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毒舌,轩辕皓敢称第一,楚飞烟绝对就敢紧随其后称第二。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既坐实了赵子月口臭的毛病,又嘲讽对方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
赵子月气的浑身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楚飞烟应该在斋房里与裴正南被翻红浪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是你!一定是你算计了裴探花和周毓秀。”赵子月倒也不笨,很快就想通了问题的关键点。
她怒斥出声,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
楚飞烟看白痴一样看着赵子月,语气颇有些不耐烦,“赵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你从始至终就针对我,到底是何居心?”
赵子月冷声笑道:“我针对你?楚飞烟,你怎么不说你做贼心虚了?你自己听听,斋房里面到现在还浪叫声不断。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里面的人绝不是情难自控那么简单,而是被有心人设计陷害了。”
楚飞烟点头,表情是说不出的天真可爱,“嗯,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赵子月见楚飞烟装模作样,脸色铁青而难看,“楚飞烟,你别装了!这个设计陷害他们的元凶就是你。若我没猜错,裴探花的斋房是有后窗的。你算计完他们二人,为了摆脱嫌疑,所以偷偷从后窗溜走,故意到斋堂用膳让香客们做你不在案发现场的证人。”
“啪啪啪!”楚飞烟忍不住拍手叫好,“赵小姐想象力丰富,不去酒馆当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
赵子月咬牙切齿的指控道:“事实摆在眼前,你……”
她刚开口,就被楚飞烟打断话茬儿,“敢问赵小姐,我这样的身份为何要设计他们?目的何在呢?作为被指控的嫌疑人,我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赵子月一噎,竟是被问住了。她陷入沉思之中,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
她觉得事情的根源,还是出在裴正南和周毓秀的身上,是那二人想算计楚飞烟。至于落得现在这种结果,想必是楚飞烟察觉了那两人的阴谋,于是来了个反算计。
只她想通了前后种种,却没有证据指控楚飞烟,这该如何是好?
赵子月正狐疑间,楚飞烟脆声开了口。
她款款言道:“赵小姐所说的事实,全都是你一个人凭空捏造出来的。裴探花和周毓秀乃太后亲自赐婚,早晚会结为夫妻。你且说说看,我设计他们提前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意义何在呢?”
这问题问的好,在场的香客们但凡有点儿脑子,都会认为楚飞烟说的有道理。因为她委实没有必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赵子月瞪着眼睛,咄咄逼人的质问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和几个官家小姐都看到你进了裴探花的斋房,这你作何解释?”
楚飞烟笑的很无所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我的确进过裴探花的斋房,可是看了一眼就出来了。赵小姐这样污蔑我,委实不地道。”
顿了顿,楚飞烟转而看向一旁看好戏的轩辕皓,“若说裴探花和周毓秀一定是被人算计了,那我倒是觉得,在场之中最有可能做此事的是轩辕世子。”
轩辕皓正看好戏,却莫名其妙被楚飞烟拉下水,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那叫个精彩纷呈。
他轻咳了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郡主觉得这事儿是我做的?”
楚飞烟重重点头,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对呀!裴探花先前辱骂世子,世子你不是差点命人将他打死了吗?这事儿很多香客都知晓,所以若论害人的动机,世子你绝对有呢!”
轩辕皓嘴角抽搐,觉得小姑娘实在太坏。她为了撇清嫌疑,就拉他出来当靶子,真是不见外啊!
不过,她越是不见外,轩辕皓越高兴!
他很配合的言道:“唔!郡主这么分析,的确挺有道理的。只是以我这样的人品,我觉得算计他们还不如弄死来的简单。”
“……”众香客纷纷哑然,对轩辕皓佩服极了。
都被列为嫌疑人了,竟然还敢放狠话,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赵子月眼见楚飞烟三言两语就将矛头引到轩辕皓的身上,这便恼怒起来,“楚飞烟,你别试图转移大家的视线了,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
楚飞烟听到赵子月死咬住自己不放,无奈的叹了口气,“赵小姐,这件事到底真相如何,里面的人比我们外面的人更清楚。你这么急着朝我身上泼脏水,还一再的阻止别人撞门,莫不是怕里面的人出来后,最终指控你才是元凶?”
赵子月被楚飞烟倒打一耙的话语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她厉声斥道:“这关我什么事?我怎么可能是算计他们的元凶?”
楚飞烟耸耸肩,“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都能污蔑我是元凶,那我也可以说你是元凶咯!毕竟我有这么多一同吃斋饭的香客作证,可你就靠几个要好的朋友作证。这么一分析,我倒是怀疑你们几个合谋算计人,然后互相作伪证呢!”
这话一落地,众香客看向赵子月和那几个官家小姐的眼神立刻质疑起来,大家都觉得楚飞烟说的蛮有道理的。
赵子月气的直跺脚,指着楚飞烟怒斥道:“楚飞烟,你贼喊捉贼!”
相较于赵子月的愤怒交加,楚飞烟倒是平平静静的,“我只是就事论事,赵小姐既然觉得自己是清白的,那又何必动怒呢?不知道还以为你被戳痛心事,恼羞成怒了呢!”
“你!”赵子月争辩不过楚飞烟,一张小脸儿气的铁青。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的这么复杂。她朝楚飞烟身上泼脏水没泼成,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骚,简直要呕血了。
不过,赵子月嘴上功夫不敌楚飞烟,肚子里的弯弯道儿却不少。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冷声催促道:“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把两个受害者弄出来,到时候孰是孰非一问便知。”
“我也觉得理应如此!”楚飞烟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毫不担心的样子。
赵子月转目看向紧闭的斋房门,低声吼道:“把门撞开!”
她下达指令,却无人照做,一时间好不尴尬。
楚飞烟规规矩矩的朝管事方丈施了一礼,软声提议道:“方丈,事到如今,这门是撞也得撞,不撞也得撞了。”
人群中,有香客高声附和道:“没错!不论里面的人是一时冲动,还是被人算计,这门都必须撞开才行,不能任由他们在佛祖的地盘瞎胡闹。”
“可不是嘛!这太不像话了。”大家纷纷表态,催促管事方丈做出决定。
最终,管事方丈被逼的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吩咐几个小沙弥上前撞门。
少顷,门被撞开了,里面********的一幕尽显人前。只见床榻之上,裴正南和周毓秀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仍沉寂在自己的欢愉世界当中不可自拔。
有脸皮薄的香客掩面不敢多看,可那脸皮厚的却巴不得多瞧几眼。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管事方丈闭上眼睛,老脸羞的通红。
轩辕皓转头对身边的小厮莫风吩咐道:“去弄一桶冷水泼进去!”
莫风领命,快速离开。
没一会儿,就见他面无表情的拎着满满一桶水冲了进去。
“哗啦啦”一阵水声过后,裴正南和周毓秀双双惨叫出声。
楚飞烟忍不住笑起来,对轩辕皓拱了拱手,“世子果然是过来人,处理这种事情相当有经验呢。”
“……”轩辕皓哑然无语。小姑娘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呢?
斋房内,被淋成落汤鸡的裴正南和周毓秀全都懵逼了。
两人看着对方衣衫不整,浑身湿漉漉的样子,齐声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斋房外,赵子月耳尖的听到两人狐疑的询问声,心中更加断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她扬声唤道:“周小姐,你和裴探花遭人算计了。你们快些穿好衣服出来,别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啊!”
楚飞烟听到这话,莫名想笑。这赵子月到底是多脑残啊?就算很想踩她,那也得动动脑子是不是?
且不说此番是裴正南和周毓秀心怀不轨,就算真的是楚飞烟一手算计了那二人,以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那二人也会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么浅显的道理,赵子月竟然想不透?真是愚蠢的草包脑子!
裴正南和周毓秀在里面听到赵子月的喊声,双双震惊的看向对方。此刻,两人便是反应再迟钝,也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周毓秀浑身颤抖的看向裴正南,声音低低的质疑出声。
裴正南瞪大双眼,目光十分空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算计好了一切,他应该和楚飞烟生米煮成熟饭才对啊?为什么全然不是如此?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是她!裴郎,是楚……”周毓秀突然醒悟到什么,脱口就嚷出声来。
裴正南眼疾手快的捂住周毓秀的嘴巴,痛苦的低语道:“毓秀,这事儿我们只能认栽!”
两人四目相对,都心知今日是被楚飞烟给反算计了。
可偏偏,他们根本不敢,也不能指控楚飞烟。不然,只会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