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陪着你死呗。"李布衣轻笑道,很没个正经。
听到他这么说,我反而是心静了。他说的话,大概是要反着听的,如果他是说你会没事,那大概事情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反之,依照目前的情况,那事情应该是很容易的吧。我想。
我侧了侧身体,看着那被李布衣挡住的尸鳖的两只前脚踏在了亭子上。如果不是李布衣告诉我,我还真的以为它是一只大乌龟呢。
它没有继续动,或者说是在那里挣扎了起来。我很不解,问道,"它是在干嘛?"
李布衣轻轻说道,"这亭子大概是能辟邪的。只要我们不出这里,它们也不会爬上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那样的话干嘛不把这个亭子修大一点,直接把这个湖罩住不就好了。"
李布衣听得一愣,想必是被我的异想天开给打败了,他没有回答我,轻轻摇摇头,仍旧是看着那个费劲想要爬上来但是却受到了很大阻碍的尸鳖。
这尸鳖现在是两只脚在上来,两只脚在水里。一颗大大的脑袋还瞅着我俩,嘴里还发出"嗷"的叫声。
它是想靠前,是想移动,但是无论它怎么努力,似乎都没有半点办法。仿佛就是被卡在了那里。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李布衣赶忙向我靠拢,他不明白我要干嘛,只是本能地将我护着。
我朝着这个尸鳖吐了吐舌-头,"嘿嘿。你过来啊。你过来啊。"并且还用我的纤纤细手勾了勾。
那尸鳖的脑袋是黑色的。它瞪着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嘴里呼哧呼哧地喘气,似乎听懂了我的挑衅,并且很生气的样子。
李布衣看着都愣了,不由地轻笑道。"你啊。"
"干嘛?"我瞅他一眼。难道本大小姐都不能嘲讽一下这个刚才吓到我的尸鳖吗?
"没干嘛。娘子威武。"李布衣笑着说。"你就是喜欢看到这想要打你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吧。"
我微微一愣。这小子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不过认识他这么久,他似乎越来越不像个古代人了,这被我熏陶的,如果换身衣服,这换个发型,当真能成为一个现代帅哥吧。
不过,古装都这么帅,这要是当真是现代人,这颜值,真真的要逆天了吧。
李布衣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他竟然还捂胸道,"娘子,你不要乱来。"
"啊呸。"我红着脸。"德行!"
他哈哈大笑。先前的阴霾都被这个尸鳖的蠢萌给一扫而空。但,"赵老师怎么办?"我问道。
笑声戛然而止,"这个,还真是麻烦。"他说道,"要是邱道士在这里就好了。有他在,找人应该方便的多。"
是啊。邱道士也不知道和师父去了哪里。更不知道这辈子还还没有机会遇到。不过,他在的话,找人就会方便?我想了想,脱口而出,"六丁六甲?"
李布衣也一愣,"你在说什么?"
"六丁六甲啊。那次遇到猫脸太太,是邱道士动用六丁六甲把我给找到的。"
"嗯?"李布衣眼前一亮,不过转眼睛,就没了兴致。"但是我们又不会。这道家的本事,你可别指望我一个死去多年的鬼了!"
我拍了一下手掌,"我会啊。"
"你?"李布衣狐疑道。
那尸鳖这个时候竟然也发出"嗤嗤"的声音,这果然是一鬼一怪都在嘲讽我的意思吗?李布衣将那鱼竿当成标枪使,直朝着那尸鳖的位置扔了过去,"敢嘲笑我娘子!找打!"
他说道。那尸鳖却是很灵活的一侧身,鱼竿没了,鱼饵-------过了一会儿,那尸鳖嘴里多了一块肉。
这。我看着都愣了。
不过现在不是理会他的时候,我对着李布衣说道,"我可以现学-------"
是的。我就是有这么个打算,而且那邱道士和师父不是说我悟性好吗?而且还是什么修炼天才。应该没什么了不起的吧。
李布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喂。你先转过脸去。"我红着脸对着李布衣说道。李布衣不明所以转过头,我将那《养魂术》从关键部位掏了出来。
李布衣的声音猛然从背后响起,"哦。怪不得你最近胸变大了,原来是垫了一本书啊!"
他一副"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表情!
我气得火冒三丈,"你-大-爷!你家垫一本书能显胸大啊。"我又接口道,"你每天眼睛都在乱看什么!"
李布衣瞥了一眼我的胸脯,"没有看什么啊。"
"还看!"我一手捂住胸,一手掐住了他的胳膊。当时我的小学数学老师就是这么体罚我的,虽然时隔多年,我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不过这个方法我倒是记忆犹新。
你得用手指甲掐人。那样才会疼。而且要挑拣有肉的地方,那样才会更疼。最重要的是,要趁其不备。这样三管齐下,保准啊,成效满满的。
果不其然,李布衣表情痛苦,嘴里还嚷道,"我错了我错了,娘子你赶紧看书,早点找到赵老师才是正事啊!"
一想到赵老师还生死未卜,我心里头也没有了惩罚不要脸的人的欲望。也就松开了手,李布衣小心抚摸着他那胳膊上的肉,还拉开了袖子看了看,"都紫了。"他哀嚎道。
"幼稚。"我白了他一眼。
紫了就对了,难不成我的指甲是白留的吗?哼,幼稚!
我傲娇地回了一句,不理会他是什么表情,便又翻看起那本书来。经历这些事,我是觉得我应该找个时候,好好研究研究这本书了。毕竟,有些本领,会了也没什么坏处。技多不压身嘛。
找啊找。从头翻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终于是看到了一点眉目,那题目上写着个六丁六甲。
应该就是这个了。
见我停下,李布衣也凑过来,"怎么样?找到了吗?"
我点点头,看着这冗长的古文,唉,上了大学,这文言文的课程我是缺了不少,看着这个,还真是头疼无比。
这还不像是以前对待丧尸只用念咒就行,这好像是在说一个方法-------我皱着眉头,咬紧牙关,这个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布衣好奇地看着我,"怎么了?"
"怎么不修炼呢?"
虽然他这是在关心我,但我因此更觉得窘迫了,我看着他,嘴上念道,"哎哟,这就开始了。急什么。"
"也对。毕竟这书上说,午夜施行效果最佳。"他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哎?我脑袋瓜一激灵,光说是古文文言文了,我这脸前不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古人吗?他还能看不懂?
我凑过去,先是趾高气昂地问,"你看得懂吗?"
李布衣不觉有异,"这放在我们那个年代,就像是吃饭拉屎一样简单,你说我会吃饭拉屎吗?"
他似乎感觉受了轻视,忙不迭地跟我解释,"不就是说,这是借助附近散落的孤魂为自己驱动。哦,这个施法的人,还最好是个童男童女。不能同时召唤六丁和六甲。就这么简单。"李布衣都有些急了。
我深感到激将法的好处,这身边有个古人的好处第一次出现了呢,最起码老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文言文了。
"我是童女。这个没问题。"
"不能同时召唤六丁和六甲。那就召唤一半好了。"
"还有什么?"我看着书,又回过头看了李布衣一眼,李布衣没有答应,傻傻地看了我一眼,"哎?我怎么感觉我被骗了呢。"
"原来是你没有看懂啊!"他笑了。很得意的笑了。
我撇撇嘴,"那又怎么了!我这是给你发光发热的机会。你还不好好表现!"虽然一开始有些窘迫,但是被揭穿之后。我的脸皮仿佛也是厚了一些。
他没有说话,双手抱着,但转念想了什么这才说道,"算了,浪费时间就是消耗我们找到赵老师的机会。这上面还说要取精血。然后就念咒就好了。"
我听着他的话,对啊,还是以找到赵老师为大啊。其他的事可以暂且全都放在一边。我也没了和李布衣一较长短的念头,"精血是什么?"
李布衣看了我一眼,"中指上的血。算了,待会我帮你吧。"
"哦哦。"
"你怕疼吗?"
抽血吗?我想了想之前抽血的经历,略微一摇头,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要抽多少血?"
李布衣一愣,"一滴就够了。"
我将脑海里那用针筒抽血的画面给驱散了,在学校里抽血还要那么麻烦,还要那么多呢------
只是一滴而已。
"来吧,区区-----"
李布衣没再多言,他握住我的右手,指尖在我的中指上轻轻一点。我那指头仿若就是被针扎了一般,我的眉头只是轻轻一皱。"区区这点疼痛-------"我把方才没说完的话又补充完整。
但没想到,下一秒,我便尖叫起来,"啊!"
怎么会?这疼痛还有延迟的吗?我看着我那中指破了一个肉眼看不到的伤口,但就是没见流血,李布衣还在嘀咕,"第一次总是那么害羞。别着急,马上就好了。"
他念叨着,将我的中指抚摸了三下,我都有点觉得这个变-态是不是趁机吃我豆腐啊!
我心头念叨,默数三个数,要是他再敢-------可没过三秒呢,李布衣的掌心上竟然有一滴鲜艳的红血在滚动。
"好了。"他微笑着。