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雨水按期纷至沓来。灰黑的云遮住整片天空，不留一丝空隙。
林羽推开窗户，有风迎面吹来，夹杂丝丝细雨砸在脸上。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窗外是学校大门外的餐饭一条街。上午刚好过去一半，街上也不像清晨人影攒动。
被随意揉成一堆的纸团扔到桌上，慢条斯理展开，是刘雨恒歪歪扭扭的字迹：
好冷啊！窗户关上吧！
他回头，刘雨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停颔首，双手握在脖颈下方，做出请求拜托的夸张姿势。
他想到什么，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抿抿嘴唇关上了窗户。
今天上午两节课都是英语课，穿着长裙套着针织衫的年轻女老师站在讲台上，嘴里快速念着英语课文。她的脸颊两侧留着长年难消的绯红，加之本身皮肤白皙，倒也毫无违和之感。
他知道学生之间议论各种关于英语老师的传言，并且大多是从他们班流传出去的。
比如她的某个清晨突然想要出去走走，于是行李箱随便装了几件衣服，趿着人字拖，说走就走;比如她看上了一件短t恤，一口气买了十几件，这才有了同学们怀疑她连着个别星期没有换上衣;再比如现在……
“我跟校里的英语老师商量过，因为你们大部分人英语底子实在太差了，决定在你们高二年级办一个补习，每个星期双数日的上午自习课在高一部阶梯教室补习”，说着将耳边的发挽到耳后，动作迅速利落：“上次月考没上一百分的都要参加补课，补习资料学校会给你们免费印发。”
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喧闹起来，一片闹哄哄乱腾腾的景象。
林羽也来了兴致，从座位上站起，英语书卷成棒子有节奏地拍着桌子。
“咔嚓!”这一幕被刘雨恒捕捉下来，在英语书下方配上“雅蠛蝶”的文字。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作品，打开某人的对话框，点击分享。分享成功后笑得一脸奸诈。
上午过去，雨水终于有了停歇的意思，阳光拨开乌云，透过楼下桂花树叶间缝隙，在教室墙壁投射出大片的阴影。
许暖靠在走廊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
风吹得后脖颈凉嗖嗖的，她伸出手去摸，掌心的温暖覆上去，空落落的洞被填满。手指往上，触到参差不齐的发尾，往深处探去，是细细的软毛，逆时针方向缱绻在一起——那是她的涡旋。
家里的老人说过，每个人的头发都有属于自己的涡旋，与生俱来，无可更改。
她收回手探向走廊外，依然能感受到空气里的潮湿。
“我们英语老师办了一个免费补习班，别班的学生也可以参加，你要来吗？”
“你去吗？”
“我四月考试过了一百，可以不用去。”
“呵呵，我可是零分呢!”
“你别这样，你不是因为家里有事嘛，按你的实力，肯定比我强。”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因为有人四月月考英语只考了几十分。”
……
“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