久不见，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其实我是……”
“你别叫我‘大姐’，我没那个福气能有你这么有钱的弟妹。”
与那天晚上相见时的情景全然不同，今天的大姐话里话外句句带刺。崔官锦听着不对劲，让费烈焰先去忙自己的，他且拉着大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热茶放在大姐手边，她却问他要冰水：“给我冰水，我现在心头都在冒火，给我冰水，要不然我会爆炸的。”
向来对大姐的话奉为圣旨的崔官锦给她端来了冰水，看着大姐一饮而尽，他预感不好，“到底什么事？大姐，你说话啊！”
“我说话？你不是应该有事跟我说嘛！”大姐紧紧地盯着崔官锦，她捧在手心里的弟弟现在也学会跟她耍滑头了吗？“我问你，你跟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就是……”
“别跟我说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你骗鬼呢！”大姐指着他的鼻子问他讨要真心话，“那天我在路上见到你们两个，又是散步又是说笑，还抱在一起，你们不是普通同事，对吧？当时我说她是你女朋友，你们俩都没有否认。现在，你跟大姐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恋爱吗？怎么会是恋爱呢？他只是被她花了三十万买下三十天的男人，她心里爱的还是那个已经结婚生子的董明浩。
见他低头不语，大姐知道被她猜中了，“你们俩还真不是普通同事关系啊？”现在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大姐只要他听从她的安排，“我不管你们俩之前是什么关系，现在赶紧给我断了！断了！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是国内数一数二大型房地产集团的总裁，是总裁！她这样的女人要什么男人没有？和她在一起，你知道哪天她会跟别人鬼混？”
大姐从身边的包包里拿出报纸，摊开娱乐版给他看，“你看看，你看看，这又跟大明星抱上了，你还指望她能一心一意对你？”
报纸上面登了巨幅图片，图片中的费烈焰跟方伟鹏依偎在一起，方伟鹏色迷迷地环抱着她的肩膀，而费烈焰则是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图片下面花了半版的篇幅介绍跟费烈焰传过绯闻的九个男人——还详细地画出了关系图，说得有模有样，跟真的似的。
崔官锦将报纸丢在一边，拒绝接受，“大姐，那都是报纸胡编瞎写的。上次我跟她不是也上了报纸嘛！那时候我只是她的下属，什么关系也没有。”
“可你们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不是吗？”大姐抓住他话里的把柄，“就算那女人跟这个大明星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难保下个月、下下个月，他们不会乱来啊！就像你和那女人的关系，不是也起了变化嘛！”
崔官锦跟正在气头上的大姐讲不了理，只好替费烈焰一个劲地辩解：“大姐，烈焰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她绝对不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喜欢玩爱情游戏的豪门小姐。”
“你清楚？你清楚？”大姐一声高过一声，“那你清楚她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些什么吗？你清楚？”
大姐的话像利刃一样刺中了崔官锦的心口，没错，他的确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回想起早上她印有红痕的下巴和对他避而不及的态度，难道说昨天晚上她真的和方伟鹏……
不会的，不会的，他甩着头，试图甩掉脑子里的坏念头。那残酷的念头却像水蛭一样揪着他的肌肤，痛快地喝着他的血。
他脸上的表情分明验证了大姐的说法，大姐再接再厉动摇着他的信心——
“退一万步说，即便你跟费总裁现在是真心相爱的，可那又怎样？你觉得你们俩有可能会结婚吗？
“这报纸上也说了，费总裁从她外公那一代开始就做地产生意了，她妈妈是名门淑媛，费总裁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荣登中国百富榜。这样的人家会把女儿嫁给没有家世背景，早早地就失去父母的孤儿吗？再退一步，即便费总裁愿意嫁给你，婚后你要怎么办？入赘到她们家，一辈子给她当牛做马，看老婆和丈母娘家的脸色过日子吗？大姐辛辛苦苦把你培养长大，供你读到硕士，是要你抬头挺胸地做人，不是要你对哪个女人卑躬屈膝的。”
话已经说到这分上了，大姐替一直默不作声，无力反驳的他做下了决定。
“去，跟她说清楚，别再纠缠不清了，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不行，不能到此为止，他没办法从她身边走开，至少现在不能。
崔官锦不住地哀求着大姐：“姐，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你的意思，一次都没有。这回你就让我自己决定吧！”
“不行，你现在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你现在分不清好坏，不知道什么对你才是对的。我是你大姐，是我把你养大的，我不能看着你错下去。”大姐站起身疾步往门口走，“她的办公室在哪里？你不说，我替你去说。”
他死拉着她的手不松，“大姐，不要！我会处理的，你不要……”
大姐蓦然停住脚步，像小时候看穿他做了坏事一般看着他，“你还是我弟弟崔官锦吧？”
“大姐……”
“你还叫我一声‘大姐’，就听我的话。”
拂开他的手，大姐正要出门，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费烈焰双臂抱怀靠在门边上，状似无意地指了指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崔助理，你电话上的内部通话键一直开着呢！所以……怎么办呢？虽然不想听，不过好像我什么不该听见的，都听到了。”
“你听到就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大姐一把将她拽进办公室，为了自己弟弟的脸面，她关上房门，三个人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清楚，“费总裁，我希望你跟我们官锦从此以后只有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关系？你说关系？”费烈焰茫然地看着大姐，又瞧了瞧崔官锦。
这时候，她多希望崔官锦能拉住她的手，对他的大姐说：我不能离开她——哪怕只有这一句也好啊！
那一年，董明浩二十四岁生日那天，她看着那个女人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天，董明浩也没有站到她的身边。
时隔几年，同样的事再一次在她身上发生。
如果她会哭，结局会不会不同？
这一回，这个男人沉默地退到了一旁，眼睛定定地望向桌上一张报纸，那上面有她和方伟鹏凑在一块的照片——他在怀疑些什么？怀疑她和方伟鹏做了傻事吗？
不被信任的愤怒冲上了心口，她决定放手一搏，“我说大姐，你以为你弟弟和我是什么关系？情侣？”她一副好像听到笑话的表情，“你未免把自己的弟弟看得太厉害了吧？就像你说的，我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你弟弟又是什么样的背景？我怎么可能跟他交往呢？”
“那你……那你们……”
“是情人关系，听说过吧？”费烈焰傲慢地站在她面前，俯视着那张标准的贤良淑德型中国女性特有脸庞，“有钱的男人会包养年轻漂亮的小女生做情妇，有钱的富豪女也可以包养看着顺眼的男人做自己的情夫——他，崔官锦，你的弟弟就是我的情夫。”
情夫——这两个字让大姐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杵向她，向来活得简单又传统的大姐根本无法相信自己辛苦培养长大的弟弟居然做了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富豪女的情夫？！
“你……你说什么？情夫？包养？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说起来这还多亏大姐你呢！”费烈焰气定神闲的双眸在姐弟间飘移，最终落在了崔官锦那挣扎的脸上，“大姐一家不是想买房子嘛！我给你打了八折，优惠了你三十万。我是什么人？天生的生意人，我十九岁就掌管这么大的家业了，我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在哪里丢的自然要在哪里补回来，那三十万就用你弟弟的身体来还吧！不用太感谢我。”
“啪！”
没等崔官锦看清楚，大姐狠狠一个耳光打偏了费烈焰的脸，“我们是比不上你有钱，可我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弟弟。”大姐气得浑身发抖，从桌子上找来纸和笔要写些什么，“房子……房子我不要了，你也给我离开我弟弟。”
“不要？”费烈焰撩起被大姐打乱的发，嘴角满是不屑，“我们是签过购房合同的，如果你单方面放弃这套房子，我也有权不退还你已经支付的购房款。那么大姐，没了房子又没了钱，你对你丈夫、公婆，打算怎么交代啊？”
大姐满以为退了房子，费烈焰会把购房款还给她，他们互不相欠，彼此两清，从此再无瓜葛。她完全想不到会是她没办法承担的结果，她无法置信地回头望着崔官锦，他却闭上眼偏过脸去。
大姐知道，费烈焰说的并不只是威胁。
费烈焰在此时指给大姐另一条路，“聪明的就忘记这件事，让你弟弟陪完我三十天，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她这叫什么话？一直谨慎地生活，乖巧地做着贤惠儿媳、本分老婆的大姐哪里听过这样的话？
指着费烈焰的鼻子，大姐已经气得发抖，“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这才是吧！用钱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甚至是男人和爱情？想要谁，就花钱让谁留在你身边。不想要了，就像丢破烂一样扔开。你以为钱真的能买到人心吗？你以为你对我说了这么多无礼的话，我弟弟还会爱你吗？”
费烈焰向后跌了一大步，好在桌脚抵住了她的腿，让她不至于在大姐面前跌倒。背在身后的手撑住桌面，她不可以倒下，不可以在崔官锦面前倒下，不可以。
打开办公室的门，当着听墙根的那些人的面，大姐失去理智地骂骂咧咧：“好！三十天，就是三十天！就让我们官锦陪你三十天，就当是接济穷人——接济感情上的穷人。”
看着大姐进了电梯，崔官锦折回头来拉着费烈焰上了楼顶的平台。站在高处，风在耳边呼啸，站在楼边沿，他感觉整个人摇摇欲坠，快要掉下去了。
如果就这样掉下去，是不是什么烦恼都不会有？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大姐说那些话？”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一开口他就再也无法控制地对她怒吼出声，“你不知道人心一旦受了伤就无法弥合吗？为什么要对我大姐说那些话？难道你永远不想再见她吗？”
费烈焰怔怔地望着他，半张着嘴好久说不出话来。不是不知道他在生气，不是不知道大姐对他有多重要。可自始至终，他的心里似乎半点没有她的余地。
你的脸痛吗？
他甚至不曾有一句关爱的话。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站在他的位置上，全程为他考虑呢？
“我为什么要见你大姐？她凭什么要跑到我的公司里对我大呼小叫？我为什么要承受她的责骂？她跟我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对我吼？当你大姐站在我的对面骂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崔官锦无奈地点着头，“是啊是啊，我大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在意她的心意？你是女王啊！你拥有这么大的集团，那么雄厚的财力，你想要什么，包括人心，花钱买就是了。对你来说，一个家庭妇女又算得了什么？”他仰天大笑，一团郁闷从胸口吁出，“你知道吗？那天，看你眉开眼笑地接过我大姐汤盅的那天，我还曾想过有一天也许我们会成为一家人，你会和我一样喜欢我大姐，我大姐也会像疼我一样疼着你。”
我也曾想过，也许有一天我会常常去你大姐的汤铺里待着，一边喝着汤一边跟你大姐说着我和你之间的事，有抱怨有喜悦有幸福，还有浓得化不开的亲情，那些我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一家人之间的亲情。
她的沉默让崔官锦的心跌到了谷底，“哈哈哈哈！这都是我愚蠢的想法，你根本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乎我大姐呢？”
不！不是！身为费家长女的我也希望有个姐姐疼我，你指责我伤了你大姐的心，你又想没想过你大姐的话会伤了我的心？
她咬着唇，那些心痛的话像她的眼泪一样，说不出口，流不出来。
崔官锦背过身，不想去看她，生怕见了以后心痛会加深，“三十万！我欠你三十万，慢慢从我薪水里扣吧！我没办法再陪在你身边。”
一直沉默无语的费烈焰安静地走到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她柔弱无力的脸上说出阴狠的话来：“你以为你可以掌控全局吗？要么现在就补上那三十万，要么就让我收回房子。”她咬紧牙关阴狠到底，“你心里也很清楚吧！一直为你辛苦的大姐这些年没少受婆家的气，如果这回连上百万的房子的事也搞砸，就算你姐夫再爱她，她在婆家的日子也过不下去吧！”
他猛地转过身来狠命地摇着她的肩膀，“你没有心吗？你不会觉得痛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多想……”
她知道，她比谁都清楚。这几年，她受的伤还少吗？嫌心痛还不够吗？
她任他摇着晃着，无声地承载着他的心痛。
终于，他松开了手，彻底地松手，“费烈焰，三十天，就三十天，三十天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看着他下了天台，她却握住了天台的栏杆。站在这么高的地方，风扫乱她的发丝，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为了留住你，我别无选择。为了留住你，我可以做女魔头。
要恨我吗？
恨吧，只要你……别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华辰地产的资金缺口问题还没解决，集团营销部总监带着下面一干精兵强将集体跳槽到佟老板的新城集团。
崔官锦正忙着替费烈焰四处召集营销人才，却有人盯上了他。电话里没说是何方神圣，只是约了时间在西餐厅见面。
崔官锦赶到的时候，约他的人已经久等了。见到他，那人悠闲地站起身来，“你就是华辰集团的总裁助理崔官锦先生？”
“您是……”
“新城集团佟成。”
佟老板？处处找费烈焰麻烦的佟老板？想到他给费烈焰添的那些堵，崔官锦一副急于离去的样子，甚至不愿意坐下来，“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佟老板也不喜欢兜圈子，有话明说了吧！“我欣赏崔先生的能力，希望你能来新城集团帮我。”
又是来挖墙脚的？挖走了整个营销部，现在又来挖他了？崔官锦自觉还没有能干到被人挖走的地步，他敏感地想到了佟老板重用董明浩的原因。
“是因为费烈焰吧？知道我和她的传闻，所以想像利用董明浩一样，利用我去打击费烈焰？”崔官锦端起咖啡，这黑咖啡的滋味苦到心窝里去了，“佟老板，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和董明浩不同，我对费烈焰没有影响力，您不用在我身上白花心思了。”
佟老板轻笑出声，呷着红茶，倒是颇为惬意，“崔助理，你想多了，我的确是因为欣赏崔助理的能力，所以才想让你来帮我。”
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便宜话，崔官锦哪里会相信？“佟老板，我刚进入社会没多久，能做好手头的工作就很不错了。”
“工作要心情愉快地去做才好，如果每天在工作场合都活得心惊肉跳，很不如意，你还要做吗？”佟老板对直不打弯地照实了说，“你和费总裁的传闻，我也听到了一些。如果你是在金钱方面有顾虑，不用担心。如果你愿意为我工作，我可以给你年薪五十万。年底的花红什么的，另外再说。”
五十万？如果可以拿到年薪五十万，那么欠费烈焰的三十万，或许他马上就能付清。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崔官锦走神的工夫被佟老板逮个正着，果然传言并非空穴来风。看样子，眼前这个崔官锦还真的是继董明浩之后又一张操控费烈焰的好牌啊！
佟老板那变幻莫测的神色，崔官锦并没有错过。单纯地想要挖他去新城集团，根本不可能由老板亲自出马吧！
无论是他，还是董明浩，似乎都没有资格拿着佟老板给的高职厚薪。
“还是为了费烈焰吧！”崔官锦敏感地察觉到，“佟老板，你跟费烈焰到底有什么冤仇，为什么要利用我和董明浩打击她呢？”
“因为费家的女人只相信感情，所以感情也是打击她们的唯一武器。”他微眯着眼，阴冷的表情下藏着一丝沉重。
感情？佟老板想在感情上给费烈焰沉重的一击？崔官锦心头一紧，难不成……难不成佟老板和费烈焰之间……
在咖啡厅的外面，陪同佟老板前来的行政部副总监董明浩拿起了手机，拨打一通久违的电话。
“烈焰，是我，董明浩，别……你先别急着挂电话，我有事要对你说……是有关你的助理崔官锦。”
电话那头的费烈焰在听到崔、官、锦这三个字之后，终于重新拿起了电话。也不出声，她只是默默地听着。
握着手机的董明浩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窗台，望着马路上那些来去匆匆的人们。
“他……对你是很重要的人吧？”
“与你无关。”
董明浩哑然失笑，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不高兴的时候总喜欢迁怒于人，“烈焰……”
“有话快说。”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堆堆的账目和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连鲜果汁也不帮她拿的崔官锦都让她很心烦。
被告知废话少啰嗦的董明浩直奔主题，问了一个他五年以来一直想问的话：“你和我，我们真的曾经努力过吗？”
费烈焰默默。
五年前没能说出口的话，五年来一直系在心中的疑问，她即使可以忍受，他也仍藏有遗憾。
“那个时候，看着你越来越忙碌，看着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我……我不是没想过要改变，我想去努力接近你。那个时候，我去你的办公室做暑期工，想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上你。我去考驾照，希望能够当你的司机。哪怕只是帮你倒杯茶，买份点心，只要能站在你身边我觉得就够了。可是，你太远了，好像只是这样站着，只是这样看着你都变得很难。那个时候，她——我后来的太太就站在我身边，回首即能触碰到的地方。我偷懒了，我不想再拼命奔跑去追寻你的脚步，我只想站在原地。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停下脚步，回过头把我找回来？”
你和我，我们真的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