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宴正式拉开帷幕。
楚飞烟乖乖坐在楚王爷身旁,一副天真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孩儿做派。
轩辕皓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一个心思简单的小姑娘,他目光炙热的盯着楚飞烟,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浓厚兴趣。
楚飞烟察觉到轩辕皓的诡异目光,大大方方看过去。四目相视,轩辕皓眨着眼睛邪笑。楚飞烟见状,也勾起唇角,仿若忘记了午后在灌木丛后发生的不快。
轩辕皓看着楚飞烟那嫣然一笑,一瞬间竟被晃了心神。不得不感叹,楚飞烟是极美的!这样小的年纪,稚嫩的脸儿上便已经展现出倾城之貌。待得两三年后完全长开,大抵要艳绝天下了!
楚王爷正与邻桌饮酒寒暄,一转头竟看到对面风评极差的纨绔世子死死盯着自家的宝贝女儿。
他登时紧张起来,目光转向身边的楚飞烟。然后,他看到楚飞烟端起酒杯,隔空对那风评极差的纨绔世子举了举。
“飞烟,你看上那臭小子了?”楚王爷一脸菜色,附耳低问出声。
楚飞烟:“……”亲爹,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楚王爷见楚飞烟不吭声,以为自己猜中了,更加紧张起来。
他絮絮叨叨的低语道:“你可莫被他人模狗样的外表欺骗了,他不但体弱多病,还最喜流连烟花场所……”
楚飞烟单手扶额,有些哭笑不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亲爹还有做长舌妇的潜质?
楚王爷狠狠的将轩辕皓埋汰了一顿,末了语重心长的对楚飞烟言道:“飞烟,这里青年才俊多的是,你四下看看喜欢哪个,别总盯着那种半死不活的。”
“父亲!”楚飞烟无奈的打断楚王爷,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呀?
楚王爷瞪着眼睛,脾气略火爆,“怎么的?说你两句就不爱听了?你瞅你刚刚那做什么呢?”
楚飞烟一脸认真严肃,“我做什么了?我不就是给你口中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敬一杯酒,祝他早登极乐世界吗?”
楚王爷一噎:“……”
真的是差点被宝贝女儿这话呛死!所以他白操心了,女儿眼光很正常,根本没看上那个风评极差的纨绔世子?
“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吧!”楚王爷松了一口气,转而继续与邻桌喝酒。
楚飞烟嘴角抽了抽,莫名觉得她亲爹这个鲁莽汉子有点儿蠢萌……
此时,坐在楚飞烟对面的轩辕皓阴沉着脸,好像死了爹娘的样子。他刚刚一直在关注楚飞烟,自然没能忽视她和楚王爷之间的对话。
距离远听不到,但是他可以从嘴型中窥探一二。当他确定楚飞烟说的是祝他早登极乐世界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姑娘这么恶毒,像了谁?亏他还以为她含笑举杯,是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倒是自作多情了。
高座之上,宴皇朗声开口,照搬中午对章太后那番歌功颂德之言,没有半点羞愧。
楚飞烟听的也是醉,想问宴皇你词汇还能更贫瘠一点儿吗?午宴和晚宴用一套词儿赞美亲娘,这也太不走心了。
众臣子携妻眷儿女共同举杯,惟愿太后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一声声的呼喊,将气氛推动的十分喧闹。
这之后,宴皇宣布宫宴至此正式开始。他身边的安公公抖着拂尘,高声宣布舞姬们进殿奉上开场的祝寿舞蹈。
与此同时,诸多宫婢端着美味佳肴,挨桌奉上酒菜。楚飞烟对歌舞没兴趣,埋头与各类小吃奋战。重活一世,她要学会享受生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痛快一天算一天!
轩辕皓坐在对面,总忍不住窥视楚飞烟的冲动。他眼见楚飞烟埋头吃的欢快,本就带着婴儿肥的小腮帮子撑的鼓鼓的,像一只花栗鼠……
咳咳,真是越看越可爱,手痒的想把这个小姑娘抱回家,然后圈在笼子里养。看她吃东西很赏心悦目,而且看着看着他就有食欲了呢!
开场舞之后,陆陆续续是歌姬唱歌儿,乐师弹曲儿,其中穿插着宫中舞姬们的舞蹈。大家初始看的眼花缭乱,如痴如醉。后来渐渐审美疲劳,倒也看的腻歪了。
皇后看出众人对舞姬的表演失去了兴趣,便倾身贴着宴皇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宴皇听的直点头,在舞姬退场后,朗声宣布道:“刚刚皇后与朕提及,今日有不少才俊千金要为太后即兴表演献艺。朕闻之甚悦,也十分鼓励大家表演献艺。今晚但凡参加表演的,都有赏赐以资鼓励。得到掌声最多的,朕会亲自奖赏!”
宴皇这话一落地,立刻得到众臣子的热烈响应。
所谓即兴表演,一来可以活跃气氛,大家伙儿图一个乐呵儿。二来则是给现场的青年才俊和名门千金增加一个彼此了解的机会!
说直白点儿,若是谁表演的好了,拔得头筹得到皇上奖赏自不用说。届时,还会觅得佳偶良缘,岂不妙哉?
如此一想,诸多年轻男女们暗暗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步上大殿中央,为大家表演献艺。
最先毛遂自荐的,是丞相之子赵子谦。他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的文质彬彬,书生气息浓郁。他表演的是书法,即兴写了一首祝寿诗词。
不得不叹一句,这男人是个有才华的。那一手好字,连楚飞烟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是真的好。
果然,当两名太监将赵子谦写完的祝寿诗词展开给众人观赏时,大殿之上尽是鼓掌声和叫好声,把那赵丞相乐的简直合不拢嘴。
此后上场的,是御林军副统领拓跋珏。他表演的是耍长枪,那一杆长枪在他手里被耍的如行云流水,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直夸虎父无犬子。
楚王爷戎马一生,自是偏爱这样拳打天下的真汉子。
他扭头对楚飞烟低语道:“这小子不错!”
楚飞烟点头,“嗯,是个练家子。”
楚王爷呕血,“我是说他很配你!”
楚飞烟险些惊掉下巴,“父亲,咱能不乱点鸳鸯谱吗?”
大殿中央,拓跋珏耍完长枪,赢得雷鸣般的掌声。
“好!看赏!”皇帝十分高兴,不但出声赞叹,还下令赏赐。
坐在一旁的贵妃听到,喜上眉梢,目光若有似无的朝楚飞烟瞄了眼。她的弟弟表现的这样好,不知能否打动小郡主的芳心?
大殿之上,陆陆续续又有诸多青年才俊和官家千金登台献艺。
青年才俊们主要表演诗词,会些功夫的则打一套拳法。而千金小姐们,花样儿就比较多了。有唱歌儿的,有画画的,有献舞的,也有弹琴的……
只不过,大家之前看了太多歌舞,又不见表演的特别出彩者,倒是提不起太多兴致。
这时候,公主宴若雪袅袅站了起来。
她声音温婉悠扬的唤道:“父皇,儿臣准备了一支曲儿,想要进献给皇祖母,以此祝福她寿辰之喜!”
宴若雪长的平凡无奇,但是声音却也好听。婉转悦耳,似泉水叮咚,听的在场众人心旷神怡。
宴皇十分宠爱宜妃,对她生的女儿宴若雪更是宠爱有加。原因无它,几个儿女之中,长的最像他的便是这个小女儿。
所以,此刻听到宴若雪的请示,宴皇连忙准了,“若雪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宴若雪是个能抓住机遇的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貌不出众,能拼的也就是悦耳动听的嗓音了。于是乎,她选择表演的是弹琴加唱歌。
偌大的福禄殿,宴若雪温婉端庄的坐在大殿中央,宫婢匆匆端上方桌和古琴。
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立刻平地而起。与此同时,她轻启朱唇,唱起美妙动听的歌儿。
楚飞烟闭上双眼,仔细的聆听。不得不赞一声,宴若雪这歌儿唱的极好,听的人为之沉醉。
许久,一曲终了,大殿内满是不绝于耳的赞叹声。
宴皇更是激动的夸道:“唱的好,看赏!”
宴若雪深知自己嗓子甜美是个优势,眼见众人全都拍手赞叹,心里忍不住得意起来。
她抬眼看向高座之上的章太后,却见对方非但不见喜色,反而一脸轻蔑不屑的态度。
“……”宴若雪怒火攻心,只觉十分的愤慨。
凭什么她做什么太后都不喜欢?为了今日献唱,她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可是老家伙竟然不领情?
好!很好!老家伙胳膊肘朝外拐,不喜欢她这个亲孙女,却喜欢非亲非故的楚飞烟是吧?那她今日就成全那个老家伙,让老家伙喜欢的人丢丢丑!
想到这个,宴若雪便是想到自己之前的小算计。
她站起身,举目朝楚飞烟落座的位置看过去,“飞烟郡主,大家都献艺给皇祖母祝寿,你是不是也该表示点儿什么?”
楚飞烟被点了名字,有些讶异。她献不献艺跟宴若雪有关系吗?这小公主是****吧?
宴若雪见楚飞烟表情惊愕,心中十分高兴。果然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一说到献艺就吓傻掉了!
她似笑非笑的调侃道:“飞烟郡主,皇祖母对你宠爱有加,你理应为她献艺祝寿才对。”
顿了顿,故作惊讶状,“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你琴棋书画一样都不通吗?”
楚飞烟这个时候如果还听不出宴若雪是故意找茬儿,那她就枉为穿越女加重生女了。
不过,她对琴棋书画一样不通这件事儿,宴若雪怎么知道的?
楚飞烟下意识朝福禄殿最后望去,果不其然,周毓秀正巴巴儿的看好戏。眼见她望过去,周毓秀立刻心虚的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