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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尘土飞扬

果然,听他这么说,墨兀蓝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留了下来。她看了看修瑾城,然后在他茫然的眼神中,一把将他的被子给掀了开来。

饶是修瑾城,也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要害。好在他虽只穿了里衣,但好歹是穿着的,反应过来后,才尴尬的将手拿开。

反倒是墨兀蓝,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将他的衣服向上撩起,然后查看他腰间的伤口。修瑾城任凭她一连串动作,愣是连动都没敢动一下。

“墨教主还真是……”

墨兀蓝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修瑾城。同时手还在他的伤口上按了按,看着他瞬间倒抽一口气,才放心的替他把衣服放下来。

“还真是什么?”

她负手而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修瑾城,丝毫没有一丝尴尬的神色。

半晌,修瑾城才闷闷的吐出一句,“不拘小节”。

“你的伤挺重,看来十天半月是好不全了。我倒是挺好奇,是谁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修瑾城的实力墨兀蓝是见识过的,别说在华都城,就算是纵观整个天下,能与他打成平手的人也寥寥无几。但是如今他竟被伤到如此地步,墨兀蓝实在很想知道,到底是何方高手,能将修瑾城伤成这样。

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见墨兀蓝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修瑾城便放弃了糊弄过去的想法。

“我说了你会信吗?”

对他的说法,墨兀蓝感到很疑惑。既然她问了,自然是相信的,不然又何必开口呢。

但修瑾城却一直坚定的看着她,好像她不给出个肯定答案便不会开口似的。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连窗边变换了的景色都没有察觉。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又怎会怀疑。”

见她言语上模凌两可,不肯给出确定之答。修瑾城暗自在心中叹气,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她是墨兀蓝,是幻的教主,自然一言一行都不能给人可趁之机。

即使他是修瑾城,但也仅仅是修瑾城而已。

“是天辰府的人。”

墨兀蓝闻言一讶,虽然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是亲耳听修瑾城说出来,却是另一翻感受。

先不说修瑾城之前风头太胜,对他出手,百害而无一益。再则,即使他们之间有什么个人恩怨,但名义上,修瑾城仍是東国的国主。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東里幕辰都不应该对他下手。

東里幕辰与修瑾城之间的明争暗斗,从这场十二缚的比赛中,已经可以瞧出许多端倪。两人都是野心勃勃之人,既然争斗到了一起,无非便是利益上的冲突。

在身份上,東里幕辰要高修瑾城一等。但是在实力上。两人却是势均力敌。如今,修瑾城被人所伤,而且伤他的还是東里幕辰的人,看来今后这局势的发展,还有待考究。

“你不意外?”

看着墨兀蓝的脸色除了有些疑虑外,便无半点其他的情绪表露出来。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早知道,便是早已料到。而墨兀蓝,很明显是后一种。

“我为什么要意外?”

她反问回去,整个幻的人都知道,天辰与修大国主不和。难道,他本人竟对此毫无所知?!

“你与東里幕辰斗得那么明显,不会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吧?”

见修瑾城的目光有些躲闪,显然是心虚的模样,墨兀蓝这才是大感意外。看来她之前认为修瑾城心思缜密,如今却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你是怎么被刺的?”

撇开上面的那些不谈,墨兀蓝最关心的,还是修瑾城是如何被刺伤的。要知道,能够伤到修瑾城的人,一定是不凡之辈。此等人才,如果能为她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其实……”

这次,修瑾城的眼神躲闪的更严重,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墨兀蓝一眼。他偷偷地转了个身,用背冲着墨兀蓝,确定她不会看见自己的脸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那天,我喝了有一点醉……”

天色渐渐转黑,窗外时不时传来小贩收摊前孤注一掷的叫卖声。贪玩的孩童,在父母的厉声高喊中,兴致缺缺的回了家。而一直守在门外,等着给修瑾城换药的大夫,也疲倦的打起了呵欠。

他已经在门外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而等墨兀蓝终于听完修瑾城遇刺的前因后果时,不由的伸了伸懒腰。她发誓,如果修瑾城是自己的手下的话,现在已经提头来见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人,在喝醉了之后,会去路边卖包子!换做常人,此等反常的行为,倒还是可以理解。但是对于修瑾城,堂堂的一国之主,拥有王者之气的人,竟然在喝了一坛酒后,跑到路边去帮别人卖包子!

而最荒唐的是,当刺客出剑时,因为两手提着包子,无法出手抵挡,所以才被刺了个正着。这样荒唐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修国主这辈子都得蒙羞了!

“所以,你的包子?”

见墨兀蓝提到包子,修瑾城一下兴奋起来。“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两笼包子可是毫发无伤的!”

他的言语中还带着些许的自豪,似乎保护了包子这件事,令修大国主非常的满意。

看着他被缠满了纱布的腰,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余血,墨兀蓝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两笼包子,就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他是傻的吗?

这次墨兀蓝当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顺带着还踹翻了一扇窗户。修瑾城只听得“嘭”的一声,接着再传来“哒”的声响,便知这窗子是必须得修了。

“还真生气了啊……”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另一扇窗,修瑾城笑得犹如三月明媚的阳光。

而另一边,接下调查刺杀天镜真凶的東里幕辰,在所有长老的密切关注下,反而毫无动作。

洛王这边是急得头脑发胀,期间差人明里暗里打听了不少次,但传回来的消息,无一都是:“天辰安居于室”。

自从从神殿回来后,東里幕辰便将自己关在房里,这么些时日来,竟未踏出过房门半步。无论洛王怎么打听,得到的都是,天辰一直呆在房里的消息。

这案子交给了他,按理说,東里幕辰应该会很积极才对。毕竟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他那些兄弟们,不知道有多眼红。

但是他偏偏一点也不急,该吃吃该喝喝,要不是天镜明令此事交予天辰全权办理,其他人不得插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東里幕辰是在查案。

夜长梦便多,洛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虽然现在東里幕辰毫无动作,但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有所行动。

即使他不是真心查案,但最终总要给天镜一个交待。那么或多或少,都得查出些什么。虽然查到他头上的几率十分小,但人总是这样,心中有鬼的话,纵然有万千保障,也丝毫不觉安全。

所以,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在東里幕辰行动之前,洛王便已悄悄开始了部署……

“有消息了吗?”

東里幕辰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这些日子一直在帮天镜处理一些公务,他已经忙得好几天没有出过门了。但是即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代表他便孤陋寡闻起来。

手下的人,每天都在探听着消息,只要那人有所行动,他马上就可以得知。

而今日,正当他好不容易批完最后一道折子的时候,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听完手下的汇报后,東里幕辰揉揉发酸的脖子,也不枉他苦等这么多天,狐狸尾巴一旦露出,他就得紧紧的抓住!

“吩咐下去,由着他做,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插手。”

“是!”

那人退出去后,東里幕辰换上外袍,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冷风,却让他觉得万般舒适。许久没出来透过气,也该是时候了……

暗夜,正是风起云涌之时,在一所大宅面前,带着面具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望着门前的封条,他的心中百感交集。站在外面驻足了一会后,他轻轻的跳上房檐,轻松的翻了进去。

他的背上有一个黑色的包裹,隐藏于黑夜之间,若不是随着他跃起的动作而起伏,还真发现不了。

男人来到一间房间,这里并没有上封条,也没有上锁,有的,只是久无人迹而沾染上的厚重灰尘而已。

轻轻的推开门,男人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明明知道这里已经是座荒宅,却还是自觉的放轻的脚步,仿佛生怕吵醒什么人似的。

房间里有些地方已经结上了蜘蛛网,可能再过不久,这里便将会成为一片废墟之态。明明先前是那般显赫的人家,如今却落得如此破败。

将背上的包裹在房间里藏好后,男人留念了看了一眼这个房间,似乎还在寻找着一些以前的回忆。

过了好一会,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随着来时的脚步,脚起尘扬,掩盖了一路留下的痕迹。当站在门外再回首时,这里仍是无人来过的废弃大宅。

男子的背影消失于漆黑的夜晚,而破落的大门前,寒风飞扬吹开了覆在门匾上的尘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