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摇摇头,把药碗放在桌子上,泄气的坐在南宫倾城对面,撅着嘴,低着头。
“哎!”南宫倾城看了看门外,他知道那个叫夜妖的家伙就守在门外,当时他还因为自己跟他们的主子独处一室而恼羞成怒,要跟自己决斗,幸好及时解释,不过是要给她施针调理气血而已,才免去了一场生死之战。水溶身边的这几个人,真是变态的忠诚。
“公子。”夜妖适时的出现,站在南宫倾城身后三步的地方,面无表情。
“我叫你了吗?”南宫倾城凤目一横,冷酷的看了夜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我家主子到了。”夜妖说完,往一侧闪身,身披玄色披风的水溶便冲了进来。
“玉儿呢?!”水溶进门后,顾不得多说,环视四周,只见南宫倾城和碧落二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目光冷冷的盯着南宫倾城。
“她在我这儿,不过你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鲁莽了?”南宫倾城的脸上闪过一丝妖冶的微笑,带着几分装痴卖乖的娇嗔,一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
“人呢?”水溶瞪了南宫倾城一眼,这个时候,你这个妖孽就不要再添乱了。
“你要给我看护费,若不是我把她带出来,她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南宫倾城邪气的微笑。
“有的时候我把你当朋友,但有的时候……”水溶狠狠地瞪了南宫倾城一眼,转身往楼梯上走去,却撂下一句话,“你很欠揍。”
“忘恩负义的家伙。”南宫倾城幽怨的看着水溶的背影消失在木质楼梯的拐角处,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反驳了一句之后,转身往西里间走去。
“喂——三筝?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碧落回头,看见立在门口站立不稳的三筝,惊呼一声冲上去,在三筝还没有放倒之前,把他拉住。
“你骑马狂奔六天,不停不歇,试一试?”三筝说完,便倒在身边的女人怀里,呼呼睡去。
“呼——”碧落心头一紧,咬咬牙,强忍着把怀里这个脏兮兮臭烘烘的东西扔出去的冲动,暗运内力,把他抗走。
水溶一步步走上楼梯,进屋后便看见了坐在窗前面向外边的黛玉。看不见她的脸色,唯见瀑布般的无法垂到榻上,消瘦的肩膀上裹着一件朴素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用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几支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迎风绽放的桃花,星星点点,如情人的眼泪一般艳丽悲伤,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看上去越发柔弱不堪。
初春的冷风从窗子里吹进来,连水溶都觉得冷清的很,而她却衣衫单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水溶一下子愤怒起来。他疾走两步冲上前去,奋力把窗子关起来,不顾窗扇相碰发出剧烈的声响,却转过身来,怒声问道:“为什么开着窗子?外边那支破玉兰有那么好看吗?”
“那支破玉兰是我的最爱,与你何干?”
这次他看清了她的脸。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目光空空的没有焦距,眼圈微肿,还泛着淡淡的青色。这个人看上去形同枯槁,没有一丝生机。仿佛已到大限之人,不久便要撒手人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