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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到灰飞烟灭(下)

爱到灰飞烟灭(下)

校园里死气沉沉的,就像是一座监狱,关押着所有的人。在立晨“第四监狱”里,所有的高三学子们都卯足了马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为了相同的目的而拼搏着。

高考的即将来临,让本就繁重的学业变得更加繁重了。安静也变得比以前更加勤奋了,每天都是早起晚归的,周末还要埋头于自习室。对与康明的想念也愈来愈淡了,高考的逼近可以暂时放缓一切事情。每天都无限循环着相同一件事,于是颠覆掉了时间的概念。安静认为这样很好,每天只有学习就不会再顾及其他了。她勤勉的表现,让程菲菲不得不惊呼“安静真的已变成“安静”了。”

就在所有的人都进行着苦读时,康明已经不会再来学校了,他很快就要出国留学了。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康明跟米娜分手了。当安静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安静在那次雨夜之后就没在见到康明。对于那次在雨中的拥抱、接吻以及彼此的温存会随着时间的偏移就越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做了一场水沫般的梦,随着梦醒然后蒸发消亡了。至于林冬,安静是心存愧疚的,想过跟他道歉却一直不曾有机会。林冬在躲避着她,就算偶尔碰上面也只是点点头,在一脸尴尬的走开。

这样简单的学习生活一如往常有序不乱的进行着,只有最近几天里安静感冒了。开始只是鼻子有点痛,她并没有太在意。吃了些药,却一直不见好。后来发起很严重地烧来,她竟在课堂上晕了过去。

安静就这样住进了医院,程菲菲每天放学后都会过来陪着她。她们会在一起复习功课,偶尔程菲菲还会跟她讲一些校园里的趣事来逗她开心。程菲菲走后,她就会习惯的看着白色的墙壁发呆一整天。她不想看书了,也不想写字了,只有她的耳机里重复的播放着韩灵儿的歌曲《别走》:

“你离开的日子,我独自沉默的享受这难过的味道。世界没了生机,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亲爱的你别走,我爱你。没有你的陪伴,我会苍老的死去。”

多么忧伤的曲调,多么简单却能引起她共鸣的歌词啊,她如此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听着,如同发疯般的迷恋着,迷恋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真的喜欢韩灵儿,喜欢韩灵儿歌声里那带着天然低沉磁性的嗓音伴上撩人的旋律,如同溪水般缓缓地流入听者的耳朵里。每当她听到这句“亲爱的你别走,我爱你。没有你的陪伴,我会苍老的死去。”时,泪水就会在顷刻间无声地滑落。

病房的门这时开了。安静勉强睁开紧闭的双眼,她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他”。真的是他吗,怎么不会是他?他分明穿着那件他最爱的海洋般蓝的球衣。她静静地看着那身影愈来愈近的走向她。“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呢?不好好的吃饭,不知道珍惜自己,天天生病像什么样子呢!”“不是他!”安静看清楚了,原来是林冬。“这样子怎么了,难道碍你眼了。”“不要无理取闹了,不想死的话就快点给我振作起来!”林冬看来真的生气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

安静看到了,此刻林冬忧伤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心碎,但她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她反倒笑了一下说:“好啊,我会振作起来的,我也会忘掉明的,在之前我要你为我做件事。”“什么事?”林冬有些困惑,他不知道她将要说什么。“明去美国那天当我一天的男朋友,然后你要陪我去送他。”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安静没有听到迅速的答复。病房里又陷入了沉默。“我又伤害到他了吧,”她想,“明明知道会伤害到他,明明知道他是不愿意的,我却强人所难。”她知道对不住他,但她必须要这么做才能救赎自己那颗痴傻的心。

林冬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冷绿的柳枝遮挡着天空,只留有天的一角。眼睛痒痒的,他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好啊,”他对着窗子里的自己笑笑,“你叫我做的事,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终于熬到了天亮。一整夜的失眠,使安静看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起床梳洗,化好妆,穿上了他送的那件白色的雪纺连衣裙。“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吧。即使早已知道了结局,为何还要刻意的去打扮自己呢?难道自己想要挽留住什么吗?安静你真是可笑,可悲啊!”安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着。当准备好一切后,她下了楼。

外面天气很好,有微风。天空是蓝蓝的,白云清晰的像是棉花糖做的。在这空气污染严重的齐兰里,这么美的天空可还真是罕见啊。只是如今的安静却没有半分欣赏美景的心境。她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轿车里等她的林冬。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她不会开口问他,他也不会说。

他为她打开车门,然后默默的上车。汽车开始在路上飞驰。车内的人相对默默的,好似被施了魔法静止的跟雕塑一般。

“停车!”林冬突然对司机说。汽车缓缓的停在路边,后面的车便迅速的赶超过来了,接着也停下来。

康明走下车,笑得有些微妙。“都来了啊。”安静看到他时,在他的眼里竟看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不舍,这或许是她的臆想。他们彼此相视无言。时间就这样开始一分一秒的流逝。“明哥,我们是特地来送你的。”林冬终于打破了沉寂。听到林冬刻意提醒着“我们”,安静才从空茫中回过神来,想起了此次的目的。她主动勾起林冬的手,一脸的甜蜜。“是啊,我们来送你的。听说你要走了,毕竟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她对着他,好似笑的一脸的没心没肺。“我知道林冬是不会介意这些的,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你说朋友?那我和你现在还算朋友吗?”她的心开始疼痛,他就是可以有办法让她好不容易在心内筑起的城墙瞬间垮掉。“当然!如果你希望,我们依然可以是朋友的。”

康明笑了,笑的神情自若。“那我真的要感谢你,感谢你会来送你曾经的朋友。”这不是她要得到的结果。她努力想要看清他哪怕会有一丝一毫的闪光留下,可是没有。她变得有些失控了:“是我们来送你!”她勾起林冬的肩,纠正着他的错误。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所希望的。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她不知自己该对他在说些什么了,言辞尽穷。又再次陷入了来时的沉寂之中,尴尬的想让人逃离。“我要走了,否则就赶不上飞机了。”康明看了下手表,说完就上了车。

安静呆呆的看着汽车开动。匆匆而过,快的太突然了。和康明在一起的记忆,渐渐在眼前浮现。那曾经相处的感觉好似游离在梦境中,恍惚而又缥缈。她回了神,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带走了一切。时间亦或命运。如果这时的我们再过坚强一些,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你爱他不想他走!”林冬的声音鼓起了她的勇气。心血又冲动起来了,让她变得不顾一切。

康明吃惊的看着后视镜里那个娇小的人儿,向前追了过来。心情不知是忧伤还是……

“为什么要如此固执!”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动摇了。他叫司机停了车。车窗摇下,他在等待着她。她跑过来,不停的喘息着。他却只用一贯的冷漠对待她。“明,留下来吧!你听到了吗?我要你为我留下来!不要去国外那么远的地方,那里有什么好的,你偏偏要去那里。只要你不走,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惹你讨厌了。我会跟林冬在一起,不会打扰到你的。你可以跟米娜重新和好的,毕竟她是那么的爱你。我只会远远的看到你,就足够了。别走!我求你了,我要怎样才可以挽留住你啊!”

她说着哭了,哭得像个走丢了的孩子。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不要他离开。原本适合郊游的天气,却赚足了离人的泪。她嘲笑自己没用,本就不是天生的演员还硬要演戏。演技差到了这种丢脸的程度。来时就一直反复提醒自己不可以哭的,在康明的面前。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哭得一塌糊涂。而康明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安静不可以哭的。你要坚强,要好好的跟林冬在一起,他会一直爱你的,你们也一定会幸福的。我祝福你们,永远祝福你们!”

他几句简简单单的安慰,对她来说已经做够了。“算了,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却还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擦干净眼泪,松开抓着他的手,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明,再见了。”汽车再次开动。他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儿的身影渐渐模糊,一滴泪悄然滑落。

康明走了,再见已是未知。就算再见,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康明的冷漠,康明的绝情,已经毫不犹豫的斩断了有关他和她的最后一缕情丝。

安静双手交合在一起,默默地在心里祝福着康明。她不会责怪康明,更不会怨恨康明。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有着自己的思考。如果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的身上,那样换来的只有伤痛。所以,她不会再去奢望什么了。

林冬始终站在原地,仿佛在等着她的转身。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唯有默默的守护在她身后。

“要好好照顾她啊。”林冬突然想起了那日康明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雨夜的明泉湖,安静离开了留下了落寞的林冬。林冬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所以在安静离开后他才离开的。他跟在安静的后面,然后就看到了安静和康明的相遇和拥吻,然后安静昏倒在康明的怀中。那一刻他曾以为安静和康明会和好如初的,所以他准备要离开。然而康明却叫住了他。

“原来哥看到我了。”其实康明大不了林冬多少,但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林冬一直都不曾改口叫过他的名字。林冬在心里也一直是把康明当哥哥的,不管多久都不会变的。

“臭小子,既然看到我了就快点过来啊!”康明抱着安静冲他吼道。

“哥不会是想让我送安静回家吧。”林冬开起康明的玩笑。

“就是让你送她回家。”

“为什么啊?!”林冬看着康明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感到很吃惊。

“因为你爱她!”

“那哥呢?!如果不爱她,为什么刚才还要和她接吻?哥是在玩弄她吗?!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的是太过分了!”林冬生气了,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从小崇拜的康明哥会是这样的人。

“对我是在玩弄她,我根本就不爱她,是她死缠着我不放......”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想到安静对康明的那片痴情却换来了康明的不屑,妒火瞬间燃烧了他。他挥起拳头向康明打去。康明没有躲,林冬大惊却无法去收起拳势,拳重重的落在他的脸上。

“可是你真的很该打!”看着他渐渐变红的面颊,林冬有些泄气地说。

“既然打了,那就送她回去吧。”

“哥到底爱不爱她!”林冬看着在他怀中紧闭双眼的安静时,康明已经走开了。“你爱她吗?快回答我啊!”林冬又冲着康明大声吼了一句。

远处的康明转过身,有些苦笑的说:“要好好照顾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