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意见,甄道长怎么说,便怎么办。”
我们这种跟鬼打交道的人,既是最不讲规矩的,又是最讲规矩的。行业里的规矩,谁都不能违反。因此,薛姐虽然知道是中了套,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不愧是薛老板,够爽快!什么时候复原了三清剑,便什么时候联系我。到时,我定主动把五行八方玺送你这坎店来,绝不让你多走半步路。”甄道长笑呵呵地说。
“还是我去找你吧!免得又节外生枝,害我拿不回五行八方玺。”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甄道长自然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他甩了甩衣袖,然后走了。
江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张胜也不见人影。店子里,就只留下了我和薛姐两个,另外还有躲在柜子底下的小馋馋。
如此解决陈凡这事,并不是我想看到的。且不说让他魂飞魄散会承担因果,单复原三清剑那事,便是一个大麻烦。
陈凡是王凤菊的儿子,甄道长在帮她怀鬼胎。陈凡魂飞魄散的事,她必然是会知道的。到时候,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臭小子,你说这甄道长来的时间,是不是太巧了一点儿啊?完全就是掐着点来的,都不给姐姐我留一丝一毫的空隙,让我谎都没法撒。”薛姐一脸失落地看着我,说。
“那三清剑真是张胜去偷的?”我问薛姐。
“应该是。”薛姐叹了一口气,说:“张胜那家伙,虽然跟师兄们的关系都不太好,但绝不会害我这个师姐。不过,他跟你一样,老是好心办坏事,经常在无意中闯下大祸。”
“三清剑复原这事,能搞定吗?”眼下,这才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先睡觉吧!天亮之后,你陪我去趟九泉老街,找吕师叔,看他有没有办法。”薛姐说。
三清剑那事没了结,我哪里睡得着?薛姐跟我差不多,天刚一亮,她便从楼上下来了。虽然化了妆,不过我还是能看到她的黑眼圈。
我们到的时候,吕师叔正坐在小板凳上扎纸人。
“这么一大早,就跑来看师叔了啊?”吕师叔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说:“从你们那里赶过来,得好几个小时,肯定没吃早饭就开始赶路了吧?你俩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下点面条吃。”
“师叔,我们不饿,不用麻烦了。”薛姐拿出烧得跟焦炭一样,断成了两半截的三清剑,说:“这是青云观的三清剑,被我弄成这样了。若是不能复原,甄道长便不会把那五行八方玺还我。”
吕师叔脸上挂着的笑没了,皱着眉头说:“都成这样了,要想复原,基本上没可能啊!”
“那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薛姐伸过了手去,把断成两截的三清剑接了回来。
“这三清剑乃是采极阴之地的百年桃木,由青云观的开山掌门所制。此剑已被鬼气烧成了这样,要想恢复其色,难。断剑重接,更难。不过,我听说龙穴之气是可以除掉鬼气的。若能寻得龙穴,将这断剑埋进去,或能让其恢复原本之色。至于断剑重接,师叔我没这本事。桃木剑是道家的东西,在世的道家高人也不是没有,你们有没有这缘分,我也说不准。”
本来我和薛姐都已经绝望了,吕师叔将这话一说,立马就有一丝希望的曙光,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老人山上不就有个龙穴吗?上次去采药,碰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刘大头,他说有人寻了一个穴,让他帮忙修生基。我怀疑那穴,就是爷爷曾经跟我说过的龙穴。
我问吕师叔,这桃木剑得在龙穴里埋多久,才能恢复本色。他说龙穴跟龙穴不一样,不过只要是真龙之穴,少则七日,至多只要七七之数,便能成。
至于这桃木剑该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埋,他就不清楚了。因为,风水之术,并不是他擅长的。吕师叔还建议薛姐,最好去跟大师兄商议一下。
在风水这一块上,欧阳懿的造诣很高,可以说不输给师叔这一辈的人。还有就是,世上的龙穴很多,不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哪一个是真的,一般的风水师,那都是看不出来的。此桃木已经毁成了这样,若埋入假龙穴之中,绝没有再回天的机会。
吕师叔把能说的都说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
总之,要想解决这事。我们第一个要找的,便是大师兄。
那龙穴在老人山上,老人山不能带外人进。上次带薛姐去,可以说她是我未来的媳妇。但欧阳懿,怎么说都是个外人。我若带着他去了,岂不是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那样,我是要遭报应的。
从吕师叔店里出来,薛姐有些闷闷不乐,看上去就像是有一肚子的心事。
“咱们先去找大师兄吧!”我说。
薛姐摇了摇头,说她不想去找他,还说就算是找了大师兄也没什么用,因为我不能带外人进老人山。
在风水上面,薛姐也是知道一些的。因此,她说找龙穴的事,我们自己去。这样既能免掉去找大师兄的尴尬,又能避免我坏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一遇到事就去求人,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再则,我确实也不方便带大师兄去老人山。
龙穴的事,我和薛姐可以先去找找。实在是到了非要大师兄出手的时候,再去找他,那也不迟。
“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去老人山看看?”刚一离开九泉老街,薛姐便跟我提了这么个议。
“行!”这事不赶紧了了,心里难免有些悬吊吊的。
上老人山寻龙穴这事,我必须得跟爷爷说一声,听听他的建议。要不然,我若是因为无知,犯了不能犯的忌讳,说不定又得像这次一样,按下葫芦浮起瓢。
爷爷喜欢喝酒,还喜欢吃卤猪蹄。既然是回去看他,我必须得带些他喜欢吃的啊!
傍晚的时候,我便带着薛姐回到了五林村。
在村口的时候,我碰到了刘大头,那家伙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有喜事。那家伙跟我说,再过一个多月,他就娶媳妇了,让我到时候来喝他的喜酒。
我问他爷爷在家没有,他说刚才路过我家门口,见夏二爷正在那里就着花生米喝小酒,悠哉乐哉的。
上次回来的时候,爷爷故意躲着我。这次我给他搞个突然袭击,看他怎么躲?
为了堵住爷爷,我没敢跟刘大头多聊,而是赶紧拉着薛姐,小跑了回去。
“爷爷,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孙子我陪你喝两杯!”爷爷果然没料到我会回来,在我喊他的时候,他足足愣了好几秒。
“爷爷好!”薛姐很懂事地喊了一声。
“哪有没过门就跟着瞎喊的?”爷爷看了薛姐一眼,说:“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喊我夏二爷吧!”
虽然爷爷不让薛姐跟着我叫他爷爷,但从他这语气来看,似乎我跟薛姐这事,他也并不怎么反对啊!
“爷爷你是认了这孙媳妇了?”我笑呵呵地开起了玩笑。
薛姐瞪了我一眼,像是在怪我太过直接,脸还给羞红了。
“我认了有屁用,你得问她师父,认不认你?”
爷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们夏家虽然承的是老祖宗的衣钵,但在婚姻这个问题上,从来都是小的自己说了算。小婵在我们隔壁做生意也不是一两年了,虽然平日没什么来往,但爷爷我心里清楚,她是个好姑娘。只是,她师父那边,你可得给我处理好了。结为连理是喜事,别只顾着自己高兴,得大家全都开心,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