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烟被轩辕皓这话气的直瞪眼,语气不爽的斥道:“谁撒谎了?”
“你!”轩辕皓伸手点了点楚飞烟的脑门儿,一锤定音。
楚飞烟一把拍开轩辕皓的狼爪子,没好气的哼道:“我才没撒谎呢!我说的是事实。那些外人都是瞎说的。你想想看,我大表哥可是荣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怎么可能出家当和尚呢?”
轩辕皓啧啧咂舌,“嗯,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什么叫好像有道理啊?都说了我说的是事实!”楚飞烟对这件事情很较真儿。
轩辕皓弯下身子,故意将薄唇凑到楚飞烟耳畔低喃道:“烟儿,你确定要一直对我撒谎吗?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继续惩罚你了。”
至于惩罚是什么,以楚飞烟的聪慧肯定能猜到,他自是不必详说。
“……”楚飞烟暗暗磨牙,听懂了轩辕皓的恐吓之意。
她若再不说实话,这个臭流氓就会强吻她以示惩罚。
轻叹了口气,楚飞烟无奈的哼了声,“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的确,如你所知道那样,我大表哥为了苏倾城跟家人闹掰,现在去常云寺吃斋念佛了。”
轩辕皓点点头,没有表态,只是自顾自的给楚飞烟催干头发。
楚飞烟老实交代了谢洋出家的真相,却没听到轩辕皓表态,不由得皱紧眉头,“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轩辕皓好奇的反问出声。
楚飞烟:“……”呵呵!这个臭流氓是故意气她么?
狐疑间,就听轩辕皓认真的追问道:“你是让我说你大表哥这件事儿么?其实我觉得你大表哥做的很好啊。”
楚飞烟一听这话,眼睛瞪的溜圆,“你确定?我大表哥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女子,做出这样偏激的行为,宁愿出家为僧也要跟家人反抗到底,你觉得这样做很好?”
轩辕皓‘嗯’了声,“旁人应该无法理解,但谁让我不是旁人呢?你大表哥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若我换做是他,我也许比他做的还偏激呢。”
“呵呵!”楚飞烟嘴角抽搐,“你跟我大表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好么?你的家人不在乎你,你当然可以不在乎你的家人,而我大表哥不一样,他……”
“这你就不懂了!”轩辕皓打断楚飞烟,很认真的辩解道:“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一眼就入心的人可不容易。苏倾城是你大表哥一眼入心的人,什么叫入心?既然入心了,那肯定就割舍不掉了。这种时候你外祖父用亲情逼迫你大表哥放弃苏倾城,就等于逼迫你大表哥把自己的心挖出去。你说人要是没了心,那还能活吗?”
楚飞烟撇撇嘴儿,觉得轩辕皓这话简直就是歪理,“现在并没有人想把我大表哥的心挖出来好么?只是希望他能活的现实一点儿,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已。你现在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如果你是一个父亲,你的儿子对别的姑娘一见钟情,甚至为了那个姑娘不要你这个亲爹了,你是什么心情?”
轩辕皓不假思索的应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儿子会受到最好的教育,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与他都会及时沟通。即便是有沟通不了的时候,那我们身为过来人也要尊重儿子的选择,生他养他是我们的责任,但绝不是我们能左右他人生的理由。我们赋予他生命,除了要爱护他,教导他,还要尊重他!”
一番话说的洋洋洒洒,中规中矩,听的楚飞烟一愣一愣的。
她脑子短路的咂舌夸道:“轩辕皓,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当好爹爹的潜力呢!”
轩辕皓得意的笑,“好说好说。”
楚飞烟还想说点儿什么,却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轩辕皓刚刚那番话不太对劲儿。
她细细一想,终于想到了哪里不对劲儿。这个该死的臭流氓,张口闭口说的都是‘我们的儿子’如何如何。
“混蛋!谁跟你生儿子,再胡说八道我就弄死你!”楚飞烟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声,末了不忘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指了指里面各种各样的瓶装毒药粉。
轩辕皓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最喜欢小姑娘恼羞成怒的样子,真可爱!
不过,可爱归可爱,轩辕皓到底是不愿多惹楚飞烟生气。
“一时口误!”轩辕皓简洁的解释了一番,至于楚飞烟信不信,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楚飞烟当然不相信轩辕皓的解释,但是又能把这个臭流氓怎么样呢?悻悻的哼了声,别开头故意不搭理他。
轩辕皓见状,并不恼火,垂眸继续摆弄楚飞烟的头发。
一阵诡异的寂静之后,轩辕皓温声言道:“好了!”
他把楚飞烟湿哒哒的长发全部用内力催干了。
楚飞烟‘嗯’了声,扬手指向屋地中央的圆桌,“过去喝杯茶吧。”
轩辕皓含笑点头,脸上闪过一丁点儿受宠若惊之色。
两人落座后,齐齐去拿桌中间的茶壶,想为对方斟茶。轩辕皓手臂长,先触碰到茶壶。楚飞烟手臂短,又慢了一拍儿,最后愣是将手覆在了轩辕皓的手背上。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楚飞烟眼底是尴尬,轩辕皓眼底是惊讶。
“……”楚飞烟抿紧唇,想要说什么。可是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快速缩回自己的手。
然而,她快,轩辕皓的动作更快。眼见楚飞烟急着缩回如玉般的小手儿,轩辕皓连忙反手把楚飞烟的手儿攥住了。
楚飞烟察觉自己柔若无骨的小手儿,竟瞬间被轩辕皓温热宽厚的大掌包裹住,不由得涨红了脸颊。
“你干什么?放开我!”楚飞烟没好气的斥责了一声。
轩辕皓眼睛直盯盯的望进楚飞烟如水的眸子里,声音低沉坚定的说:“不放,我要牵一辈子!”
“……”楚飞烟心口一颤,脸色涨的更红了,“你放不放?不放我咬你了!”
轩辕皓一听这孩子气的话,顿时笑起来,“你咬我,我也不放!”
楚飞烟气的直磨牙,下一瞬,当真如鬼使神差般的俯首凑过去,一口咬上了轩辕皓的手背。
“呵呵!”回应她的,不是轩辕皓的痛呼声,而是爽朗的低笑声。
楚飞烟只觉得脚底板窜起熊熊烈火,蹭蹭的就燃烧到了她的脑门儿,然后……然后她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银牙重重咬了下去……
可惜,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听到属于轩辕皓的痛呼声或闷哼声。倒是唇齿之间,品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味儿。
血腥气味儿?楚飞烟蓦地瞪大双眼,把飞到九霄云外的理智狠狠的拉了回来。
她在做什么?她竟然像一只小狗似的把轩辕皓咬了?好吧,这其实不是重点,对于形象什么的楚飞烟并不那么在意。
现在的重点是,轩辕皓的病!这个臭流氓,有很严重的血友病,全身上下擦破一点儿皮都会流血不止的。
说句不中听的话,一个不小心因为流血不止把命搭进去那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想到这一点,楚飞烟连忙松开口,紧张的查看轩辕皓的手背。
但见昏暗的烛光照耀下,轩辕皓的手背果然汨汨的朝外流血,仿佛停不下来的水龙头似的,眨眼之间那血就流淌到了桌面上。
楚飞烟心头一惊,快速起身奔向梳妆台,从抽屉里面翻出一瓶李十八给的特效止血药。
返回来后,她打开瓶盖不由分说就朝轩辕皓的手背上一阵猛倒。
眼见药效不错,血隐隐的止住了,楚飞烟这才松了一口气,愤声冲轩辕皓斥道:“你傻啊?我咬你,你就不会躲吗?”
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被咬了非但不躲开,还故意跟她抬杠。
轩辕皓被楚飞烟训斥了,却傻乎乎的笑了起来,“我是故意不躲的,好不容易寻到个你主动亲我的机会,哪里舍得躲?”
“……”楚飞烟气的一阵倒仰。
她明明是咬轩辕皓,可这臭流氓非得说她主动亲他,气人不气人?
彼时,相较于楚王府生闷气的楚飞烟,皇宫深院里也有人在生闷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没能捉弄到楚飞烟的太子妃云想容。
偌大的东宫,处处都是摔碎的茶具杯具,水果点心滚落满地。一群宫婢战战兢兢,眼看着云想容肆意发泄,谁也不敢吭声劝阻。
“贱人!该死的贱人!”云想容一边咒骂,一边不停的摔东西,似乎把整个东宫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也无法解气。
事实上,白天在荣国公府里,云想容没能捉弄到楚飞烟已经很生气了,可是更令她生气的是楚飞烟和轩辕皓接吻,以及轩辕皓在她面前维护楚飞烟的亲密态度。
太子宴文渊每天夜晚都要在书房读会儿书,然后才回到东宫住处。虽然他是断袖,也从未碰过云想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但表面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所以他每天晚上都会与云想容同睡一间房。
今晚宴文渊一回到东宫外院,就听到一阵摔盘子摔碗的清脆声音,中间不时的夹杂云想容愤怒的咒骂声。听的出来,云想容正在里面大发雷霆!
宴文渊皱紧眉头,眼底闪过厌恶的光芒。不过很快,他就换上一张宠溺的笑颜,款款走进了东宫内室。
一进门,就见云想容正把一个漂亮的玉镯狠狠摔在地上。
宴文渊扯唇笑问道:“是谁惹怒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